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拳手是一個男子,留著絡腮鬍子,塊頭比剛才那個女人還要大。數據顯示,足有240斤,身高跟葉凌霜差不多。
這是十足的一個矮胖子。
矮胖子好像表現的很紳士,比賽一開始並沒有主動出拳,而是拍著胸脯,讓葉凌霜打他。
葉凌霜並沒有像其他拳手那樣在台上跳來跳去,兩個人都不出拳,台下的觀眾開始起鬨了,裁判也開始吼叫。
葉凌霜擔心一拳把對方打倒,達不到自己活動筋骨的目的,儘量減少出拳的力度,一拳打出去,卻放矮胖子隔擋開了。
第二拳打出去,又被矮胖子輕易躲開。
第三拳倒是打在了矮胖的身上,像是給矮胖子撓痒痒一樣,他根本沒在乎。
這個矮胖子比剛才那個大塊頭的女人經打。
葉凌霜決定在他身上試試,練練拳腳。
三拳之後,矮胖子開始還擊,雙拳如雨點般的速度向葉凌霜身上襲來。
葉凌霜的體重比對方輕許多,這個拳頭要是打在她身上,不一定能夠傷得了她,但是有可能把她打飛。對於這種情況,葉凌霜霜儘量躲閃。
她的身體相當靈活,像一隻小鳥在台上跳來跳去。矮胖子的拳頭拳拳落空,根本挨不到葉凌霜的身體。
觀眾譁然。
嚷嚷著讓葉凌霜還擊,不能消極比賽,這不符合比賽精神。
葉凌霜跳了一段時間,身體活動開了,不再躲閃,而是迎著矮胖子的拳頭直接對抗上去。
台上的對打很精彩,兩個人的出招幾乎一樣,拳拳相接,觀眾看到的只是一片拳影,和耳朵里聽到的砰砰砰的聲音。
很快兩個人對著幾十拳,矮胖子的拳速明顯慢了下來。
葉凌霜一拳打在對方的下巴上,矮胖子轟然倒地。
葉凌霜擔心把他打死,雙眼掃描一下,還好,矮胖子的下巴沒有骨裂,只是把牙套打了出來。
矮胖子的鬥志還是很高的,想努力爬起來,終究站立不穩,又倒在擂台上。
第二局葉凌霜又勝了。
觀眾再一次歡呼。
周教練好像比任何人都興奮。
接下來,又有人與葉凌霜對打。
毫無懸念,葉凌霜與對方玩了幾個回合之後,又取得勝利。
按照練習比賽的規則,如果連勝五場,拳手不想再打了,可以主動離開擂台,給其他拳手提供練習的機會。
打了五場比賽,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葉凌霜感覺比以前舒服多了,接過周教練遞上來的毛巾擦著汗。
周教練一臉興奮,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看得出來,你沒有出全力,按照你目前的實力,可以去地下二層打拳了。」
葉凌霜一時沒有聽明白,「周教練是什麼意思?」
周教練進一步解釋,在地下一層打拳的都是在訓練,這裡不排名次,也不頒發獎盃,都是打拳的愛好者。而真正的高手,都在地下二層,而且那裡還有豐富的獎金。
打打拳還能掙到錢!葉凌霜眼前一亮。
「走!帶我去看看。」
葉凌霜跟隨周教練走向地下二層。
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的樓道中間,有一道全封閉的鐵門。有兩個人面對一張小桌子,在這裡打撲克。
見周教練過來,兩個人並沒有起身,同時轉頭看向周教練。
周教練沖他們暗中比劃了一個手勢,兩個人都沒說話,輕輕點了一下頭。
其中一個人按了一下桌角,那個大鐵門便打開了。
走進鐵門,是一個過道,拐了一個彎之後,同樣還有另一道鐵門。
門前有四個人在打麻將。
看到周教練帶著葉凌霜走過來,四個人很警覺,同時扭頭看向他們。
周教練好像又做了一個手勢,稍候,鐵門無聲無息自動打開。
葉凌霜覺得很神秘,見周教練跟這些人好像很熟悉,也沒有多想,便跟他進了鐵門。
鐵門後面,依舊是一條走廊,倒是再沒有看到別人。周教練走了大概是十米的樣子,在牆上按了一下,一道暗門打開,帶領葉凌霜走了進去。
這裡像一間辦公室,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之外,還有一個櫥櫃。
周教練取出兩個不乾膠號牌,一個是66號,一個是68號。把66號貼在了葉凌霜的左臂,把68號貼在了自己的左臂。
葉凌霜正自納悶,周教練解釋道:
「這是我們的編號,在這裡打拳都是匿名登記的,主辦方保護個人隱私,不必登記姓名和身份證號。你只需提供一個銀行賬號就行,得了獎金,會直接給你匯過去的。」
「只要打拳就能得到獎金?需要交押金嗎?」
這事得先問清楚。
「押金不需要交。每個拳手只要上台,不論勝負都會得到至少1萬塊錢的獎金,也可以說是保底獎。勝一場可以再得2萬,勝兩場再加3萬,勝三場再加5萬,勝第四場可以得到10萬,如果拿下第五場,可以直接再贏20萬。可以連續打,也可以隨機抽籤。在這裡也不排名,只爭每一場的勝負。」
葉凌霜算了一下賬,如果自己能夠拿下五場比賽,可以得到41萬。掙這錢還是挺快的。
這個地下拳場她從來沒有來過,心裡還是略微有些擔心的。
看這個周教練,並不像什麼惡人,而且對她態度很好,從走進健身房一直關心關照著她,心裡對他已經產生很強烈的信任感。
「我不是職業拳手,也不想將自己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拳可以戴面罩嗎?」
周教練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很軟的面具,像戲劇中的臉譜,是個花旦,交給葉凌霜。
