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迪這話一出口,那顧母的臉色就變了,顯然是沒想到饒迪會這麼跟她說話,而且嗆得這麼狠。
在她的印象里,饒迪雖然性子冷,但很好說話,也很聽話,她以前叫她做啥她就做啥。
饒迪有點心虛,覺得這樣對老人說話,很沒禮貌,也有點狠了,但,顧沉漠交代過,對老太太,一定不要客氣,她就是欺軟怕硬。
努力保持鎮定,在心裡遊說自己,錯的人是她,不是自己。
「饒迪,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是你肚子裡孩子的奶奶!那是我孫子!你的事,或許我管不著,但我孫子的事,我當然管得著,也操心!」顧母並沒失了氣勢,看著饒迪,她義正言辭道。
饒迪笑了,這老太太的心態和顧沉漠說的,一樣。
「阿姨,我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您的孫子或孫女。但是,我是它的生.母,我帶著他嫁給誰,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答應您,等孩子生下來,您有看它的權利。」饒迪邊笑著,邊說道,手在微微.隆.起的腹部,輕輕地撫了撫。
「看他的權利?這不成!我還想照顧他呢!」顧母想也沒想地反駁,態度仍然很強勢。
饒迪也不怕她,覺得她很不講理。
「阿姨,這我就辦不到了,它是我的孩子,撫養權我是不會讓出去的,不過您放心,無論我和誰結婚,將來,我一定把這孩子照顧得好好的。」她笑著道。
顧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重重地放下水杯,「饒迪,你帶著我的孫子,嫁給別的男人,就算你對孩子好,你的丈夫未必會把他當成自個兒的孩子!」
「阿姨,這個我明白,但是,您不用操心的,我和阿漠分手了,難道,您覺得,為了孩子,我該終生不嫁嗎?如果,您想把孩子要去,那我勸您,不要往這方面想,就算我饒迪淪落得一窮二白,都不可能不要這孩子的。」
饒迪又道。
顧母心緊,差點脫口而出,勸她和兒子複合,但,終究是開不了這個口!
「哎……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懷著別人的孩子,還能跟另一個男人好,真不知這思想咋這麼開放了,要是擱我們那個年代,早就……」顧母諷刺道,說著說著,又打住了
。
饒迪笑了,「難道,我把這孩子打掉嗎?」
「你胡說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話刺激到了顧母,視線落在饒迪的腹部,她可是天天祈禱這大孫子得平平安安的。
她氣得站了起來,饒迪還是賠笑。
「那您是什麼意思啊?我嫁給別人不對,打掉孩子也不對,難道您想我和阿漠複合?我對阿漠雖然還有感情,但是,他是個孝順的人,知道您不喜歡我這個未來兒媳,索性,跟我分了。阿姨,我看……您還是勸勸阿漠再找一個吧,這個孩子,就當是我和他之間的紀念……」
她也學了欲擒故縱的一套,站起來後,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一字一句,很平靜道。
這饒迪,還真會說話了!
說來說去,她的意思是,是她這個老太婆不對,從中作梗,拆散了她和兒子,也拆散了一個小家庭。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忙吧。懷著身孕,還來上班,真是不負責。」顧母數落道。
饒迪笑笑,「大家不都這樣嘛,產假早著呢。」
顧母知道,她這話就是搪塞她,以她饒迪的能力,就算辭職養胎都不為過。
一路嘀咕著,顧母走了。
饒迪回到辦公室,看到那一壺的湯,去洗了手,打開蓋子,濃香四溢,她拿著勺子,喝了一口,轉而給顧沉漠打電話,匯報情況。
顧沉漠剛放下簽字鋼筆,見饒迪的來電,唇角上揚。
「啊……真好喝……這雞湯比你煲的地道多了!」
「什麼雞湯?你在哪呢?」顧沉漠挑眉,能有比他煲的好的?
難道是杜啟深?
