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見魏勝剛好出現,周青恭敬一禮。
「原來是...是魏武師,見過魏武師。」青年沒有了面對學徒時的氣勢,整個人霎時被抽空了底氣。
魏勝沒有理會青年差役,而是背負著雙手,望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
「沒想到趙家的事情連蘇總捕都驚動了。」
「蘇霆見過魏前輩。」中年男子恭敬一禮,姿態放得很低。
作為煉骨境的武師,黑山鎮衙門的最強者,他一向說一不二,行事果決霸道。
但面對魏勝,他還是矮了一大截。
原以為周青跟其他武館的普通學徒一樣,按例叫到衙門裡嚇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現在一聽師徒對話時的稱呼,他立刻改變了想法。
「例行公事,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
「嗯。」魏勝淡淡地應了一聲。
「請問周小哥,二十一天前的上午,你在哪裡?」蘇霆客氣地問道。
「二十一天前的上午......」周青凝眉回憶,頓了一下。
「多數情況下,除了繅絲以外,我上午應該都在山上採桑。蘇總捕稍等,我看一下。」
說著,周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翻閱起來。
「嗯,那天我在山上打了一隻雪兔,兩隻山雞,送到百味樓買了六百二十文錢,你看我這記賬本上寫著呢。」
「可否借我一觀?」蘇霆眸光一閃。
「請。」周青將小冊子送上。
唰唰...
蘇霆快速翻閱,上面除了記賬以外,還有一些對當天收穫和練武心得的隨筆。
對於文人來說,寫隨筆倒是一個正常的習慣。
蘇霆眼神微微變幻後,將小冊子還給了周青。
隨後,他又現場詢問了其他幾名學徒。
「多有叨擾,還請魏前輩見諒。」詢問結束,蘇霆抱拳告辭。
「無妨。」魏勝淡淡一笑。
「告辭。」
蘇霆轉身離開武館。
兩人前往下一家武館的路上,青年差役忍不住詢問。
「蘇大人,這白雲武館的問話這就結束了?」
「不然呢?」蘇霆語氣平靜。
「趙家老太君懸賞白銀千兩,難道就這麼...」青年差役滿臉不甘。
「如果兇手真是六大武館某位大武師的親傳弟子,你待如何?」蘇霆停下腳步。
「那當然是......是......」青年差役的聲音弱了下來。
大武師的親傳弟子,除非是人證物證皆在,否則怎麼抓人。
這又不是刁民,上來先打二十板子再問話。
「這世道......越來越亂了。」蘇霆面色悵然,遠遠地望著黑風山的方向。
最近一段時間,除了縣城以外,各個鎮子的人口失蹤案件越來越多,衙門的人手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尤其是像趙烈這樣的貴公子失蹤,需要抽調更多的人手調查。
......
......
趙烈『失蹤』的事情還在調查,不過跟周青已經沒有關係了。
為了穩妥起見,他在鎮上又多待了七八天。
確認無事發生,他一大早便踏上了前往縣城的行程。
在縣城住了五天後,參加了當天下午的拍賣會。
隨著最後一件拍品『紫金錘』以兩千八百兩銀子的價格賣出,本次的拍賣會結束。
周青悻悻地走出六樓的拍賣大廳,回到四樓的櫃檯,在侍者的帶領下,進入了包廂休息。
不一會兒,一個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走進包廂,赫然是拍賣會的主管趙勝。
他滿臉笑容地奉上了二百四十兩銀票。
這次周青賣出去的內甲和拳頭上面鑲嵌了巨蟒的鱗片,所以比上次多賣出了足足七十兩銀子。
「貴客似乎想要購買兵器?今天未遇到稱心的?」趙勝試探道。
「我想買一柄鋒利一點的刀。」周青壓低著聲音。
今天拍賣會上並沒有刀出售,只有一柄品質不錯的劍。
他本來準備拍下來代替刀來用,沒想到那件拍賣被一個富家公子看上,出價太高,他放棄了。
「我倒是有個好去處推薦給貴客。外城區城東的安化坊,有一個『奇兵鋪』,那家的三掌柜正在搜集異獸的血肉和鱗甲。
貴客要是能滿足奇兵鋪三掌柜的需求,應該能以較低的價格買到稱心的兵器。」
趙勝笑著說。
「你們不會泄露了我的消息吧?」周青心中一動,質問道。
「豈敢豈敢,我們趙氏商行做生意,絕不會做這種砸招牌的事情。
鄙人也只是做個中間人而已,貴客若是沒有這方面想法,在下也絕不會泄露你的身份。」趙勝連連賠笑。
「倒是我多慮了,趙主管見諒。」周青瓮聲瓮氣地道。
「貴客言重了。」趙勝笑容不改。
「既如此,那我就去這奇兵鋪瞧一瞧,告辭。」
周青收好銀票離開了趙氏商行。
路上問了幾個行人,很快便找到了奇兵鋪。
這奇兵鋪可比鎮上的兵器鋪大多了,周青站在前廳的櫃檯,只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後院傳來的打鐵聲。
周青並未說明是趙勝介紹來的,只是說要一柄鋒利的刀,最好是比較容易破甲的那種。
不一會兒,奇兵鋪的許掌柜的便讓夥計進了庫房,找來了三把刀。
「鑌鐵刀,長三尺三寸,由鑌鐵摻雜玄鐵、精鐵鑄造而成,重四斤二兩。四百兩銀子。」
「冰勁刀,長兩尺七寸,由玄鐵、精鐵,摻雜少量異獸『冰甲蟹』精血鑄造而成,能夠承受真氣的灌注,重三斤五兩。六百五十兩銀子。」
「青虹刀,長......九百兩銀子!」
「這三把刀若是與武者對戰,自然是以青虹刀為最。
若是對付擁有強大鱗甲的異獸,我推薦冰勁刀,不過這柄刀的刀身有些脆,須得小心橫向而來的重擊。
至於鑌鐵刀嘛,兩者兼備,不過不能長時間承受真氣的灌注,容易出現裂痕。」
許掌柜耐心地向周青介紹,見他陷入沉思,也沒有催促。
『只能買得起斌鐵刀,咬咬牙也能買冰勁刀,但是得用上從趙烈那裡獲得的金豆子......』周青心中沉吟。
有金豆子的人不止趙烈一個,但現在風頭正緊,還是穩一點的好。
而且用完金豆子,他就沒銀子購買藥材了。
「聽說貴店的三掌柜正在搜集異獸的精血和鱗甲,不知是否屬實?」周青從懷中取出一塊巨蟒的鱗片。
掌柜的將鱗片拿起來查看,片刻後,他找來夥計。
「快去後院請三掌柜來,讓他帶上那柄『斬妖刀』!」
噔噔噔!
不足十息的工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側門響起。
人未至,一股奇異的酒香便率先飄了過來。
「嗯?」
周青只是聞了一下,便感覺渾身燥熱,氣血翻湧。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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