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是鐵打的,外表再強悍,內心裡也有著脆弱和不堪。
蔣楠渴望被理解、被呵護,渴望一個懷抱,渴望依賴的感覺。
對象是,江俊喆。
她很想他能懂她,理解她,愛惜她。
這些,比嘴上說出來的「愛」要重要的多。
江俊喆確定,她不是在做夢,只是在偷偷哭泣。
「蔣楠?」
隱約聽到聲音,蔣楠驀地睜眼,黑黢黢里,江俊喆的臉,半明半暗,她心裡一塌。
立即拉起被子,就要翻身,江俊喆連忙按住她。
「你別亂動!」她差點又平躺著了,傷口可不能再被壓著碰著了。
蔣楠的臉還蒙在被子裡,被他看到自己在偷哭,她覺得很丟臉。
「你走開!」
他非但不走,反而揭開被子,鑽進了被窩。
「江俊喆!你——」他小心地按著她的後腰,將她往自己懷裡按,然後,蠻橫地圈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胸膛……
是她渴望的懷抱。
「蔣楠!我雖然不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不是你心裡喜歡的那種類型的男人!但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後,有了女兒後,我江俊喆改變得已經夠多了!我只是想跟你和喃喃,三口人好好地過日子!你不愛我,可以!你能把我當成一個丈夫嗎?!」江俊喆心酸道,他希望她能依賴他,有什麼苦,能告訴他,有什麼事,能找他商量!
蔣楠被他抱著,聽著他的話,鼻頭一抽一抽的,酸得難受。
「好好過日子……我也想!瞿棟威脅我的時候,我就想,把他解決了,繼續跟你好好過日子,可是你呢?那麼誤會我,還提出離婚……江俊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經不起一點考驗,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嗎?!一方面要對付瞿棟,一方面,看到你對我若即若離,看到你和別的女人亂搞,接受你的嘲諷和鄙夷,還有離婚協議!」
她一股腦吼出了這些委屈,聲音嘶啞、顫抖。
「我對愛情,早就沒了期待,但是,你說愛我的時候,我這顆被瞿棟傷透的心,還是有點死灰復燃了!可是沒幾天,你就變得那麼無情!你叫我怎麼相信狗屁愛情?!」她又吼道。
「那是因為我誤會你了,才那麼狠心的!我心裡當然捨不得跟你離婚,可是以為你的心不在我這,我能怎樣?把你禁錮在身邊嗎?!」江俊喆反駁,騰出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
蔣楠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不讓他摸.到。
「你怎麼不對我問清楚?!我蔣楠在你心裡,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是吧?!那樣的渣前任,我怎麼可能再愛?!」蔣楠的手繞到江俊喆的背後,拳頭捶著他的後背。
「不是……!我……我就是嫉妒你們在一起,所以口不擇言說過嫌棄你的話!」他慌亂地解釋。
蔣楠不打他了,眼淚肆虐,聞著江俊喆身上的味道,繼續不停抽泣。
「老婆……別哭了……以後,我保證不會再欺負你了!」他笑著哄,「其實……我也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不怎麼會愛,害怕被拋棄,就怕你厭倦我,把我拋棄了……」
聲音在顫抖,他閉著雙眼,說著這些平時不好意思開口的話。
有了他的安慰和哄著,蔣楠哭得更厲害了,明明年紀不小了,卻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似的,患得患失。
這是一個在感情上栽過跟頭的女人,她想愛,又怕被傷害,想擁有愛情,又不敢再相信愛情。
她以為,這輩子,所有的愛都給了瞿棟,卻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對江俊喆有了感情。
「還有,那晚帶回來的那個女的,是我故意帶回來刺激你的,其實,我跟她沒發生關係!我對你,一直很忠貞!」他想起這件事,連忙解釋清楚。
蔣楠突然有點想笑,這混蛋,真幼稚!
