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下了高速,在偉人故鄉玩了半天,把幾個景點逛完了,晚上在有名的毛家飯店吃了紅燒肉。
楊飛看看表,說道:「晚上回去嗎?」
蘇桐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想回去,只是爸媽不一定讓我們進門。」
楊飛笑道:「這是遲到的懲罰!誰叫我們瞞著他們把婚離了呢!現在知道怕了吧?」
蘇桐道:「就在這邊住宿一晚吧!」
「那明天呢?」
「明天,嗯,聽你的。」
楊飛道:「那我們一路向西吧!到風凰古城、再到張家界玩幾天,現往西,可以去雲貴川,還可以去黃土高坡,雪區的無人區,再到吐魯番吃葡萄……」
蘇桐撲哧笑道:「你想週遊世界呢!」
「世界也就那樣。先把國內週遊一遍再說唄!從雪區出來,就下到敦煌看沙漠,再到草原策馬奔馳,沿著北邊上行,到東北,再下來到江南……」
蘇桐道:「這一趟走下來,沒有兩年怕是走不完。」
楊飛道:「那我就陪著你走兩年。」
「等我們回家,孩子們都認不出我們了!」蘇桐撲哧一笑。
兩人聊著天,來到一家旅舍。
這裡沒有什麼太好的酒店,只有一些家庭式的旅館。
楊飛連著問了好幾家,結果都是客滿。
好不容易來到一家有空房的。
「同志,你們來得巧了,剛有一家人,訂了房又退了房,說是家裡有事,連夜趕回去了。」前台笑道。
「只有一間嗎?」蘇桐問道。
前台訝道:「怎麼?兩位不是夫妻?要開兩間房嗎?那我們這裡沒有了,只有這一間。」
楊飛略微有些尷尬,迎著前台異樣的目光,輕咳一聲,說道:「我們是夫妻,只是平時帶孩子,分床睡慣了。」
前台道:「那沒辦法了,我們這是大床房,床夠大,你們兩個人睡,絕對夠了!既然是夫妻,那怕什麼呢?多少不是夫妻的,也只開一間房呢!」
楊飛汗一個。
這時,又有遊客來問有沒有房間。
前台便道:「你倆要不要?不要我給他們了。」
蘇桐道:「要!」
登記,付錢,上樓。
樓梯間舊舊的,窄窄的。
一下子讓兩人想到了南化廠的宿舍樓。
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年前。
晚上,兩人睡在床上。
蘇桐和楊飛分得遠遠的,他睡在床的這一頭,她睡在床的那一頭。
誰也不說話,誰也沒睡著。
過了幾分鐘,楊飛轉過身,貼近她。
蘇桐低聲道:「不要這樣,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楊飛從背後抱住了她:「你永遠都是我的。」
「你這就霸蠻了啊!」
「我看誰還敢娶你!」
「喲,你這是咒我嫁不出去了嗎?」
「是的。我楊飛的女人,誰敢要?我滅他全家!」
「……」
蘇桐感覺到,他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她輕輕一嘆:「冤家!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楊飛道是:「這一次,得有兩年呢!」
「什麼兩年?」
「剛才不是商量好了嗎?週遊國內的景點,需要兩年時間。」
「……」
楊飛就是這麼無賴,蘇桐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明知道他這麼無賴,她還是嫁給了他,還是喜歡他!
一夜無話。
天明之後,楊飛和蘇桐在當地用過了早餐,再出發去下一站。
他果然是一路向西,來到了鳳凰古城。
進入古城後,蘇桐道:「楊飛,我一直不知道,這鳳凰古城,是因為什麼出名的?我感覺這裡也平常得很。」
楊飛笑道:「地因人傳,人傑而地靈。文學巨匠沈從文寫了篇《邊城》,將他魂夢牽涉系的故土描繪得如詩如畫,如夢如歌,盪氣迴腸。也將這座靜默深沉的小城推向了全世界。」
「就因為一本書,所以就把這座城市宣傳開了?」
「是的。」
「文學的力量,這麼大?」
「別小看文字的傳播。文以載道,自古以來,文章就是事關天下興亡的千秋大事。當年駱賓王一篇《為徐敬業討武曌檄》,名動天下,連武則天聽了,也擊節讚嘆,說這一篇文篇,能抵得上一個軍隊呢!」
如果要說好玩好看的,古玩當然不及張家界,也不及其它名勝。
但會玩的人,體會的是古城的意境。
意境這個東西,你說有它就有,你說沒有它就沒有,存乎一心之間。
同樣一支曲子,有人聽得入神,甚至感動,引為知己,也有人覺得這是噪音,不堪入耳。
古城的住宿條件,差強人意。
楊飛和蘇桐在這邊流連了半天便離開了,去市區住宿。
楊飛能體會到這古城的內涵,哪怕只是走在青石板街道上,也能生出無限的感嘆來。
可是蘇桐並沒有這麼文藝,也不夠多愁善感。
在她眼裡,除了那吊腳樓還有些吸引力,其它的還不如桃花村好看。
所以,楊飛也就沒有久留。
接下來的天門山之行,倒是頗合蘇桐的意。
拾階而上,直到天門,穿洞而過,一山兩景。
蘇桐好奇的問道:「楊飛,你說這個洞,是先天的呢?還是人工穿鑿的?」
楊飛笑道:「這個是溶洞啊,石灰岩受地下水侵蝕變成微溶的碳酸氫鈣,天門就是這樣不斷侵蝕直至溶洞穿過整座山而形成的。桃花村不是也有類似的溶洞嗎?只是沒有洞穿整座山而已。」
蘇桐道:「好神奇啊!」
她站在溶洞底下,觀望著洞兩側的風景,喃喃說道:「這要是時空之洞多好?穿過這個洞,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
楊飛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回到過去哪個節點?」
蘇桐道:「我想回到十一年前,那天早上,你喝醉了酒,我去喊你的那天!」
楊飛微微一訝,問道:「為什麼是這一天?」
蘇桐道:「因為我的命運,就是在那一天開始改變的。」
楊飛更是驚訝:「如果你回去了,你要怎麼做?」
蘇桐道:「我就不會再去喊你起床了!這樣,我們之間的糾葛就會少很多。將來,你去當你的首富,我仍然當我的打工妹。我們不會有交集,也就不會有將來許多的苦惱。」
楊飛的心一痛:「只有苦惱嗎?」
蘇桐微微一笑:「當然也有甜蜜,只是我帶給你更多的,是苦惱,不是嗎?難道,你就不後悔認識我嗎?」
山頂風勁,吹亂了她的秀髮。
楊飛一把將她拉入懷裡,緊緊擁抱她:「不,我從來不後悔!我慶幸一生有你!」
蘇桐軟倒在他懷裡,眼裡流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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