他很不明白,杜啟深對饒迪究竟是不是喜歡,說喜歡吧,饒迪說,從沒對她表白過,不喜歡吧,又經常約她,對她還那麼好。
「我在辦公室啊,你.媽媽送來的雞湯!」饒迪說著,又喝了一口,「湯很濃,很鮮,好像還放了什麼貝類,我認不出來。」
「老太太給你送雞湯?說什麼了?」他嚴肅地問,知道饒迪耳根子軟,自尊心強,臉皮又薄,老太太又說什麼難聽的,讓她多想。
饒迪邊喝湯,邊將剛剛和顧母說的話,一五一十地給顧沉漠複述了。
「她沒看出什麼破綻吧?」
「沒有吧,還以為我要和杜啟深好呢,也沒看到我手上的戒指。」饒迪認真地答。
「她不知道最好,這老太太,怎麼到這節骨眼上了,還不肯鬆口!」顧沉漠沒好氣道。
「她就是不喜歡我唄……」饒迪心裡雖然酸酸的,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道。
對於她而言,當然想做一個正常的好女人,討婆婆喜歡那種。
「sandy,她不喜歡你,是她沒眼光!甭搭理她!你繼續跟我演戲,非得逼老太太鬆口不可!」顧沉漠愈發覺得饒迪的好,她這麼單純、善良,不該受老太太的委屈。
他會一直,站在她這邊。
「我看她是不會鬆口了……」
「那也無所謂
!不提她了,乖,今晚我們去新家看看,好不好?」顧沉漠的語氣漸漸地變得溫柔起來,飽含濃濃的寵溺。
「你不要這麼肉麻,我都要吐了!」饒迪紅著臉道,還很不習慣顧沉漠的肉麻,什麼「乖啊」「寶貝」類的,她聽得起雞皮疙瘩!
「嘿!你說我肉麻?!」顧沉漠沒好氣道,嘴角還勾著寵溺的幅度。
有時候也覺得自個兒越來越肉麻,但是,那是控制不住的,很自然就脫口而出的!
「肉麻死了!嘔……」饒迪故意裝作要吐的樣兒。
「成,你嫌我肉麻,咱今晚去新家,看我怎麼收拾你!」顧沉漠沉聲道,語氣里故意透著森嚴。
「你要怎麼收拾我?你敢打我,我不去了。」雖然,她很想去看看新家是什麼樣的。
「誰敢打你!」這傻.瓜,還不知道「收拾」的意思!
兩人在電話里你儂我儂好一會兒,才掛斷。
——
見饒迪左手無名指上戴上了鑽戒,杜啟深意識到,她和顧沉漠真和好了。
「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酒?」杜啟深笑著問。
饒迪也笑笑,「還沒定呢,如果定了,一定告訴你!」
杜啟深點頭,「晚上有約嗎?」
「是的,和阿漠約了。」饒迪抬起手腕,看了時間,沖杜啟深聳聳肩,說道。
杜啟深笑笑,「真羨慕你們啊……」說了句,喝了口咖啡。
「那,我先走了?你也還年輕,趕緊給紫兒找個媽媽!」
杜啟深笑笑,不置可否的態度。
——
顧沉漠說在地下停車場燈她,饒迪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車,就是怕顧母發現他們已經領證了,才這樣的。
「唔……」剛上車,饒迪就被顧沉漠吻住了。
一陣熱吻,吻得她氣喘吁吁的,他才鬆開她。
「討厭!」饒迪白眼他,覺得他很禽獸。
「再說一句?」顧沉漠不悅道。
「你討厭!唔……!」這下,再次被他吻住,無視司機,把她抱在腿上,一陣狂親。
鬆開時,饒迪已經滿臉通紅了,那潮.紅浸染了脖子,氣喘吁吁,鼻翼都大大地擴張開。
「顧沉漠,你……!」
她嬌嗔,粉拳捶了下他的胸口,顧沉漠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重重地親了下。
「我怎麼了?你不喜歡?」男人那雙如禽獸般的黑眸,大喇喇地盯著她,目光火熱,快要把她融化了。
「我……」他真是個臭流氓!
