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原主的記憶所賜,姜椿熟練掌握了殺豬的技巧,宰只鵝根本不在話下。
宰殺之後,又燒了一鍋開水脫毛,順道把內臟給清理乾淨。
然後跺成塊狀,下鍋燉煮。
可惜沒有玉米粉,否則在鍋邊烀幾個玉米餅子,邊啃鵝肉邊吃玉米餅子,那才叫過癮呢!
不過沒關係,原著女主鍾文謹身上有拼夕夕系統,系統升級後她就能從拼夕夕平台購買玉米種子了。
等自己跟著宋時桉進京後,身為女主的長嫂,她還能缺玉米粉使?
不光玉米粉,其他高產作物、日化產品甚至衛生紙、衛生巾等現代物品,只要自己跟鍾文謹搞好關係,都能蹭到。
一想到自己可以靠夫君宋時桉當上一品誥命夫人,靠妯娌鍾文謹在古代過上現代化生活,她就高興得腮幫子差點咧到耳根子。
所以現在苦點不算啥,先苦後甜嘛。
於是她手腳勤快地邊燒火,邊剝了幾根蔥,洗淨切碎,倒入碗裡,再打入兩隻雞蛋,加鹽攪拌好。
然後架起雙耳小鐵鍋,用香油給宋時桉做了個蔥花炒蛋。
嚴格意義上的茹素是連雞蛋都不吃的,不過因為宋時桉成為記名弟子的時候年紀尚小,還在長身子,就沒忌雞蛋。
蔥花炒蛋用的這香油還是拿他們自家地里種的芝麻去縣裡油坊磨的,因芝麻出油率低,統共也沒得多少。
原主素日只做湯菜時才摳摳搜搜地滴上一滴。
姜椿竟然拿來炒菜用,得虧沒叫村里那些婦人瞧見,否則還不知道要如何罵她敗家呢。
沒辦法,誰讓人家宋時桉茹素,狗鼻子又特靈光,老遠就能聞出菜餚里用的是葷油還是素油。
不過也只這一回,明兒她就去縣城將榨好的豆油取回來,往後就可以用豆油給他炒菜了。
飯菜擺上桌後,姜椿喊姜河跟宋時桉過來吃飯。
她將蔥花炒蛋推到宋時桉面前,邀功道:「豆油還沒榨好,這菜是我拿香油給你炒的。」
「嘶。」姜河心疼地倒抽了口涼氣,不過斜了眼女婿那比牆上石灰還白的臉蛋,到底沒說什麼。
宋時桉待姜河動筷夾了塊鵝肉後,這才抬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蔥花炒蛋送進嘴裡。
頓時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他抬眼瞥了手裡正抓著只鵝爪啃得不亦樂乎的姜椿一眼,這傢伙究竟倒了多少香油進去,香油味濃郁得都要蓋過雞蛋味了。
不過如今今非昔比,他也沒有挑剔的資格。
啃了口白面饅頭後,他又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
這可是他來姜家後,頭一回吃上菜餚。
以往那個姜椿,都是用葷油炒菜,根本不在意他吃不吃得。
如今他能吃上這並不算美味的蔥花炒蛋,還是托現在這個姜椿的福。
兩個姜椿是不是同一個人,彼此之間有甚關聯,他現在還沒弄明白。
不過不妨事,距離宋家平反自己回京還有兩年,足夠他查清這一切了。
無論原主還是姜椿的廚藝都一般,奈何食材優秀,純糧食餵養的大鵝,用的還是燒柴禾的土灶燉煮的,滋味好到她差點吞掉自己的舌頭。
一大鍋鵝肉,姜河吃了四成,下剩六成都進了姜椿的肚子,外加五隻碗口大的黑面饅頭。
就這,姜河還詫異:「椿娘今兒吃得有點少。」
宋時桉:「……」
這還叫少?
她一頓能吃京城那些大家閨秀三日的,甚至還有多。
姜河就算再疼閨女,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吧?
