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里的鬼嬰都是很恐怖的,特別扶桑和暹羅電影裡,那種臉色煞白兩眼冒血的鬼嬰形象,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看到衛生間光潔的瓷磚上,按著四隻白白的嬰兒手,我突然想到了電影裡的鬼嬰,著實嚇了我一跳,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嬰兒,普通的嬰兒,小手按在冰冷潮濕的瓷磚上,早就哭的稀里嘩啦了。
我第一想法是,難道姜裁縫的乾坤袋壞了,裡面裝著的那些嬰靈玉件,其中有兩個小傢伙,脫離玉佩跑出來了?
要真是能夠脫離玉佩獨立存在,那樣的嬰靈就是自成一體,可以幻化人形,而且戾氣很重,可就不好對付了!
我不能讓裡面的兩個嬰靈跑出去害人,嬰靈跟精靈一樣,都是中陰性的東西,像我懷裡的石敢當,對他們根本不起作用。
我牢記嬰靈最好去感化這一點,沒有抄起牆邊的工兵鏟,而是拿起大虎叼來的毛線球,還有小孩子落在我家的幾片積木。
我調整一下呼吸,做好看到衛生間裡兩個倒立的邪惡鬼嬰的準備,就在我伸手去拉門把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歌聲在靜夜裡傳出好遠,我退後兩步,扔掉手裡的毛線球,接聽了手機。
「大憤,我這兩天戴著假髮,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結果還是被蘇清發現了行蹤,現在她正堵著小麵包的家門呢。」老史焦急的聲音傳來,我還從來沒有感覺到老史如此慌張。
我眼睛牢牢盯著衛生間的門,對老史說:「老史,你正好開門把她放進來,用你的魅力去征服她啊,你昨天不是說了嘛,征服她小菜一碟的嘛。」
「這母老虎現在正在氣頭上,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刀呢!你倒是來征服一下試試!這門很快就要被她踹開了——是不是你小子把我賣了的?」
老史這句話說完,我在電話里都能聽到蘇清隔著房門的叫罵,什麼「姓屎的,你這個沒有用的縮頭烏龜」、「屎里有,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反正罵的是火冒三丈義憤填膺。
聽語氣,不把老史剁成十八塊是不解恨,千算萬算,我還是忽略了「女人心、海底針」的名言,蘇清這久在商場打拼的女人,怎麼可能像程月一樣單純!
看蘇清今天笑眯眯「千里尋夫」的樣子,我才告訴她老史的下落的,現在好了,把老史害了,我在心裡連著對老史說了三聲對不起。
我不敢承認賣了老史,就埋怨老史,掩蓋事實推卸責任說:「事出有因,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
老史的聲音很委屈:「我要是做了,被她砍了我也認了,我是什麼也沒做啊!小麵包戴著的玉錢現在發熱了,是不是可以了?」
火燒眉毛老史還惦記著童子玉,我不得不佩服他,連忙說:「我的哥,發熱了就行了,你拿來我就可以給你養童子玉,記得要小麵包十幾根頭髮,還有食指兩三滴血啊。」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接著我聽到開窗戶的「嗤啦」聲,老史對著電話說:「大憤,這丫頭瘋了!我要出去躲躲風頭了,回頭咱電話聯繫。」
老史開窗戶,肯定是要跳窗,要知道,小麵包家可是五樓啊,我想讓老史等下,他已經掛了電話,弄得我很是擔心他。
等我收好手機,再去打開衛生間門的時候,在衛生間裡什麼都沒有發現,四隻嬰兒的小白嫩手一點蹤跡都沒有。
經過老史電話的這一番折騰,我認為剛才可能是我看花了眼,回到臥室打開乾坤袋,數數裡面的玉件,沒有少一個,而且每個裡面都有嬰靈在沉睡。
嬰靈怎麼可能輕易鑽出乾坤袋呢!肯定是我看錯了。
我把衛生間門的洞用木板釘好,然後抱起呼呼沉睡的大虎,拉著精神頭還行的程月,帶著一人一貓出門上了皮卡車,鎖好店裡的捲簾門,我開車奔著小麵包家裡馳去。
程月對我很信任,根本沒有問我去哪裡去幹什麼,這是她正式醒來第一次乘車,這個飛馳的鋼鐵機器,加上外面飛馳而過的樹木,讓她有點害怕,坐在副駕駛伸出一隻手捏著我的衣角,眼睛看著我不敢看前方。
要不是惦記老史有沒有摔死,我現在早忍不住停車去親近美人了,沒辦法,美人早晚都能親近,兄弟,摔死就不能復生了。
很快來到小麵包家樓下,我在樓道兩邊看看,在地上沒有發現什麼,接著我把大虎放在車裡,拉著程月噔噔蹬跑上樓。
樓上,小麵包家裡的不鏽鋼防盜門,是那種老式的格柵式的,已經被踹壞了,我進了房間,發現孫鋼老娘站在窗邊,正對著打開的窗戶發愣。
窗外的冷風吹來,讓我覺得有點冷,孫鋼老娘聽到腳步聲,這才回過頭,她的表情余驚未消,看到我也沒有說話。
是房門對面向陽的窗戶,難道老史是從那個窗戶跳下去的?