「酒莊,我不管了,你要是感興趣,全交給你管理!」
「我才不稀罕!」蔣楠立即反駁,有點賭氣,像個小女孩,聲音仍然沙啞。
「你不稀罕,那每月的盈利都打你賬戶上!」他又道。
「不稀罕!」蔣楠倔強道,「你下去,我要睡覺了!」
「不下,抱著你睡!別亂動!我昨晚……一宿都沒睡,就怕你翻身……蔣楠,我可能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才會遇到你!被你折磨得遍體鱗傷!」
江俊喆說的話雖然很肉麻,卻是真心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傷心,飽受折磨過。
這段時間,他心裡也苦,有時候都瞧不起自己。
以前多瀟灑啊,不缺女人,也不對任何女人上心過。
「對,你上輩子肯定沒做好事,才遇到了我這麼差勁的女人。」蔣楠戲謔道。
「你哪差了?」
「不是那種純潔無暇的女人,有過去,還比你大了三歲。」蔣楠自嘲道,還介意他說的那句呢。
江俊喆有點後知後覺,「純潔無暇,你是指……哈!」
他突然很想笑,「蔣楠,你居然以為我是那種小心眼的男人?」
「是你自己說的!」
「我那是氣話!誰沒有過去?談起過去,我一.夜.情過的女人簡直如……」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蔣楠立即打斷他,因為,她不想亂吃醋。
「那你嫌棄我麼?」
「嫌棄!」
「為、為什麼?!」江俊喆心慌了。
「不知道!」蔣楠說完,不再理他,埋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直到沉沉睡去。
江俊喆也一樣,太累了,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踏實地睡去。
——
蔣楠對江俊喆的態度還是不怎麼好,還為他要跟她離婚的事端著呢,江俊喆一點不介意,奴才似地伺候著她。
在醫院住了三五天,可以不用打消炎針了,醫生建議出院。
蔣楠死活不肯回別墅的那個家,執意要回自己的公寓。
「你就不想喃喃?」江俊喆實在勸不了她,拿女兒出來。
「江俊喆,你到底送不送我過去,你不送我,我下車打的,自己回去!」她不耐煩道,坐在後排座位。
副駕駛的安全帶會勒到她背後的傷。
「送!我送!只是覺得,住家裡更方便點!」江俊喆哪敢忤逆她,連忙答應。
「我只知道,我已經被攆出那個家了。」蔣楠幽幽道,當然是在抱怨。
「大姐,您還記著呢?」江俊喆苦笑,搖著頭,玩笑的口吻。
蔣楠看著車窗外,不理他。
「是不是,要我八抬大轎抬你回去,你才肯回家啊?老婆?」江俊喆看了眼車內後視鏡,寵溺道。
「不稀罕。」她高冷地回了他一句。
江俊喆撇撇嘴,真是怕了她了!
到了公寓,他發現屋裡很亂,好像很久沒打掃,客廳都是灰塵,只有他們原來的臥室是乾淨的,可見她這些天是怎麼過的。
尤其廚房冰箱,很多速食的垃圾食品。
蔣楠自打搬來後,一下班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不吃不喝,躺著發呆,實在餓了,隨便熱點微波食品。
那幾天,承受著被江俊喆拋棄的痛苦,像個怨婦。
江俊喆在打掃衛生,蔣楠換了睡裙後,爬上了陽台的飄窗,抱膝坐著,看著窗外。
她那樣子,看起來很憂鬱,江俊喆有點擔心。
打掃完衛生,他訂的同城生鮮蔬果和五穀雜糧也到了,他切了個果盤,端去陽台。
他以前還沒這麼體貼過,蘋果、菠蘿,都被他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山竹也剝好了果肉,上面插著牙籤。
「吃點水果!餓不餓?我做飯去!想吃什麼?」江俊喆柔聲道,捉住她的手,試試溫度,有點涼。
她穿的是絲緞吊帶睡裙,有點單薄了。
「穿這麼性.感,勾引我呢?」江俊喆起了邪念,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吃了,不正經道。
蔣楠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立即捂著胸口,沖他白眼,「隨便吃,能填飽肚子就行。」
江俊喆走了,不一會兒又過來,給她披上了毛毯。
蔣楠看著江俊喆那道高大頃長的背影,一股溫暖的暖流,划過心田,她會心地笑了。
江俊喆的改變,她看在眼裡,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這麼包容她、愛惜她。
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回報、回應他。
不到一個小時,江俊喆做好了飯菜,他走到她這邊,直接把她抱起。
「放下,我會走路!」她嗔道,其實是在掩飾羞澀。
他哪肯放下她,抱著她去洗手,又到餐桌邊。
一盤青椒肉絲,一盤番茄炒蛋,一盤土豆絲,海米冬瓜湯,白米飯。
餐桌上方,並排掛著的圓形吊燈,散發著暖黃的光,燈光下,夫妻倆面對面,吃著飯。
「一會兒你回去,這幾天喃喃晚上都見不到我們,心裡肯定會失落,你回去帶她睡。」蔣楠開口,語氣平靜。
「我不走,她有徐阿姨照顧,我留下照顧你!」江俊喆反駁。
「那你讓徐阿姨過來照顧我,你回家照顧喃喃。」
「那怎麼行?!我要照顧你這個楠楠!」江俊喆揚聲反駁,蔣楠之前覺得,在他心裡,女兒的地位是高於他的,現在……
「你不想她?」
「有什麼好想的!再說了,你這個做媽的都不想她!」
「誰說我不想?!」蔣楠紅著眼反駁,又想起自己一個人窩在這裡,見不到他們父女的夜晚了。
「你想她,還不回家?」江俊喆放柔聲音問。
蔣楠突然放下筷子,就起了身,孩子氣地走了。
這女人!