簡直不知該叫他說甚好。
*
用完晚飯後,姜椿洗刷好鍋碗,又端出小砂鍋來,給宋時桉熬藥。
屋子裡完全暗下來,宋時桉想挑燈抄書 ,出來找姜椿要蠟燭。
姜椿斜眼睨他:「蠟燭?你當咱家是大戶人家呢?」
她從角落裡端出個油燈,引燃後遞給他,說道:「喏,就只有油燈,你照著干別的可以,但別寫字。」
話到這裡,她將視線落到他那雙狹長的鳳眼上,笑嘻嘻道:「夫君的眼睛如此好看,若是被油燈熏壞了,豈不暴殄天物?」
宋時桉心緒並未因為她這番略帶調戲的話語而有所波動,反而是在心裡重複了一遍「暴殄天物」這四個字。
大字不識一個的姜椿,不但會念《論語》中的語句,還能出口成章,成語用得賊溜。
不可謂不詭異。
雖然心裡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並未表現出來,伸手將油燈給接了過來。
鼻翼間傳來濃郁的藥味,他朝火光處看去,見三塊青磚搭成的簡易爐灶上放著個黑乎乎的砂鍋,砂鍋里正咕嘟咕嘟地熬著藥。
這藥顯然是給自己熬的。
他垂了下眼,然後低低說了句:「有勞。」
姜椿臉上頓時笑開花:「夫君可真會體貼人,有夫君這句話,我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還能再給夫君熬一百年藥!」
熬一百年藥?
這真不是在咒自己永遠纏綿病榻?
宋時桉白她一眼,端著油燈扭頭回了西屋。
姜椿一拍腦袋,瞧瞧自己說的這是啥啊!
她在懊惱中將熬好的湯藥端進西屋,放到炕桌上,訕笑著叮囑道:「夫君小心燙。」
宋時桉似乎並不惱她,聞言點了下頭。
姜椿鬆了口氣,回道灶房,添了一大鍋水,坐到灶膛前開始燒火。
鄉下條件有限,不可能像在現代時候那般天天洗澡,但該做的衛生也不能馬虎。
每晚她都會燒一大鍋開水,讓姜河跟宋時桉都泡泡腳。
而她自己,除了泡腳外,還要洗屁屁。
為此她還專門從鎮上雜貨店買了四隻木盆回來,姜河跟宋時桉每人一隻,下剩兩隻給她自己。
惹得姜河發火,說她敗家,別家都是一隻木盆用到爛,他們家可好,原本他們父女倆就各有一隻木盆,如今她又買回來四隻。
啥樣的人家啊,三口人用六隻木盆!
姜椿臉皮厚,被罵也沒所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橫豎木盆已經買回來了,他還能給人送回去不成?丟不起這個人!
姜河簡直拿她沒辦法。
她燒好水,先給他爹兌好一盆端進東屋,又給宋時桉端了一盆。
她把木盆往炕前一放,見炕桌上的藥碗已經空了,便伸手拿過來。
才要往外走,她又頓住腳步。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她覺得自己「哭」得還是太少了些。
於是她將手伸到背後,邊捶打自己的腰,邊唉聲嘆氣道:「打從鎮上回來後,我又是蒸饅頭又是做晚飯又是熬藥又是燒洗腳水,真是一刻都不得閒。
大戶人家的丫鬟也沒我這麼累,畢竟人家丫鬟們都是各司其職,不像我這樣大包大攬。
而且人家丫鬟還有月錢拿呢,而我不但沒月錢,還每個月倒貼好幾兩銀子進去。」
說得倒也沒錯。
宋時桉又不瞎,她乾的這些活計,其實他都看在眼裡。
若放在前世的話,能在落魄之後得到一個女子如此無微不至的照料,他一定感動非常,發誓一輩子待她好。
可惜……
在現在的他眼裡,她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故意百般討好自己,好讓自己帶她一起回京。
所以他並不覺得感動。
但他面上還是得裝一裝。
畢竟這個時間點的自己,不該對她有恨意,面對對自己百般照顧的妻主,更不該太過冷漠。
否則會被疑似重生的她懷疑。
他唇邊艱難露出點笑意,柔聲道:「辛苦娘子了,都怪我不中用,拖累你至此。」
昏黃燈光下,他鳳眼微垂,鼻樑高挺,臉蛋如剝了殼的雞蛋般白皙滑嫩,唇畔一抹淺淡笑意,如同春風吹皺一池春水般。
姜椿的小心肝狠狠顫動了一下。
因為這一個笑意,她樂呵呵地將他的藥碗給洗刷乾淨,在他艱難端著洗腳水跨門檻時還衝上去搶著替他倒了。
男色誤國啊男色誤國!
夜裡她躺在被窩裡發狠,將來一定要讓他將這茬還回來!
讓替自己洗腳!洗一百次!
堂堂內閣首輔替自己洗腳,那感覺應該相當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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