饒迪暗忖,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側過頭去。
「就知道你喜歡
!」顧沉漠篤定道,緊圈著她的腰。
一路上,她就像個小孩子,被他抱.坐在腿上,直到到了他所說的,新家。
遠遠望去,燈火通明的一片。
大門打開,轎車駛入院子,約三百米的距離,才到別墅門口。
別墅門口,站了有五六個人,有的圍著圍裙,好像是保姆,還有中年男人,好像是保安。
下了車,顧沉漠牽著她的手向前。
有管家,有保姆,有廚師,還有園丁,及保安隊。
雖然她不喜歡這麼多人,但是,這麼大的一個家,肯定得有人不定期打理。
進屋後,那餐廳的餐桌上已經上好了西式餐點,燭台也點亮了,像在西餐廳似的。
「喜歡嗎?明天搬過來?」顧沉漠托著酒杯,睨著對面的饒迪,輕聲問。
「挺好。搬過來,你家裡人發現,怎麼辦?」
「發現就發現!反正咱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他們干預不了!」顧沉漠沉聲道。
饒迪不再說話,切著牛排,保姆和管家不知都去哪了,應該是去後面的房子裡休息了,那是他們的宿舍。
她喝了杯果汁,吃完牛排後,顧沉漠開了音響,拉她起來,兩人聽著音樂,抱在一起,在客廳里踱步。
「sandy,是不是覺得很委屈?」顧沉漠輕聲問,他以前不覺得怎樣,現在想想,饒迪很委屈。
明明很好,他那個媽幾次不給她好臉。
「沒有啊……」饒迪反駁,現在已經覺得沒那麼委屈了,只要顧沉漠對她是真心誠意的就夠了。
「如果覺得委屈,就及時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
「那可以打你嗎?」饒迪調皮地問。
「打我發泄?」他笑著反問。
「是啊!」
「成!如果我讓你覺得委屈了,你就打我!但,如果你讓我委屈了,我……」
「你也要打我?!」饒迪推開他,聲音很大,破壞了這浪漫的氛圍。
「sandy,瞧你說的,把我顧沉漠當什麼了?我是那種會打女人的男人麼?」他揚聲道,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
「那你會對我怎樣?」饒迪一臉疑惑,看起來很天真的樣兒。
「我會……」他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那手已經來到了她的屁.股後,然後撫上!
饒迪嬌嗔,狠狠地鄙視他,顧沉漠打橫將她抱起,走向樓梯。
「參觀樓上去!」他揚聲道。
最讓饒迪心動的是嬰兒房,房間內被裝飾得像童話世界,充滿了童趣,看著那些玩偶公仔,她想起了小時候,唇角上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我小時候其實和其他小女孩一樣,也喜歡洋娃娃,那時候頭髮也很長,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帶我去燙捲髮了,還是金黃色的,那時候,我的臉也肉嘟嘟的,媽媽說,我像個洋娃娃。」饒迪拿起一隻娃娃,笑著,說道,目光悠遠,像陷入了遙遠的回憶里
。
顧沉漠表情認真起來,他神情有點複雜。
第一次聽饒迪講小時候的事,他對於她過去的了解,要麼是來自於她舅舅,要麼是調查。
「很模糊了,記的事情很少,那次,我好像被嚇傻了,舅舅說,找到我之後,我渾身都僵了,除了有呼吸,跟屍體沒區別。」
「後來到了開放的美國,我的情況更糟,總愛往衣櫃裡躲,舅舅沒少為我.操心,那時候,他的事業還是起步階段,顧不上我,等我漸漸大了,心理治療已經晚了……」
饒迪回憶著小時候那些灰暗的過去,無論是童年還是少女時代,還是後來的青春,都是黑白灰色的。
她孤僻、自閉,連正常人的交流能力都沒有。
「sandy!別想了,不開心的事,不要反覆去想,你現在已經走出來了,不是?」他上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輕聲道。
饒迪的雙眸里,恢復了精明。
放下娃娃,雙臂環住了顧沉漠的脖子,「阿漠,你真的是,第一個,喜歡我的男人,把我當女人的男人!」
她笑著說道,臉已經紅了,顧沉漠反手抱著她的腰,額頭蹭上她的額頭。
「那是,我早跟你說了,我顧大狀的眼光,絕對與眾不同,而且,品位獨特!不是獨特,就是有眼光,有品位!」他得意道。
饒迪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臉紅到了耳根,「主臥是什麼樣的?我想去看看!」
話音剛落,顧沉漠又把她給抱了起來,出了兒童房,直奔主臥。
主臥布置得非常有情調,圓形大床,圓形紗帳,臥室中央,居然還掛著,吊床!
