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的時候,田原遠把小母雞賣了,獲得了一萬多塊錢。因為暫時不知道該養些什麼,田原遠就把這筆錢存進銀行了。
過了幾天,就到了稻穀收割的時候。田維家在山腳下的水田種了稻穀,這幾天就打算把稻穀全都收割了。田維家的人幫助了田原遠很多,田原遠這幾天每忙完自家魚塘的事情後,就到田裡幫他家割稻穀。
農村里就是這個樣子,在農作物成熟的季節,都是你幫我我幫你,趕在稻穀成熟的一小段時間快趕慢趕把這家的給弄完了,然後再一起去弄第二家的。
&田富剛家的女兒又出來了?」鄭英蘭對她的大女兒努努嘴。
田維家的稻田旁邊就是田富剛家的田。自從田富剛一個回到村子,村里人都在議論,不知道這個從城市裡跑回農村的田富剛發了什麼瘋,不僅拖家帶口把全家人帶回了村里,還把村里其他人都不種了的荒廢的稻田撿起來,種上了稻穀。
現在是稻穀成熟的季節,田富剛家僱傭了幾個村裡的人給他家收割,每天兩百塊錢,不少人都願意給他家幹活。田富剛的女兒田曉楚天天打著傘來到稻田旁的小草坡,看僱傭的村民給她家幹活。
她在水溝邊的坡上撐了一把大大的遮陽傘,每天雷打不動準時過來。一來就躺在陽傘的椅子上,一手拿著扇子扇風,一手拿著飲料喝著,還在不停地擦汗。大熱天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呆在涼爽的室內,非得天天到地里看別人幹活,自找罪受。
田曉楚的這種行為惹來了村里不少閒話,更是讓那些受他家僱傭的村民心裡猛打嘀咕,認為田富剛家的人以為自己幹活偷懶——不然幹嘛天天派個小丫頭來盯著他們幹活?
&市裡的女孩子就是嬌氣!真受不了太陽曬,就不要天天出來看啊,真是矯情!」過來幫忙的鄭英蘭的大姐鄭秀蘭酸溜溜地說著,語氣中滿滿的譏諷。
&茵你可別學田富剛家的女兒,一點點曬就受不了了,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人!還撐著傘呢!誰不是爹生娘養的,就她嬌貴!」鄭英蘭一臉鄙視,諄諄告誡自己的女兒。
&田茵茵嘴裡答應著,眼睛卻不時偷偷瞄著田曉楚的方向,小女孩的臉上全是羨慕。
發現田原遠在看她之後,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看。
田原遠笑了笑。小女孩的心思不難理解。他在大學裡見慣了平時走路都要打傘的男女同學,倒不會對田曉楚的舉動產生什麼偏見。只是農村麼,自然有它一套的規矩和意識形態,習慣就好。
不過雖然大家都認為田曉楚天天來這裡是為了監督工人幹活,可是田原遠覺得不像。他好幾次無意間眼角餘光瞄到那邊,都發現田曉楚的目光是停留在稻禾甚至是稻穀上的,眼神中一股病態般的執著……田原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個女孩子對什麼不在意為啥偏偏對稻穀這種東西執著啊?
&是田富剛叔的女兒吧?」這天晚上收工的時候,田原遠提著一個木菠蘿來到了田曉楚的面前。
最近山上的菠蘿成熟的數量太多,個頭兒又大,他自己一個人吃兩天都吃不完一個,多的都送給附近搞養殖的農戶了。可在外面搞養殖的農戶都在自家山頭種了不少果樹,都不缺水果吃的,能送出去的菠蘿有限,田原遠只能把菠蘿切開幾掰給母豬吃,可就算如此,還是陸續有不少成熟過頭的菠蘿從樹上掉下來。
若說賣掉嘛,光為這兩三個菠蘿跑一趟鎮上還要花時間守著攤子,田原遠又很不樂意,今天見到田曉楚,他心裡就是一動。
說起來,田富剛家的人回村也有幾個月了,他都沒到他家坐一坐。兩家好歹也算鄰居,所謂遠親不如近鄰,不如就把菠蘿送給他們家吧,就當是敦親睦鄰好了!他還記得小時候田富剛的母親三奶奶每逢煮了甜水,都會盛一碗端到他家給他喝呢!
