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要努力,無論起點多高,不管機緣多好,不努力都是空談。
作為醫學院學霸,蘇沐並不是比別人多愛學習,只是懂得學習的意義,奮鬥是他人生不變的真理。
後山上,除了天上的星辰,只有他手裡一盞孤燈,穿行在山林溝壑中。
他雙腿爬山爬得硬邦邦的,又酸又脹,指尖挖藥也挖腫了,天色太黑,油燈照不清楚,為了怕弄斷根莖,不好用鏟,只能動手。
夜晚大山寒風流竄,他身上的汗流個不停,濕了干,幹了又濕,累得兩眼發昏。
但是這一切都不覺得辛苦,心裡有希望,身體裡有鬥志,做什麼都是甘甜的。
睡了一刻鐘,便去照看靈田,這些藥草不比雜草,個個一副嬌貴的命,都得好好伺候。
達芬奇工作的時候自己發明了一套作息表,工作四個小時,休息十五分鐘,然後再工作四個小時,就這樣周而復始循環下去,這是比較極端的做法,當然不適合所有人,但是蘇沐曾經嘗試過,對他來說沒問題。
照料好靈田,他又去了後山,為了不惹麻煩,他儘量避開靈草園前來採藥的弟子,專找一些偏僻山溝,懸崖峭壁。
傍晚天一擦黑他就帶上背簍去虎口崖,仍是在那個小山坳里修煉,藥效一消失就去採藥,過著無比充實忙碌的生活。
為此還錯過了一次木堂主的家宴,她特意通知松蘿邀請他來,松蘿派阿楚來叫,結果到處找不見人影。
次日阿楚又來尋他,見他消瘦了一圈,眉宇間有睏倦,但兩眼卻不失神采,一看就是刻苦修煉造成的。
「你這幾天在忙什麼?」
蘇沐正要出門,又回到屋中,出來時神色沉靜,略顯木訥,從身後拿出一捧野花,「昨天摘的,送給你。」
阿楚本來要抱怨兩句,白天在靈田中想找他聊天都見不到人,不過看到這束粉色花朵,什麼牢騷都沒了,覺得他很細心,因為她只喜歡粉色。
蘇沐心思全在採藥、修煉上,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這幾天他的修煉進度已經不能用初見成效來形容,固本丹已經吃了八粒,要說他到了什麼境界,最直觀的一點,以他現在累死拼活的幹勁,如果不是深厚的氣息支撐著早趴下了。
這說明他的體質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不出半月就能結束練氣凝體的階段,即將跨入引靈入體的境界。
這也沒什麼可驕傲的,練氣本來就易學,引靈才是烷靈術最艱難漫長的階段,無數妖修都倒在這一關,轉而修煉武學。
今晚是個圓月,月皎星明,照得虎口崖格外清晰,老遠蘇沐就看到崖上沒有人,不知那些人幹嗎去了。
他實在好奇虎口崖到底有沒有阿楚說的那麼好,這一坐就坐了兩個時辰,忘乎所以,果然與那小山坳不可同日而語,內息的運轉明顯加快了不少。
「我說過你不能來,想死嗎?」
月光下,銀髮少年負手而立,冷冰冰的盯著蘇沐。
蘇沐如芒在背,這種眼神就像一匹吃飽但又不想放棄獵物的狼,透著戲弄與殘忍。
「我是靈草園弟子,原則上我可以在任何地方修煉,包括東山虎口崖。」
銀髮少年冷哼一聲,「原則?靈草園數百弟子,能在虎口崖修煉的只有幾十人,什麼時候輪到幼苗區的菜鳥了?虎口崖的原則就是,只允許引靈境界的人來,你算什麼東西?區區練氣修士,也敢來此丟人現眼。」
蘇沐沉默不語,冷笑冷言冷語冷嘲熱諷都沒用,和銀髮少年這種人最好的交流就是用實力說話,你實力不如他,說什麼都是自找其辱。
他懂什麼是以德報怨,但銀髮少年不配,用不了多久他還會站在虎口崖,讓他也嘗嘗被驅趕的滋味。
這些天他採摘了大量草藥,尤其頭兩天最努力,固本丹用完剛好第一批種下的也就長成十年靈草了,但這次他不會一股腦全賣光了,要留下幾株,百日後就是百年份,拿到坊市應該能換點好東西吧?
天還沒亮他就下山了,上次去長山坊市已經二十天了,中間這十天沒有固本丹的日子極其難熬,但是收穫也很可觀,五十株二十年份,兩百多株十年份,結結實實捆了一大包。
除了這些,靈田中還保存了一些,至少從這次開始,以後就不會出現吃不上丹藥的情況了。
長山坊市。凌光閣紅樓。
整潔幽靜的廳房中,吳玉珠靠窗坐著,手上拿一份靈草名單,正為缺少的幾種發愁。
她忽然凝眉,看著身邊的夥計,「這幾天蘇公子來過嗎?」
夥計一怔,「哪個蘇公子?」
吳玉珠不滿他如此不上心,「就是你接待過,用靈草交換丹藥的少年採藥郎。」
夥計忙道:「他啊,吳姐放心,我天天派人在門口守著呢,他確實沒來過。」
吳玉珠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上次他賣的靈草種類算不少了,數目雖然不多,但我猜他手上還有貨。」
「吳姐,那少年一看就不是富貴子弟,只靠自己採藥,能拿出什麼好東西,您何必這麼費心?」
吳玉珠俏目流轉,望著窗外,「那蘇姓少年的確不懂行,貌似剛出來販賣靈草,不過我總覺得他底氣很足,說不定是個為人低調的大手。」
夥計撇撇嘴,想起那天蘇姓少年一身寒酸,一點也不認同吳姐的話。吳姐可能是看上那小子了,要不然怎麼第一次就把他領進自己廂房?
蘇沐一早就到了坊市,隨便轉了轉,問詢了兩家店鋪,價格都不如凌光閣公道,正好他也不想換家,仍去了凌光閣。
長衫夥計正在擦拭茶几,一扭臉看到蘇沐進來,先就瞄見他身後那個背包,這才服了,吳姐看人果然不輕易走眼,這蘇姓少年看來不是個普通採藥郎。
「蘇公子,後院請。」
夥計親切的笑道。
吳玉珠聽說蘇沐來了,正在廂房裡換衣服準備外出的她,立刻出去迎他,只披了件薄如蟬翼的外衣,香肩隱約可見。
她站在門口,對走進院子的蘇沐叫道:「蘇公子快進來。」
她出門有點急,像個少女一樣提著裙子,一手抓著披在身上的輕紗,有些站不穩的窘態,臉上還有一絲歉意的羞紅,她知道穿成這樣出門太輕佻了,說罷匆忙轉身進屋了。
她從來不在廂房會客,但是兩次都很自然的將蘇沐帶進廂房。
主要還是看他年紀小,她從沒見過這么小的草藥販子,和那些粗人不同,他雙目清澈,神情平靜,說話不緊不慢,看著知書達理,挺討人喜歡。
東廂房是她的私人場所,但其實也不是閨房,所以並沒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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