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402【西門歌舞伎町】

    別人的訂婚可能規規矩矩的請一眾親朋好友吃一頓飯就結束了，但是古龍他可不是個規矩的人，訂親宴會一結束，他就拖著霍耀文等人，跑到了此時已經不亞於後世燈紅酒綠的西門町。

    西門町是目前新北市最繁華的一條街，這裡除了有大型的商場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飯店、舞廳，而最知名的是紅包場了。

    紅包場是一種獨屬台灣的歌廳形式，起源於5-60年代，主要模仿上海歌廳形式設立，一開始並無「紅包場」的稱呼，因為後來有聽眾為了鼓勵自己喜愛的歌手，會直接將金錢包在紅包袋中，上前獻給演出中的歌手，漸漸的這種類型的歌廳，被稱為紅包場。

    早期紅包場演唱的曲目多是20-30年代上海的流行歌曲，例如天涯歌女、舞衣、蘇州夜曲、秋水伊人等，聽眾也多屬於年紀較長的老人，歌廳為了招徠客人，會為歌手另外取個「小周璇」「小白光」等稱號，演唱者也會刻意模仿過去年代歌手的演唱方法。

    但隨著時代的演變和聽眾的轉變，現在紅包場大都是演唱鄧麗君等新一代歌手的曲目，而演唱最多的是今年鄧麗君新發行的歌曲《海鷗飛處》。

    不過古龍可不是個只欣賞歌曲的人，他領著七八個沒有坐晚上船回香港的好友，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西門町街一條較為偏僻的小巷子。

    好不容易走到了，霍耀文和張夢還等人抬頭一看，店鋪招牌赫然寫著「西門歌舞伎町！」

    「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

    古龍挑了挑眉毛道：「我可以保證這是整個西門町最好的歌舞廳！」

    一進門，霍耀文就發現這家歌舞廳似乎跟別的有點不同，沒有香港那種燈紅酒綠、奢華靚麗的感覺，反倒是偏向日式風格。

    如果不是看了外面的招牌，霍耀文只以為這是一家日料店。

    「這是歌舞廳？」張夢還歪著頭，看自己一行人都進來好久，也沒人來招呼，不由轉頭看向了古龍。

    「哈哈，這不是香港那種歌舞廳。」

    古龍賣了個關子，喊了兩聲，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身穿和服的中年婦女，她看到古龍眼前一亮，操著不太熟練的中文道：「熊先生好久不見。」

    「嗯，今天有沒有大包的？」

    「有的，熊先生還有各位請跟我來。」

    眾人跟在婦女身後，不一會兒就進了一間大的包廂，額……也不能說是包廂吧，就是有三張低矮的小桌子，面積倒是挺大的。

    整體看上去很像東瀛的那種榻榻米風格。

    「熊先生，還是老樣子嗎？」婦女招呼眾人坐下，隨後外面有服務生拿著茶水走了進來。

    「嗯，老樣子。」

    「好的，請稍後。」

    人走後，陳凡問道：「我說老熊，這裡是歌舞廳？我怎麼覺得像是日料店？」

    「是帶點日料，不過主要還是以歌舞為主。」旁邊來過幾次的臥龍生插話道。

    張夢還問道：「歌舞？這地方也不大啊，我們七八個人坐下，就沒位置了，難道看電視放歌舞？」

    「哈哈，自然不是，等會兒保證你們不虛此行！」

    古龍哈哈一笑。

    坐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霍耀文，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幾人交頭接耳聊了一會兒，不多時，移動木門再次被人拉開，率先進來的是之前那名婦女，隨後跟來的服務生端上了各種日料和清酒。

    「啪啪！」

    看酒菜上齊，婦人拍了拍手掌，只見原本眾人誤以為是牆壁的地方，忽然被人從那邊拉開，原來是個暗門！

    暗門那頭正站著七八個身著和服畫著奇怪妝容的女孩，旁邊還坐著還幾個手拿各種樂器的人。

    「熊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有需要的話，直接吩咐我們就行。」

    「好的。」

    古龍對那人笑了笑。

    話音剛落，那七八個女孩從暗門內走了出來，相互穿插的坐在了他們的身邊。

    霍耀文身邊也坐了一個女孩，只見她剛坐下來，就低著頭說了一句：「闊你雞娃！」

    東瀛人？

    霍耀文打量了一下面前女孩的樣子，臉上除了塗的蒼白外，還點綴了一些紅色，倒是有點像後世看過的那部《藝伎回憶錄》，想來應該就是那種吧。

    古龍朝著旁邊的霍耀文等人說：「哈哈，今天請你們來看東瀛歌舞。」

    說完他便朝著暗門內的人說：「可以開始了。」

    聞言，坐在暗門內手上拿著日本樂器的幾個人，便開始了拉響了音樂，在一陣極具日式風格的曲調之中，兩個打扮跟之前相同的女孩，緩緩的從看不見的地方走了出來，手持著白色扇子，開始跳起日本傳統歌舞，兩人一邊跳一邊用日語唱歌。

    雖然聽不懂她們在唱些什麼，但這個曲調霍耀文倒是挺耳熟的，仔細一想，這不就是日文四季歌嗎？！

    此時坐在霍耀文身邊的女孩，端起倒滿清酒的酒杯，用蹩腳的國語道：「先生，我敬你一杯。」

    霍耀文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會說國語，笑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雖然酒杯很小，但他也只是小抿了一口，因為清酒他一直喝不慣。

    喝完，他眼角打量了一下張夢還和陳凡，不愧是常年混跡夜場的人，哪怕是初次來到這種日式歌舞廳，還是能夠風花雪月的跟身邊的姑娘嬉笑玩鬧。

    「先生，請張嘴。」

    霍耀文側目看去，那東瀛女孩正用筷子夾著一顆花生米，左手托在下面，防止掉落，這姿勢……似乎是要餵自己。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霍耀文搖搖頭。

    「這是一雙乾淨的筷子。」

    「不了，謝謝。」

    霍耀文還是搖搖頭，心想要是你不畫這個妝，我還可能吃得下，可畫了這個妝，就忍不住想到日本的恐怖片！

    特別是半夜走在路上，這個妝不被人當成女鬼我跟你姓！

    兜兜轉轉，數個小時過去，雖然全場下來聽不懂她們唱什麼，看不懂她們跳什麼，可不管怎麼說，這種風格的歌舞廳，還是頭一次見，最起碼新鮮感是有的，所以到散場時，霍耀文也喝了個微醺半醉，在古龍開好的酒店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