「面罩我都準備了,每個拳手都是戴著面罩的,不僅是拳手,包括觀眾,還有我們這些教練。」
說著,他自己戴上一張包公黑臉面罩。
現在這種狀況,彼此能夠明顯確認的,就是貼在左臂上的編號了。
周教練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其中一個文檔,要求葉凌霜簽個字。
這是免責條款。
葉凌霜看了看,大概意思就是說,參加比賽已經明確知道比賽的危險性,無論是受傷,或者是死亡與主辦方無關,傷亡由自己負責。
免責條款的附件是一紙保險合同,主辦方為每名參賽拳手投保了200萬的保險。受了傷的可以報銷醫藥費,死亡的可以由親屬領取200萬的賠償。
這裡的簽字都是實名制,葉凌霜將受益人簽的是李爽,留了她的電話號碼。
葉凌霜提供了自己一個銀行卡號,周教練將卡號和編號輸進電腦,很快電腦有了回復。
「走吧,我們可以進去了。」
與進來的那扇暗門對應的牆壁,又有一扇暗門緩緩打開,頓時歡聲雷動。
僅僅一牆之隔,這邊就是賽場。
場上人員爆滿,一個個高聲嚎叫,像打了雞血似的特別瘋狂。
所有人正如周教練所說都帶著面具,只是臉譜的圖案不同而已,五花八門,各具形態。
賽場上只有一個擂台,擂台上兩個拳手打得異常激烈,觀眾正在為之歡呼。
周教練帶著葉凌霜找了兩個挨著的空座坐了下來。
「你可以先觀看幾場,如果你想上台,準備好了告訴我。」
周教練表現的很淡定,看這熟練程度,他應該是經常帶人過來。
台上兩名拳手,一個3號,一個8號,徹頭徹尾的兩名肌肉男,看個頭和塊頭,旗鼓相當,打的難解難分。
葉凌霜看著,周教練在他耳邊輕輕介紹這裡的規則。
這裡的規則跟樓上是一樣的,只要不攻擊對方要害部位,打倒對方為贏。
台上打的很激烈,大概戰鬥了十分鐘,3號拳手戰敗8號拳手勝出。
台下的觀眾一片沸騰,有人歡呼,有人沮喪。
下一組對打的是21號和26號拳手。
兩位拳手上台之後,分別向觀眾致意,他們並沒有馬上開打,更是熱衷於與觀眾互動。
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三分鐘。
葉凌霜不大明白,這兩個拳手不像是來打比賽的,反倒像是故意作秀。
周教練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這是主辦方要求的,要為觀眾留有時間,他們是要下注的。」
「下注?」
此時的葉凌霜明白了,觀眾在賭拳。
「這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賭博呀?」
周教練輕輕點頭。
「拳手不用掏錢,也沒有押金,更沒有贊助,要是沒人博彩,主辦方還怎麼掙錢呀?何況還有拳手的獎金,都是從觀眾手裡的下注的錢得來的。」
葉凌霜也看到了,每一個觀眾手裡好像有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在拳手比賽之前都在快速地按著數字鍵。
周教練依舊漫不經心的說道:「到地下拳場參觀打拳的觀眾都是不差錢的主,當然也有個別窮人是來這裡碰運氣的,不過這種人極少。」
這裡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場合,葉凌霜已經清楚了,她心裡很厭煩。想要離開,周教練卻制止了她。
「你不想打也可以,但是必須要等到賽拳結束,中途是不允許離開的,任何人,包括我。」
葉凌霜心裡更不舒服了。
「哪有這麼霸道的。這豈不是限制人身自由?」
周教練點點頭,「主要是門打不開,時間到了,門自然就開了。」
葉凌霜生氣了,不再搭理周教練,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台上兩名拳手比賽。
葉凌霜瞧出來了,台上的兩個人打得比較激烈,更像一種表演,持續了十分鐘之後,最終21號拳手勝出。
周教練並不急著催促葉凌霜上台,而是跟她討論剛才拳手的比賽。
「你覺得你能打贏剛才那兩個人嗎?」
「切!」
葉凌霜很鄙夷地切了一聲。
「一秒ko!」
周教練耐心說道:
「以你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一秒鐘ko完全沒有問題。如果你只是為了勝利,可以這樣打,但是你要為了贏錢,不能暴露你的實力。就像剛才他們那樣,儘量打滿十分鐘,好像自己贏的很辛苦,你才能多打幾場。否則,你一拳把對方ko之後,第二場就沒人跟你打了。如果隨機抽籤輪到你,對方秒慫自動認輸,你就再沒有上場的機會了。主辦方不允許這樣。」
葉凌霜聽得似懂非懂,但她也明白了,這就是主辦方玩的一種遊戲,想掙錢就按照他們的規則玩,否則很快出局,無論你有多大的實力。
葉凌霜心裡特別不服氣,可對於主辦方這樣的規則,她又不可能給人家更改。既然來了,就跟他們好好玩兒玩兒,爭取從他們手裡多掙點快錢,不一定非得是那41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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