那個瘦高的道人把錢隊長錯認為是部隊裡的軍官,客氣的跟錢隊長打招呼。
錢隊長對道人的誤認沒有言語,而是伸出手,指著道人的身後點了幾點。
道人連忙點頭哈腰的道:「貧道宋門星,這些都是在外打工橫死的人,貧道受到了他們家人的重託,不想他們暴屍荒野,所以想把他們帶回家裡安葬,哪怕生前罪惡滔天,如今已是死屍一具,還請長官悲天憫人行個方便。」
刀疤臉突然跳了出去,走到了錢隊長身邊,指著賊眉鼠眼的漢子道:「道長,既然你是趕屍的,請解釋一下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道人的嘴巴張了張,回答不上來了。
刀疤臉冷哼一聲,道:「我在通緝令上看過他倆,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那個瘦弱的青年是個作惡多端的人販子,而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是個經常往來邊境的毒販子,宋門星也不是你的真名,道長,我沒錯吧?」
聽刀疤臉這麼,漢子從青年的屍體後面爬出來,一頭跪倒在錢隊長面前。
漢子一邊磕頭一邊道:「長官,我不是故意販毒,只是被人要挾身不由己,這次我也是從匪窩裡偷跑出來的,希望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我現在就回家種田,保證以後遵法守紀,再也不作奸犯科。」
聽了漢子的話,錢隊長有點動心了,畢竟他不是警察,他只是為了錢財。
呂看到了錢隊長的猶豫,也從溝里跳了出來,走到了道人的對面。
錢隊長側身聲對呂:「我們的任務是去蓮花洞,就不要跟這個趕屍的隊伍糾纏了,放他們走算了。」
刀疤臉這次沒有買錢隊長的帳,道:「他們這麼可疑,怎麼能一走了之!」
呂指著地上的漢子:「要是死人我可以放過,但是活著的不行,我還要檢查一下這裡面到底藏著多少活人,身上有沒有帶著東西。」
呂這個話的時候,是斷然不信死屍也能走路的。
呂的也在理,她是怕寶貝被帶走了,錢隊長並沒有反對。
呂看錢隊長沒有阻攔,就要上前去檢查那些跟木頭一樣站著的人。
道人很緊張的走到呂面前,伸手攔住了她,嘴裡:「萬萬不可。」
呂伸手打開道人的胳膊,邁步從道人身邊經過,道人身形一閃,又攔在呂面前,伸手去拉呂的胳膊。
呂本來對道人的身份就很懷疑,這時看他對自己又是推三阻四,登時發火了:「你口口聲聲以出家的道人自居,報出來的法號卻是一個俗家名字,如此不倫不類,肯定事有蹊蹺,再攔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長官,聽我一言,萬萬不可上前,這些人死去不久,你現在處於特殊時期,身上的陰氣太重,只要到了他們五步之內,肯定會屍變的。」
道人的語氣卑微,但是手上的動作依然強硬,又拉住了呂的胳膊。
呂臉上一紅,估計身上現在真的有大姨媽,女人的隱私被鄒不遠一個大男人出來,惱羞成怒,槍口頂到鄒不遠太陽穴上。
地上那個漢子爬了起來,坐在地上對道人道:「老鄒,你縱橫湘西多年,如今還要看一個女娃的臉色,被人家槍指著頭不敢動彈,我們淪落至此大勢已去,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只要不連累家人就好了。」
漢子完就地一滾,把青年的短槍拿了起來,然後對著自己太陽穴扣動了扳機,血線飛出之後,漢子身形一歪,栽倒在地。
青年和漢子都死了,道人再也忍不住了,嘴裡喊道:「欺人太甚,我跟你們拼了!」
道人完就要動手,刀疤臉手裡的槍提前響了,道人的半邊腦袋被打飛,手捂著胸口,仰天摔倒。
就在呂想要跨過道人的屍體,去查看後面那些木頭人的時候,只剩半邊腦袋的道人突然伸手,死死拉住了呂的腿。
呂到底是個女人,被這下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的尖叫幾聲,手裡平端著的衝鋒鎗也走火了,子彈連串的飛了出去。