我實在不忍心伸頭看到老史摔成肉餅的摸樣,哆哆嗦嗦問孫鋼老娘:「大娘,撥打過急救電話了吧?」
孫鋼老娘這才抖抖索索掏出手機,說道:「我剛才嚇壞了,忘記打了,不用打急救電話,報警就行了。」
我心裡一緊,急救電話都不用打了,難道老史摔死了?
想到老史千里追蹤鐵牛,兩天蹲守承天寺,為了我吃過苦挨過打,我差點哭了出來,心裡直罵自己害死了老史。
小麵包突然從外面跑進來,一臉興奮的跟我描述:「叔叔,剛才史叔叔跳下去之後,那個阿姨看到史叔叔跳下去,也跟著也跳下去了。」
不對,蘇清也跳下去了?我跑到窗戶邊伸頭一看,下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連忙問小麵包:「他倆摔到沒有?」
小麵包比劃著說:「史叔叔跳下去之後坐在地上,我就跑下去扶叔叔,結果那個阿姨站在窗戶邊罵史叔叔,然後也跳下來,揪著史叔叔的耳朵,一個勁的打。」
老史應該受了一點小傷,蘇清下去還能打人,估計都沒有受傷,這點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問小麵包:「然後呢?」
小麵包一臉的笑,說道:「然後史叔叔掙扎著爬起來跑了,那個阿姨跟在後面一邊追一邊罵,罵他是『殺千刀的』。」
「殺千刀的」,這是我們這邊年齡大的女人對丈夫又愛又恨的暱稱。
聽到小麵包說蘇清罵老史是「殺千刀的」,再聯想到「姓屎的,你這個沒有用的縮頭烏龜」、「屎里有,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這兩句,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一顆心也放下了,蘇清輕易不會弄死老史的。
不過我很奇怪蘇清的身手,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竟然比老史還利索,一點傷都沒有,看來之前我小看她了。
孫鋼老娘抖抖索索的還沒撥通「搖搖靈」,我連忙按住她的手:「大娘,他們是兩口子,難免鬧點彆扭,不用報警了。」
告別小麵包和孫鋼老娘,我拉著程月上了車,一邊笑一邊開車,程月經過奔波,有點累了,在車裡睡著了。
到了古玩街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忘記買鞭炮了,今天大年初一,我還沒放鞭炮呢!
經過秦叔的店鋪,我看到他店門口的地上,盤了一條長長的鞭炮,在地上蜿蜒如長蛇,又崎嶇如山路。
我把車停好,悄悄走過去,伸手在長長的鞭炮上面拽了一截下來,拿到家門口點燃,這掛鞭炮的聲音比較特殊,還有點悶,跟普通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音有點不一樣。
我估計秦叔貪便宜,買了受潮的鞭炮,我對著鞭炮的火光,閉上眼睛在心裡說:爸,媽,你們保佑我和程月,給你們生個孫子吧。
放好鞭炮,我把大虎和程月都抱回家放到床上,一人一貓睡得正香。
但願,接下來的幾天,能夠平靜一些,事情不再擠在一起接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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