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回到省城的第一天,準備去拜訪安然的爺爺。
結果還沒出發,就接到了楚倩的來電。
「楊先生,您好,您還記得我吧?我是慶元縣的招商辦主任楚倩。」
「嗯,你如此特別,我想忘記也難。」楊飛想到她的種種糗事,不由得一笑,「我最近沒空去你們縣裡考察。」
「楊先生,我就是祝您春節快樂,祝美麗集團銷量翻倍!」
「哈哈,你這聲祝福我喜歡,很少有人這麼祝福我。」
「楊先生,我想來拜會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楚主任,這一向我的確很忙,等過了這一段再說。就這樣,再見。」
放下電話,楊飛對身邊的陳沫道:「你記一下,明天我們出發前往慶元縣考察。」
陳沫一訝,問道:「好的,請問訂幾個人的機票?」
「三張吧,我和你,再加上耗子吧!」
陳沫微微一笑:「好的。」
楊飛吩咐完畢,這才從公司出發,前往安然家。
安然上班去了,家裡只有安然爺爺一個人,退休在家,整日裡伺花弄草,逗鳥溜狗,日子過得實充而有趣。
安爺爺家和寧馨家住的房子差不多,也是一樓,帶著小院子,院子裡種滿了花草,檐下掛滿了鳥籠。
楊飛剛走到院門外,安爺爺就看到了,起身開門,哈哈笑道:「哪陣風把楊飛給吹來了?蓬蓽生輝啊!快請進來。你能來看望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就於有榮焉了,你還帶什麼禮物呢?」
「慚愧啊,安爺爺,論理,我早就該來拜訪您了。感謝您送給我的鳥啊,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安爺爺不要嫌棄才好。」
「老婆子,來客人了!」安爺爺爽朗的一笑,朝屋裡喊了一聲。
一個戴著眼鏡的慈祥老奶奶走了出來,笑吟吟的把楊飛迎了進去。
楊飛和安爺爺聊天,了解到他是老中醫退的休,以前在省中醫院當主任醫師,同時兼任省中醫藥大學的教授。
聽到這些,楊飛不由得對安爺爺肅然起敬。
沒想到安爺爺還有這麼牛的職業生涯啊!
「您退休後,怎麼沒有發揮餘熱?辦一個中醫門診什麼的?」楊飛不解的問。
畢竟,社會上的中醫,是越老越吃香。
楊飛就親眼見識過,有的老中醫退休後,辦了診所,規定一天只接待多個人,只排出去多少個號,結果一個號能炒作到數百元,至於老中醫賺的錢,那就更多了。
安爺爺輕輕搖了搖手:「老了,只想安安穩穩過幾年閒適的日子。」
「您家裡人,有沒有人繼承你的中醫?」楊飛問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從來不強求,家裡的子孫,沒有一個肯學醫的。」安爺爺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
楊飛心想,安爺爺這境界,實在是高,看似簡單,實際上又有多少人看不開、做不到啊?
楊飛本來只想拜訪一下就走的,結果和安爺爺越聊越投機,留下來吃了中飯,又聽安爺爺講了半天中醫理論,然後兩人在院子裡下了幾盤圍棋,一看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半了。
安爺爺笑道:「吃了晚飯再走,我叫安然過來陪你。」
楊飛道:「安爺爺,我哪好意思啊?都打擾你們一天了。」
安爺爺道:「家裡就兩個老傢伙,難得有你這樣的年輕人肯過來陪我,聊聊天下下棋,多好的事啊?我求之不得呢!」
安奶奶道:「飯菜我已經做好了,你不要走啊,我這就打電話給安然。」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安然的聲音:「爺爺!」
一身警服的安然,英姿颯爽,讓人看了無比的養眼,她看到楊飛也在,高興的道:「楊飛,你怎麼來了?」
楊飛道:「我來一天了。」
安然道:「你告訴我啊,我好請假來陪你。」
「你為了我,不知道請多少假了,再這麼請下去,你要被單位開除了!」楊飛笑道。
「開除倒是不至於,工資沒多少倒是真的。」安然撲哧一笑,她拿出一張名單,遞給爺爺,「爺爺,這都是我同事要你幫忙抓藥的,他們的藥單,你還有底吧?」
安爺爺接過來一看,點點頭:「有,有呢!回頭我抓好了,你再過來取。」
安然對楊飛道:「我同事都這樣,只相信我爺爺,家裡有個什麼病人,都來找他抓藥。要不是看在我面子上,我爺爺才不會給他們看病抓藥呢!」
楊飛道:「其實,醫者父母心。像安爺爺這樣有著幾十年豐富中醫臨床和教學經驗的老人,實在是國之瑰寶!就這麼賦閒在家,實在是病人的損失,也是中醫的損失啊!」
安奶奶笑道:「都進來吃飯吧!等會菜就涼了。」
楊飛沒得辦法,只能在安爺爺家叨擾了。
安奶奶道:「小楊,安然的廚藝比我好,下回你來,我叫安然做給你吃。」
楊飛笑道:「我有幸吃過安然做的飯菜了。尤其是年前,臘月二十九那天晚上,還有過年的早上,我可吃了兩餐好的。」
安然道:「臘月二十九,是你過生日嘛。我本來還想給你買蛋糕來著。可你又說過,你不喜歡吃蛋糕,我就省下了。」
楊飛微微一愕,沒想到安然是這樣的有心人。
安然感受到他的目光,羞澀的一笑,夾了一根大雞腿放在他碗裡:「你吃啊。」
不知道為什麼,這是楊飛有史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雞腿,就連桃花村山上的野雞,也沒這個美味。
難道是因為安然的美味加持?
早春的日頭落得早,飯後,天就黑儼實了。
楊飛和安然並排走在馬路上,兩個人都走得慢,就像天上那輪忽隱忽現的月兒一樣慢。
剛過完年的城市,冷清得很,街頭兩邊的門面,大都還沒有開門營業,街邊的公交車站,也沒有幾個人在等車,偶爾一輛公交車開過,在空闊的街道上,開得飛快。
「安然,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
「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不用客氣,為你做事,我歡喜著呢!」
楊飛偏過頭,看著她的側臉,這真的是一個極好、極好的女子啊!
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搶包了!搶包了!」
不等楊飛反應過來,身邊的安然一個箭步,如風般跑了過去。
楊飛大叫道:「你小心!」
安然頭也不回,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前方公交車站。
丟包的婦女看到安然,激動不已,指著不遠處奔跑的賊人喊:「警察同志,就是他搶了我的包!」
那賊人估計沒想到,這包剛得手,警察就追來了?他失魂落魄的回頭一望,見是一個柔弱的女警,反倒不害怕了,他右手一抖,手心握緊的跳刀,叮的彈了開來,他對著安然比劃了一下,惡聲惡氣的叫囂道:「老子爛命一條,早就不想要了,你不怕死的,就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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