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勾起雪地里一根乾枯的樹枝,厚重的皮靴踩下去,枯枝在他的力度下嘎吱一聲斷裂,他的臉緩緩抬了起來,「除掉!」
方池夏心咚的一沉,臉色僵了僵。
「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親自對付我,真難為二叔你了。」唇角譏誚一揚,她冷語諷刺。
「還好,侄女你的身份,值得!」海曼眉梢挑了挑。
「現在全國上下的民眾關注點都在我身上,解決了我,你們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方池夏冷聲提醒。
「雲熙,你覺得二叔走到現在這一步,還有回頭路嗎?」海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
方池夏怔了怔,唇角緩緩凝固了住。
他說的,是事實。
都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了,哪怕沒有露陷,裴家的人,應該也早就猜到所有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能做的,只有摧毀裴家取而代之!
「雲熙,其實,又一次拿你當犧牲品,二叔也很無奈。」海曼故作惆悵的嘆了口氣,目光倏然一轉,「怪只怪裴承熙那小子將什麼事情都交給你來處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方池夏越過他,目光警惕地往他身後的一大群男人身上看了一眼。
「你我好歹叔侄一場,二叔不會讓你太痛苦,安心的去就好!」海曼眸子微眯,一步一步向著她走過去,手中的槍對準了她。
方池夏定定看著他的槍口,往後退了幾步。
海曼挑著眉,目光斜睨著她,手中的扳機在緩緩拉動。
他的動作很慢,腦袋裡似乎想了很多,沒有立即出手。
方池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暗自在思忖自救的方法。
雪地的夜,出奇的安靜。
靜得,似乎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方池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很快,像是經過幾萬里奔跑的人,咚咚咚咚的,沉重得像是要突破胸口跳出來。
海曼扣著扳機的手還沒鬆開,他的眸子眯得很緊,眼睛絞著方池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的時間,海曼手指上的力度倏然加重。
扳機將要扣動,方池夏臉色一變,身體忽然向著他的方向撲了過去。
砰!
射出去的子彈在她動作之下打偏,墜落在了雪地里。
海曼被她撞到在地上,腦袋似乎撞得不輕。
方池夏的反應一向很敏捷,趁著海曼昏昏沉沉之際,一把將他手中的槍奪過,槍口反對準了他。
「你們都不許動!」眼角餘光斜睨了眼周圍的人,她呵斥了聲。
一群手下怔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她指著的海曼,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把槍放下,否則我先斃了他!」方池夏再次呵斥。
一大群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下,槍全都放了下來。
方池夏槍口指著海曼,一步一步往後退了幾步。
「備車讓我離開!」
「那是不可能的事!」海曼斷然拒絕。
方池夏沒有理會他的話,手中的槍握得緊了些,「我就算是走不出這裡,我也拉著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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