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究竟如何,是沒有人可以知道了。
楚君墨就這麼帶著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事,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甚至顧柒柒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他為了她,和藥宮宮主做的妥協。
顧柒柒悽然地看著高高懸掛的遺像,遺像上的男人和他平常一樣沉穩,一身淡淡的天青色長衫,攜著他獨有的優雅味道,五官深邃,不苟言笑,總是顯得那麼深不可測,看不透猜不清。
「楚大哥,我太傻了。我昨天,就該來問你的……不,我那天聽到巫二他們說你要抽我的血,我就該來找你問清楚的……如果大家都攤開來說清楚,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是不是,我們就能真正坦誠地,把彼此的想法說出來?就算我不能給你我所有的血,但我可以竭盡所能幫你獻血,能獻多少是多少,我也願意再次踏入巫醫族的險境,去幫你求血啊!」
顧柒柒眼眶通紅,口中哀傷地念念有詞。
可如今,不管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如果今天她不親自走這一趟,恐怕還會誤以為楚君墨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然而如今她終於明白了楚大哥滄桑心底還存有的一線善意,知道他為了她和宮爵能在一起,所做出的付出和犧牲,她卻沒辦法挽回他的性命了!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時間倒流,讓楚大哥活過來?
顧柒柒閉了閉眼。
如果每個善良的人,都能有重生而機會就好了……
「焦秘書,我能不能去祭拜一下,楚大哥的……」她想當面和楚君墨的遺體告別,可遺體兩個字,竟怎麼也說不出口,一說就要哽咽。
焦秘書怎麼會不懂?
他和傭人們已經哭了一天一夜都哭傻了。
總裁平常是冷了點,但對他們真心不錯,對柒柒姑娘的一片心意,更是從青城開始就沒有變過。
可惜總裁大人直到死,也沒有對柒柒姑娘說出那三個字的表白。
他真的好替總裁大人難過傷心啊。
如今柒柒姑娘想要祭拜總裁的遺體,他當然大力支持。
只是……
「柒柒姑娘,總裁大人遺言,不要留著他的肉身,要求把他火化下葬。所以,現在您看不到他的遺體了,只有他的骨灰。」焦秘書說著,指了指遺像下方的那個名貴的青花瓷罐子。
原來,那是骨灰罐。
顧柒柒眼眶又是一紅,視線朦朧了幾分:「楚大哥……」
她深吸一口氣,在骨灰罐前,沖他深深行禮。
「願你來世沒有病痛。」
「願你來世開心歡顏。」
「願你來世尋得鴛鴦眷侶,攜手共度……」
顧柒柒念念有詞地許下三個願望,鞠躬三次,這才緩緩起身。
她不是楚君墨的親人,沒有資格在靈堂停留太久,祭拜完畢,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焦秘書追上來:「柒柒姑娘,請留步。」
顧柒柒茫然回頭:「可是有楚大哥的什麼遺言告訴我?」
焦秘書抿了抿唇:「也不算是遺言。應該是……稱作遺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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