江俊喆連忙起身追上,「又怎麼了?才吃幾口啊這?!」
「你別理我!」她在沙發上坐下,江俊喆蹲在她跟前,感覺她的情緒變化得太快了,他有點擔心。
「你真厭煩我?那我,真走了,回家換徐阿姨過來。」他耐心道,萬一她是真煩他的呢?
雖然難過,但也得照顧她的情緒。
他起了身,摘掉圍裙,朝門口走,蔣楠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沖了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別走!」她的臉貼在他的背上,大聲道。
江俊喆竊喜,她手臂很用力,緊緊抱著自己,好像非常需要他似的,雖然表面對他很冷。
「剛剛趕我走,現在又讓我別走,大姐,你到底想我怎樣?」
「不許喊我大姐!」蔣楠沉聲喝斥。
「那叫,楠楠?」
「肉麻!」
「老婆?」
「更肉麻!」
「那叫什麼?磨人精!」江俊喆轉身,寵溺道,蔣楠卻突然踮起雙腳,拉下他的頭,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江俊喆簡直受寵若驚!
他稍愣之後,立即捧著她的後腦勺,改被動為主動,加深這個吻,吻得熱烈而溫綿……
蔣楠也熱烈地回應,好像特別渴望他似的。
鬆開時,她氣喘吁吁,但,很快又吻住了他,雙手急切地解他襯衫扣子……
這對於江俊喆而言,是最直接的意圖了,他要是不明白,那就是不解風情了!
所以,開始賣力地取.悅她……
——
比菸癮上來,抽菸解乏的滋味更美好……
蔣楠跪趴在沙發上,喘著粗氣,眯著眼,享受那無法言喻的快樂,江俊喆的唇,輕輕地吻去她額頭上的汗珠,給予她更多的寵愛的感覺。
她心裡倍感溫暖。
「阿喆……我怕……就怕你現在對我好,以後,又把我拋棄了……」她伸手,撫上他汗涔.涔的俊顏,喃喃道。
江俊喆捉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沙發里,還趴在靠背上,直發垂散著的女人,面若桃花,朱.唇輕啟,十分誘人。
「我覺得,我比你更害怕失去。你只是失去了一個渣男,而我……」
「三歲我爸車禍,走了,我媽丟下我這個小拖油瓶,跑出國了,十幾二十年,杳無音訊……爺爺忙,也沒精力管我,管我我也不聽,從小到大,偷雞摸狗的事我沒少干……」
他是笑著說這些的,帶著釋然。
蔣楠安靜地聽著,心裡很心疼他。
「後來,虞希也跟別人好了,其實那時候強烈地想得到她,就是怕失去她,那麼多年,我們不離不棄,說是兄妹,沒血緣,說是朋友,似乎更親密點……你覺得,我這麼害怕失去的人,會捨得拋棄我最親的老婆?我這種從小就等於是孤兒的人,會捨得毀了一個家?蔣楠,我也栽過跟頭,吸取過教訓,我也老大不小了,也想過安穩的日子,你不要一直覺得我是那種無所事事的混混。」
目光直視她的雙眼,感情,那樣熾烈、直白,像烈日,讓她難以招架。
「你現在,是不一樣了。」她呢喃,爬起,環住了他的脖子。
江俊喆抱起她,「阿喆,不要為我勉強做不喜歡的事……你為我做得越多,我越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
「誰要你回應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沒這麼坦率,誰不希望自己愛的人,也同樣地愛著自己?
蔣楠沒說什麼。
江俊喆像往常在醫院一樣,把她從頭到腳擦洗了遍,給她後背傷口擦藥的時候,看著那猙獰的傷口,他心疼。
「還疼吧?」
「有點,沒什麼,還沒生喃喃時疼呢……」
聽著她的話,江俊喆想起了以前,她懷.孕的時候,他都沒來城裡看過她幾次,那時候,是真的沒一點感情。
她也從來不抱怨這點,因為她那時候也不在乎他。
「安.全.期?剛剛沒避.孕……」記得她不想要二胎的,江俊喆細心地問了句,他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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