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第773章 電影分級制的威力

    金錢不等於愛情，但金錢卻可以來衡量愛情。

    捨得花錢不一定是愛，但不捨得花錢肯定是不怎麼愛了。對兩個真心相愛人來說彼此能給予的是分母，給出的是分子，分子除以分母，得出的數越大，情誼就越深，這分母和分子當然包括真情、呵護、牽掛、金錢……。

    用金錢來衡量愛情在很多人看來，都是荒唐可笑的事，男人賺錢不容易，但讓他心甘情願地讓一個女人花他的錢更不容易。如果沒有愛，如果沒有真情，哪個男人會犯賤，用自己的金錢去裝點別人的生活？

    把錢為自己所愛的人不求回報地花出去，這錢就不再是數字而是溫暖，是關懷、是愛戀、是責任……在好多人看來把愛情和金錢相提並論是一件很俗的事，但在這樣一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愛情真的是可以拿金錢來衡量的。

    這就是孫子明把自己美國花旗銀行的賬戶、密碼統統告訴李英愛後，金亭妍在電話里沉默了許久，才對她說的一番話。

    這些話聽著市儈、現實，卻是金亭妍結婚十年的人生經驗，也是李英愛開始對孫子明死心塌地的一個極重要的原因。雖然她們也都知道，那賬戶里的幾百萬美元，不過是孫子明平常的備用金，這個時代的超級富豪，誰會把大量現金存入銀行而不投資？

    其實，孫子明還真沒有她們想像中那麼好。

    利芷有過孫子明的一張附屬卡，裡面常年都有千把萬港幣。懷了孩子後，利芷才知道這混蛋單在香港，就有三個類似的銀行賬戶，她和以前的嘉明、娟子一人一個，只有娟子知道的那個，才是他放所有現金的賬戶。現在李英愛也一樣，她知道的那個賬號、密碼，不過是孫子明扔給盧光惠打理，用於平時生活所需的，而利芷掌握的賬號才是他用來存放現金的。

    話題扯遠了，當金亭妍向孫子明請求，讓李英愛成為真正的國際巨星時，他猶豫了。不能說他對李英愛沒感情，只是感情沒有渴望後代重。如果英愛成了國際巨星，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繼承香火的兒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見孫子明猶豫不決，金亭妍知道他猶豫的原因，大家都是東亞人，哪不知道孝道啊？

    「孫先生，英愛是我看著成名的，我們雖然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但情同姐妹。有些話或許我不該說，如果我說錯了，還請您別生氣。」

    孫子明伸手給金亭妍續了杯茶，笑道：「我知道，英愛平時都叫你作姐姐的。有什麼話，你儘管說，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謝謝您的抬愛」，金亭妍受寵若驚地微微欠身，把前幾天那個攝影師罵李英愛的話複述一遍。

    「孫先生，憑英愛的條件，如果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完全可以不必走這條路。成為偉大的演員，這是英愛的夢想，所以她才那麼努力，甚至來好萊塢出演只有十幾秒、一兩句台詞的小配角。」

    孫子明若有所思，好象想到了朴漢則那混蛋說的，有哪不對了。

    金亭妍見孫子明這樣，以為他開始考慮英愛的夢想了，連忙道：「孫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錯，英愛會成為您的妻子，和您生兒育女。難道您希望她以後有遺憾，或是對您有怨言嗎？」

    這話孫子明聽到了，但並不怎麼放在心上。英愛沒有自己，也能紅遍亞洲，只是時機還不到而已。重點是前面，韓國影視圈裡，開始這麼敵視漢江衛視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韓國影視業之所以能在未來，迅速強大起來，不是因為幾家電影公司，而是因為政府完全放開和政策支持，更重要的是一幫電影、電視人的努力。影視、文化產業的發展，自由的政治環境和對人才的尊重才是至關重要的，而資金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只要有票房、有投資回報，資金會自動匯聚，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就象自己這樣的導演，哪怕是破產了，只要說想拍部電影，保證那些投資基金會蜂擁而來。

    自己在韓國搞那麼多花樣，就是想延緩韓國本土編劇、導演的成長，讓他們失去與華語影視競爭的信心，最終依附在華語影視文化的旗下。現在看來，光靠割實力派演員的韭菜不夠，還得把那些頂尖的幕後人員也挖掉，比如導演、編劇、還有攝影師之類的。

    可是好象也行不通啊，演員會因為片酬、知名度主動融入華語電影，但那些幕後的編導、攝影人員，如果沒有理想、個性，只是貪圖金錢，哪能拍出好作品？還有，對還有，老的實力派演員走了，反而給了新生代更多機會，能讓他們迅速成長起來，這不是飲鴆止渴嗎？

    只要韓國政府按歷史進程，放棄影片審核採用電影分級制，套在影視人頭上的緊箍咒沒了，那幫新生代導演還愁沒有靈感、找不到合適的演員？

    說到底，電影是導演的藝術，演員不過是導演手裡的道具！電視劇是編劇的藝術，演員還不過是編劇手裡的工具！

    孫子明開始傷腦筋了，旁邊的道格拉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示意金亭妍跟自己出去，讓boss一個人好好考慮。出了書房，道格拉斯抱歉道：「mrs。金，boss有天才的怪癖，一想問題就不知要想多久了。走，我帶您去遊覽下美麗的馬布里海灘。」

