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兩天時間,只過了一天,洛語汐就再次打電話給楊飛。
兩人寒喧幾句之後,很快就談到了仕女圖的買賣上。
洛語汐道:「楊先生,那方玉璽,你才開價一千萬。這88萬競拍到手的仕女圖,你怎麼要賣這麼貴呢?這樣吧,我給你500萬!這算得上是個高價了吧?」
楊飛哈哈笑道:「如果是前天,你出500萬,那我還會有些心動,今天別說500萬了,便是5000萬,我也不會賣給你。」
洛語汐道:「楊先生,你在公司吧?我去找你,當面談比較好。」
楊飛道:「洛小姐,你來了我也是這句話。不可能賣給你。真人面前,咱不說假話。我想,你也早就知道,這幅畫的獨特之處了吧?」
洛語汐道:「我不懂楊先生話中的意思。」
楊飛道:「不,你懂得!這幅畫,是仇英的作品!而不是你誰家先祖的!」
洛語汐道:「楊先生,你說笑了吧?」
楊飛道:「我們已經識破了這幅畫的秘密。畫被人添了款!揭開新添的落款之後,裡面是仇英的鈐印!」
洛語汐驚嘆一聲:「楊先生,你們怎麼發現的?」
這話也就證明了,她們的確知道這幅畫的秘密。
楊飛道:「你以為,只有你們能看透嗎?」
洛語汐道:「楊先生,我們不是看透了,而是祖傳下來的。」
楊飛道:「你又要編故事了?請開始你的表演。」
洛語汐無語的笑了笑,說道:「楊先生,實話跟你說吧,這幅畫,以前是我家祖上收藏的,民間時期,有一個國軍的軍官,看中了我家收藏的古董,巧取豪奪。我祖爺爺無奈之下,把一些名人的字畫,全部做假,以遮人耳目。」
楊飛道:「呵呵,我識破了,你便這麼說了!」
洛語汐道:「楊先生,我不敢扯謊。後來因為戰亂,我祖父那一代避禍到海外,下南洋經商,家中太多珍玩,不能帶過去,藏在鄉下祖屋裡,交給一個忠心的老僕看管。只可惜,村莊被鬼子兵掃蕩一空,老僕一家都遭了劫難。這幅仇十洲的仕女圖,也流落到了鬼子手裡。」
楊飛不置可否。
故事誰都會編。
信不信,在我。
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事,我憑本事買來的畫,難道要我還給你不成?
洛語汐道:「大陸改革開放之後,我們舉家回遷,回國發展實業,我爺爺有遺願,囑咐我們一定要把這幅仇十洲的仕女圖找回來。」
楊飛道:「故事講完了?」
洛語汐道:「楊先生,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揭開畫作,這幅畫是我祖上裝裱的,在裱心後面,有我洛家祖先留下的記號,應該是四個字:洛氏珍藏。」
楊飛沉吟道:「洛小姐,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能說明什麼呢?」
洛語汐一怔,說道:「說明這幅畫的確是我洛家所有啊。」
楊飛哈哈笑道:「這就不對了吧?這畫是你看著我買下來的。怎麼是你們洛家所有呢?我再在上面蓋一個楊氏珍藏的印章,那以後千秋萬代,這畫都歸我楊家子孫所有不成?」
洛語汐語塞。
楊飛道:「洛小姐,不管是字畫古玩,還是這人間美景,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是過客,只配欣賞一時而已,我們終究都會成為過眼雲煙,隨風而散。別說是你洛家了,便是歷代那麼多的皇帝,他們收藏的珍寶還少嗎?他們蓋過的章還少嗎?現在這些珍寶,又有哪一樣,是歸他們後代所有的呢?」
洛語汐怔怔的。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竟是無言反駁。
楊飛道:「洛小姐,我奉勸你,還是多多珍惜當下吧!老祖宗擁有過的東西,就不要再糾結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幅畫,我會收藏在我的私人博物館裡,它肯定會得到最精心的照顧。」
洛語汐道:「楊先生,你的話,看似有道理,其實卻大大的沒有情理。回購這幅畫,是我爺爺的夙願,我們當子孫的,當然想盡全力完成他的遺願。這跟你說的那些大道理,完全沒有關係。你剛才說,對文物來說,對山川美景來說,我們都是過客,這一點我覺得你說得真好,你是個豁達之士。可是,你開設私人博物館,收羅天下奇珍古玩,難道不是想據為己有嗎?」
楊飛道:「博物館是向公眾開放的。」
「那你也是為了謀利。」
「博物館是免費的。」
「那、那你將來還不是要傳給自家兒孫?」
「不,我死後,博物館全部捐贈給國家,無償。」
「是嗎?楊先生看得這麼開?子孫也不留?」
「林則徐有過一句名言: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麼,賢而多財,則損其志;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麼,愚而多財,益增其過。孟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甚至連三代也難繼之者!」
洛語汐道:「楊先生果然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難怪你生意做得這麼大。」
楊飛道:「洛小姐,還是那句話,你想看畫,歡迎來我的博物館參觀。想買回去?那真的對不住了,我不會賣。」
洛語汐道:「楊先生!請聽我一言。」
楊飛道:「我這邊很忙,再聊吧!」
洛語汐還待說什麼,楊飛已經掛斷了電話。
洛笙在旁邊瞪大雙眼,說道:「姐,他掛了電話?」
洛語汐幽幽的道:「是啊!」
洛笙氣呼呼的道:「我早就說過,這個人粗鄙得很!他就是個暴發戶!完全沒有禮貌!為什麼偏偏這種人就能發大財呢?」
洛語汐道:「其實,他說的話也有道理。」
洛笙道:「姐!你別被他的歪門邪說給洗腦了!這幅畫,我們一定要買回來的。」
洛語汐道:「我知道啊,可是,他不賣,我們有什麼辦法?難不成,去搶回來啊?」
洛笙眼珠子一轉,笑道:「姐,我倒是有個辦法哦!」
洛語汐道:「什麼辦法?你快說!」
「我不說,我怕你不同意。」
「死丫頭,只要能把畫拿回來,叫我做什麼都願意!快說!」
「姐,我的辦法很簡單,也保證管用。」
「別耍嘴皮子,快說!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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