也是奇怪,呂飛出去的子彈沒有打到任何人,全部打在了那面招魂幡上。
子彈穿過招魂蟠,本來錢隊長和我身邊的僱傭兵都嚇了一跳,唯恐有什麼古怪,結果那些木頭人還是一動不動的,大家才稍微安心了。
錢隊長馬上把槍對準了地上的道人,刀疤臉擺擺手,走過去拉住道人的道袍衣角,然後使勁的一扯。
道袍被刀疤臉扔到了一邊,那個道長露出了真面目,不過在我這個位置,只能看到他比剛才矮了一截,看不到他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招魂蟠的彈孔位置突然火星燃起,呼的一聲就起火了,招魂蟠一著火,後面木頭人額頭的符籙也都燒了起來。
看到符籙失火,那個道人大驚失色,坐在地上把銅鑼靠在身邊,緊了緊腰上的麻繩,嘴裡不住的念著咒語。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這個假扮道人的老者,是我的老相識,就是在金陵地宮裡面遇到的湘西趕屍人鄒不遠。
我記得鄒不遠是個非常護犢子的人,投身養馬會的楊煙因為跟他是親戚,他還因為楊煙的死,想要殺我給楊煙報仇。
這樣看來,剛才瘦弱的青年和那個賊眉鼠眼的漢子,也都是鄒不遠沾親帶故的人,他為了讓那兩個逃脫法律的懲罰,就把他們混在死人隊伍里。
鄒不遠念的是什麼咒語誰也沒聽清,因為招魂幡失火之後,錢隊長就開槍了。
錢隊長一動手,呂和刀疤臉跟著開槍,我身邊的那四個僱傭兵也跳了出去,手裡的槍都噴出了一條條的火舌。
一陣爆豆般的聲音之後,那二十多個木頭人沒有躲避,任由子彈打在身上,都倒在了地上。
鄒不遠坐在地上,那個銅鑼就那樣懸空在他身邊飄著,只要有流彈飛來,那個銅鑼如有神助,圍著鄒不遠身體盤旋。
銅鑼飛來飛去的,擋住了飛來的子彈,衝鋒鎗的子彈沒有步槍子彈那麼強的穿透力,打在銅鑼上都彈了出去。
我趁著沒人看守的機會,走到冰山李身邊,我想要吐出嘴裡的布條,結果刀疤臉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布條在我嘴裡緊緊的,根本吐不出來。
我使勁對著冰山李晃了晃頭,她笑笑,把布條從我嘴裡拉了出來,又掏出我口袋裡的水果刀,割斷了我手腕上的塑料鎖帶。
我拿回水果刀裝在口袋裡,又拉著冰山李的衣袖道:「媽,你沒事到這深山老林冒什麼險,你不知道啊,你是中了人家的陰謀詭計,被人家當做槍頭使了,咱們現在抓緊跑吧,脫險了我再跟你慢慢。」
冰山李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而是對我聲道:「大人的事孩別問,再了,哪有什麼危險?為什麼要跑?」
我指了指倒下的木頭人道:「那些不都是死屍嘛,現在馬上就要屍變了!」
冰山李搖搖頭,道:「不對,那些並不全是死屍,要想趕屍,陰鑼和攝魂鈴缺一不可,現在鄒不遠只用了陰鑼,又用招魂幡代替攝魂鈴,這就明,這些死屍裡面還有古怪,本來我打算直接去蓮花洞的,現在看來,鄒不遠的趕屍隊伍很有故事,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有什麼玄機!」
原來鄒不遠那面能夠飛來飛去,還能擋住子彈的破鑼叫做陰鑼,我真是長見識了。
既然冰山李想要留下來看看,她肯定有保命的法子,我就陪著她好了。
我想跟冰山李石明賢的事情,結果她對我噓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對面。
槍聲停了之後,陰鑼落到了鄒不遠腳下,我看到一幫僱傭兵的槍口,現在都對準了鄒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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