    ……

    到了快正午時，佐藤佳代帶著廚師過來張羅完午餐，才上樓叫醒孫子明。今天有客人在，如果他這主人還坐在這發呆，那也太失禮了。

    吃完午飯，佐藤佳代陪著金亭妍去遊覽洛杉磯，孫子明則瞪著朴漢則，不陰不陽道：「朴大社長，現在長本事了，學會了欺上瞞下那一套？」

    朴漢則看著孫子明的眼神，就有點頭皮發麻，連忙辯白道：「boss，我沒有啊？最多是出於漢江衛視的利益考慮，蒙了您一次，但絕對不會拿我們的全局利益開玩笑的。boss，我的薪酬是從總公司支取的，韓國的利益與我無關啊！」

    「那好，你說這種情況怎麼辦？」

    孫子明把韓國政府採用分級制代替影片內容審核，然後出台一系列保護性政策，扶持本土影視業發展的預測說出來，朴漢則立即反駁。

    「boss，這不可能！南韓能取得今天的經濟奇蹟，就是因為他們集權，能避免政治上的紛爭，最大限度地減小內耗。如果採取分級制，電影人必然會拍攝大量反應現實的影片，會大幅度削弱政府的權威性。

    保護性政策更不可能，這是一個開放的年代，而且南韓是外向性經濟，如果他們封閉本國市場，如何取得海外市場？」

    朴漢則的辯駁讓道格拉斯深為贊同，只是這種場合他沒有說話的權利，孫子明卻不屑一顧道：「你知道個屁，你就是個披著黃皮的美國人！漢江衛視如果沒有遠東地區的經濟利益勾著，又是以美資的幌子，他們能讓我們建立？

    他們從八十年代末就開始民主化了，金泳三不就開始親民了？他們的經濟發展到了今天，必然會削弱政府的權威性，全面走向大社會小政府的民主社會！

    最後一點，他們即使需要加入wto獲得海外市場，wto也有保護期這一項規定。他們只要在保護期內，大力扶持本土文化產業就行了，有了十幾年的保護期，你還擔心他們發展不起來？」

    孫子明這些看法，朴漢則還真沒有想到過，愣了半天才嘴硬道：「您太看得起那幫棒子了吧，就他們那水平，能發展得起來？」

    只要朴漢則這香蕉人沒變成棒子，孫子明就不會太過於苛刻，伸手拿了根煙卻把盒子砸過去，訓斥道：「你說人家是棒子，我看你才是棒子，長了個木頭腦袋，你那哈佛大學的學士花錢買的？」

    孫子明這樣的作派，讓朴漢則立即象還在光影公司那樣，站得畢恭畢敬，幫他點上火後才恭敬道：「boss，我想不明白，您為什麼判斷南韓人在十餘年時間內，將影視製作水平提高到足以和華語電影、英語電影競爭的程度？」

    「坐，你現在不是發行部的小主管了，你現在是獨當一面的大將，要有大人物的氣魄和體面。」

    「think/you/sir」

    朴漢則立即正襟危坐，身上的油滑一掃而空。

    孫子明抽了幾口煙，幽幽道：「朝鮮從來沒有真正獨立過，清朝以前就是中原王朝的附庸，也以全盤接受中原文化為榮，但滿清入關讓他們開始對中原離心，因為中原開始喪失了文化的正統。日本明治維新後，他們被逼在兩個大國的夾縫裡求生存，甲午之戰被宗主國放棄，更刺激了他們民族意識的覺醒，這才有了大量朝鮮族精英反抗、刺殺日本人，以喚醒他們的民眾。」

    朴漢則這個香蕉人和道格拉斯越聽越糊塗，孫子明只好解釋道：「正是這種長達百年的抗爭，喚醒了他們的民族意識。然而因為地緣關係，他們註定無法完全獨立，只能在兩個、甚至是三個、四個大國之間掙扎。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民族意識只會越來越強烈，這也是他們只要政局穩定下來，就能在短短十幾年內，創造一個經濟奇蹟的主要原因。漢則，韓國與其他三小龍不同，沒有新加坡的交通優勢、沒有台灣的教育、資金優勢，更沒有香港背靠大陸的得天獨厚。那幫韓國人，是完全靠自己，從一片廢墟里重建的國家，而且還是在北朝/鮮的炮口威脅下取得的經濟奇蹟！」

    朴漢則有些明白了，遲疑道：「您的意思是，韓國人的民族狹隘性，其實是他們強烈的愛國性、危機感？」

    「good!只要看看他們寧願使用價高質次的國貨，也不願意使用物美價廉的進口貨就知道了。」

    朴漢則出了一頭冷汗，「boss，那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我們該怎麼辦啊？一個有著強烈民族意識的國家，是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屈從於外部勢力的，只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肯定會死灰復燃。正在席捲亞洲的金融危機，幾乎摧毀了整個韓國經濟，但他們只用不到五年工夫，就湧現一大批世界級企業，將亞洲其他三小龍甩了幾條街，再次創造了一個韓國奇蹟！

    沉默了一陣，朴漢則也不愧是能上哈佛的精英，聯想到自己boss的辦學計劃，開始從另一個角度去想辦法，只是他沒有把握說服他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