&的,你是……」田曉楚遲疑地看著他。帶著面對陌生人的戒備和面對一個青年秀氣男子的羞澀。
別說,田原遠修真之後,膚質好了許多。他的臉有些微微的嬰兒肥,看著很是年輕稚氣,然而他五官端正,眼神清明,倒是顯得整個人斯文秀氣的,很得村里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的好感。
&我是你家隔壁家的田原遠.」田原遠把手中的木菠蘿遞給她,「我出來山上搞養殖,很少回去村子裡,你家回來村子那麼久了,我都沒有去你家坐過,這是我魚塘屋果樹結的果子,小小心意。」
&那怎麼好意思……」田曉楚一愣,連連擺手,習慣性地推辭。
&值什麼錢,你拿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田原遠卻不跟她多作客氣,見田曉楚不肯接,放下裝著木菠蘿的袋子就轉身走了。
田曉楚看著田原遠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田曉楚把木菠蘿拿回了家裡,然後似是不經意地問:「媽,我們家隔壁的那家人,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做田原遠?」
正在洗碗的李雪梅頭也不回:「哦,你說田坤家?我記得他們兩夫婦好幾年前就離婚了,留下一個兒子在村子裡,六月份的時候我好像還見過他回家來著。好像是叫這個名字?!聽人說,他最近在北嶺那邊搞養殖……」
李雪梅絮絮叨叨地說著,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語氣變得不滿:「曉楚,我是不知道你預見了什麼東西,可是你都和你男朋友分手已經有半年了,你也不再打算繼續讀書,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
&我現在沒有心思談這個。」
&有心思,沒有心思!」李雪梅冷哼一聲,「你說沒有心思就沒有心思?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出去工作。我和你爸現在不工作了,還有一些積蓄,你和你姐呢?難道以後都要我們養著你們?趁著年輕,有看對眼的,趕快把後半輩子——」
&田曉楚不悅地打斷母親,「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以後的時勢會越來越艱難,我哪裡有時間談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等到以後,你看著吧!拋妻棄子都是常事,女人只會靠山山倒,靠牆牆塌,只有自己,才是最信得過的。」
李雪梅轉過頭,驚詫地瞪著女兒。這三女兒哪裡來那麼偏激的想法?這可不行!一個家庭沒有個男人,哪裡撐得起來?女人沒有了男人,就沒有了主心骨,肯定會被人欺負,日子哪能好過?越想越覺得女兒的這種想法不好,李雪梅越加肯定了要把女兒掰過來的決心,語氣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曉楚,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真像你說的那麼亂,可是要真那樣,我更加要趁著現在給你找好人家!到時候時勢艱難,不是更加不好找婆家麼?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田曉楚不耐煩地低吼,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媽,你覺得田原遠怎麼樣?」
&原遠?」話題轉換得太快,李雪梅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你是說田坤家的兒子?他怎麼樣怎麼樣?」她猛地瞪大眼睛,「你別不是看上田原遠了?」那可不行!
&你覺得怎麼樣?」田曉楚沒有正面回答,反問她媽。
&麼怎麼樣!」李雪梅不悅極了,「你想都別想!我嫁過來田家村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同村的人結婚的,你爺爺那輩和田原遠爺爺還是堂兄弟,田家村可從來不興近親結婚!」
&家日本表兄妹還能夠結婚呢!還爺爺輩的堂兄弟,都隔著多少輩分了?」田曉楚的小性子也上來了。原本她只是心血來潮試探一下而已,她媽就這麼大的反應,一直在否定她!總是這樣,他們總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來對待,上輩子決定了她的人生,這輩子依然想要決定她的人生!
&楚,你還小不懂事,」李雪梅不知道女兒的內心變化,依然在苦口婆心地勸告,「我也不是反對你嫁給村裡的人,可是你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上田原遠?如果你看上的是其他人,我都不反對,可田坤家的兒子不行!你不知道田原遠他天生命苦,他爸媽都不要他,他爺爺奶奶又早就去世了,你嫁給他,只會跟著他過苦日子。」
&田曉楚冷冷地道,「孤兒好,孤兒無牽無掛的,沒有一大家子要養,唯一的親人只有他老婆,要是我嫁給他,以後他都只能和我綁在一起,一心想著我。田原遠就符合這些條件,剛好做咱們家的上門女婿,啥都向著咱們家,多好?」
&你這丫頭怎麼就說不聽呢!」李雪梅氣急敗壞,還想要訓斥女兒兩句,田曉楚卻不肯再聽她說了,轉身就跑上了樓,「砰」的一聲關上房間門,老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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