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被刺激得一個激靈,端端正正往床上一坐,所有的睡意頓時全沒了。
房間裡,光線很暗。
沒開燈,就連施靳揚剛剛走出來的浴室,燈也被他帶上了。
花園的高杆燈散發出的光芒透過窗戶斜斜射入,光暈朦朧得幾近看不見。
黑暗之中,施靳揚似乎向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吭吭吭吭的腳步聲,即使踩在鋪著地攤的地面,依舊清晰可聞。
他的身形很修長,高大的身影向著童顏邁進的時候,像是一片暗影籠罩過來,一時之間,讓童顏倍感壓抑。
童顏怔然看著他的動作,身體很僵硬。
施靳揚一步一步向著她走近,在她床沿站定,落腳的時候,童顏神經緊了下。
他似乎連身上的水漬都沒擦乾,走近了後,童顏可以清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水霧味。
濕濕潤潤又清涼,特別的好聞。
施靳揚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臉,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以自己的身體圈固著她,將她禁錮在自己和床之間,他的身體往她的方向傾了傾。
童顏上半身僵硬往後仰了仰,手上摸索到一個枕頭,不自在往兩人之間橫了橫。
沒和他爭執,她平靜提醒,「這是我的房間,你該回去睡覺了!」
施靳揚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幽暗的墨瞳還在盯著她看。
他的眼神似有穿透力,即使隔著黑暗,童顏依舊清晰感受到了。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定格的時間有點久,視線一寸一寸的在她臉上掃過來,掃過去,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童顏僵硬任由著他打量,他沒下一步的動作,她也沒打算防守。
兩人之間,就這麼沉默。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施靳揚先開的口。
他的鼻尖和她都已經貼上了,說話的口氣,沒任何動怒,依舊是之前那副清冷無波的樣子,只是,似乎口氣里多了絲若有若無的無奈,「以前不知道你的脾氣竟然這麼難治!」
「我什麼脾氣?」他不怒,童顏也沒跟他惱,只是,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往後傾了傾。
唇角揚起一抹嘲弄,她諷刺得很犀利,「施少爺喜歡怎樣的脾氣?百依百順,唯命是從嗎?」
施靳揚一怔,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話。
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施靳揚自己都沒認真想過。
喜歡人的模樣,他腦袋裡第一呈現出的是方池夏的樣子。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
沒有任何預兆,對方突兀的出現時,好似已經成了你腦中鐫刻已久的模樣。
只是,腦海中印著的這個人,他偏偏不能喜歡!
童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暗自在觀察他的反應。
看他沒否認,她唇角的嘲弄揚得高了些。
男人果然都一個樣!
「你該回房了!」再次提醒了他一次,她貓著腰從他懷中鑽了出來。
也沒扭捏他在場,當著他的面,她被單一裹,往床里端縮了縮,就這麼直接睡了。
施靳揚沒有立即離去,似乎仍舊還站在她床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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