「阿漠,你把我放下,我害怕!」饒迪躺在吊床里,爬不起來,尖叫著喊。
顧沉漠調節開關,那吊床緩緩下來,「怎樣?好玩吧?」
「哪裡好玩?你以為這是加州嗎?就算是加州,要日光浴,那也要掛在外面!」饒迪不滿,抗議道。
「日光浴?那未免也太俗了吧?sandy,你怎麼這麼單純呢?」顧沉漠捏著她的鼻頭,寵溺地問。
饒迪更糊塗了,「你說什麼啊,吊床不是日光浴,還能是做什麼的?」
「愛!」顧沉漠大聲道。
饒迪還是一臉糊塗。
顧沉漠已經走向了衣櫃,饒迪跟著過去,「把你剛剛問的問題和我說的話,連起來!」
做什麼的?
愛!
做……愛!
饒迪連了起來,隨即,腦門一熱,她瞪著看向顧沉漠,「顧沉漠!你真壞!」
顧沉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心想,更壞的在這呢,說著,將衣櫃的拉門往右一拉,一柜子的衣服,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遠遠看去,很清涼,大多是內衣!
「這都是什麼衣服?誰穿的?」饒迪隨便拿出一條睡裙,那清涼的款式,薄如蟬翼的面料,簡直是夜店女人的必備
!
「當然是你!難道我還要養小老婆?」顧沉漠理所當然道,就知道她是這個反應。
饒迪又拿起了一套三.點式的內衣,刻意看了尺碼,「買這麼多!我一般不穿文胸的!」
「據我的觀察,你最近都穿的……你公寓裡不也有幾套?」他圈著她,貼著她耳邊問。
饒迪又臉紅了,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段。
「啊!」她突然踩了顧沉漠一腳,他吃痛,抗議地瞪著她,「你幹嘛?!」
「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時候跟我分手,和許俏在一起!」饒迪想起了那一段,那時候的自己,連心痛都不懂。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可憐。
「我那不是,不是故意的嘛!不狠點,你怎麼知道我的好?」他連忙道。
「那時候,我一個人去逛街,買了幾套內衣!還吃木瓜、吹氣球豐胸!」他還不知道這個吧?她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都是抱怨,和對自己的心疼!
顧沉漠詫異,難怪……
「sandy……我……」
「你可惡!討厭!欺負我!」饒迪紅著眼抗議,背過身,一副不要理他的樣兒。
顧沉漠立即從她身後抱住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還真的挺狠心的。
沒辦法,誰叫她就像根木頭,不弄點狠的,她是沒感覺的。
「別生氣了,不許難過啊,那時候我多愛你啊……你呢,都不懂愛!我去紐約找你的時候,跟別的女人跳舞,也是故意的。那時候,說了很多刺激你的話,所有的行為,目的都是想刺激你,讓你鼓足勇氣,面對我們的愛情!」
他閉著眼,誠懇道。
饒迪心悸著,轉過身,偎進他懷裡,「阿漠……我……愛……你……」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很認真。
可是生平第一次對他告白,顧沉漠激動得手足無措,把她從懷裡推開時,饒迪已經嬌羞地跑開了,「我去洗澡了……」
「回來!」顧沉漠邁開步子就追她。
饒迪沒跑兩步,就被他撈進了懷裡,圈在懷裡,低頭狠狠親一頓!
「sandy,我現在就想試試那吊床了,怎辦?」顧沉漠粗喘地問。
饒迪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她大聲反對,堅決不要。
「why?!」顧沉漠一臉委屈,饒迪伸手,指著肚子。
「小混蛋!真夠折磨老子的!」顧沉漠沒好氣道,看著她的肚子!
「阿漠!你怎麼可以罵baby!」饒迪抗議。
「它就是小混蛋!要不是它,我現在早把這個新家所有角落都留下我們愛的印記了!」顧沉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兒,大聲抗議。
「天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爸爸?!一點愛心都沒有!還是杜啟深好!」饒迪誇張地感慨,後一句,又輕易地打翻了顧沉漠這大醋罈子!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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