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569【闊別多年的鄉村氣息】

    霍家的親戚有很多，整個霍家村算起來都跟霍耀文有聯繫，族譜上挨個排輩都有名號的，但真正與霍耀文家裡有密切關係的人，並不是很多，嚴格算下來，村子裡大概只有五六戶人家。

    自打霍宗雄爺爺那一輩起，兄弟姐妹就很多，到了霍宗雄父親那一輩，堂兄弟有幾個，這些人跟霍耀文家裡的關係都比較近，往上數三代是一家人。

    而村子裡其餘的霍姓，卻是基本上都是往四、五代以上數了，他們雖然也是霍耀文的親戚，但真要論起來，只能算是同族兄弟了，算不得同家兄弟了。

    至於霍家村之外，在中山的其餘霍姓，那就是同宗了。

    霍官泰老家是番禺，與霍耀文他們，只能算同祖。

    祖、宗、族三者之間的關係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三爺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霍成龍，也就是三伯，因為結婚晚，所以生的霍惠英與霍耀成，都比四伯家的霍耀光年紀要小。

    女兒霍莉莉則是很早就嫁到了外村，距離霍家村大約有幾十公里的路，平日裡也就逢年過節回來走個親戚。

    今天沒見到，不過想來等兩天祭祖的時候，應該能夠看到的。

    四伯和五伯是兄弟倆，他們的父親是霍宗雄的堂弟，算是霍耀文的四爺，前幾年不幸得病去世了。

    至於剩下的幾個嬸子和叔伯，已經不算很親的親戚了，他們的曾祖父與霍宗雄的爺爺是親兄弟，在霍宗雄那一輩的時候，關係親密，但輪到霍成才這一輩就淡了，更別提霍耀文這一輩了。

    算算都快五代人了，關係能不遠嗎？

    村裡的其他人，更就別提了，不少人的祖先都是霍宗雄爺爺的堂兄弟，傳到霍耀文這代，很多都不在五服以內了。

    ……

    經過三爺一番講解，霍耀文算是弄清楚了家裡面親戚之間的關係。

    此時周圍一群人，看向他的目光，無不是好奇之中夾雜著幾許討好的目光。

    這點霍耀文也能理解，畢竟自家這一支幾十年都沒怎麼回來，老一輩的人可能還知道，同他一般大小的年輕一輩人，肯定都不認識。

    既然開始不認識的話，這突然冒出來一個富貴親戚，難免會有巴結為自家弄點好處的想法。

    「三爺爺，這次我回來，是想看看我爺爺的墓，順便出資修繕我們霍家祖墳一下。」

    在於一眾親戚相互打招呼認識一番後，直接霍耀文道明來意，他此行回鄉，除了見見老家的親朋外，更多的還是完成阿嫲的願望，那就是修繕一下爺爺霍宗雄的墓。

    當然了，肯定還會修繕一下霍家祖墳的。

    「嗯，是該修一修了。」

    三爺點了點頭，他道：「祖墳那條路愈發的難走了，過幾天也是要進行祭祖，還是要重新把路段翻修一下為好。」

    說到這，三爺頓了頓看向兒子霍成方道：「成方，你明天通知一下村主任，說明一下情況，讓生產隊那邊抽一點勞動力出來。」

    「好的爸。」霍成方應道。

    看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三爺便讓大家各忙各的，順便讓霍惠英給霍耀文在家裡收拾收拾一間房間。

    一聽安排住所，幾個婦人眼前一亮，五嬸子立馬道：「住我家，耀文啊，住五嬸家，五嬸家去年剛剛翻新過的。」

    「耀文，可以來四嬸家住，四嬸家裡還有一點去年醃製的臘肉，味道可好吃了。」

    看到四嬸、五嬸這麼熱情的過來拉自己，搞的霍耀文哭笑不得，可面上還是帶著微笑，說道：「四嬸，五嬸我就還是住在三爺著吧，不到你們家叨擾了，反正我也住不了幾天就要回去的。」

    「好吧……」四嬸、五嬸失望的很。

    倒是霍耀成眼前一亮，堂哥住在自己家，那豈不是說可以聽他說更多關於港島的趣聞了。

    「堂哥，我幫你拿。」

    說著，霍耀成興奮幫霍耀文把行李箱給扛起來，朝著院子外走去。

    霍耀文見狀，也是笑著與三爺等人說了一聲，轉身跟在霍耀成的身後走去。

    ……

    「惠英、耀成你倆都讀書了沒？」霍耀文一邊整理行李箱，一邊回頭看著姐弟倆。

    「堂哥，我還在讀初中，我姐初中以後就沒讀了，現在是在城裡的絹麻紡織廠工作。」

    說到自家姐姐在城裡的紡織廠工作，霍成光隱約還有些得意，他道：「村里人可羨慕我姐這工作了，不僅輕巧，每個月賺的錢還多。」

    一旁的霍惠英看弟弟又那自己的工作說事，連忙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她可是親眼見到霍耀文當初來廠裡面考察，組長、廠長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對待，哪裡會不清楚霍耀文是個大人物。

    「絹麻紡織廠？」聽到這個廠，霍耀文驚訝的抬起頭看了眼這位堂妹。

    「嗯。」霍惠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上次堂哥你來我們廠考察的時候，我見過你，那會兒我正在廠里做工。」

    「是嗎？要早知道的話，那會兒就應該認識認識堂妹你了。」

    霍耀文沒想到還有這個緣分呢！

    正說話間，屋外面三伯跑來喊他們吃飯了。

    三人收拾收拾就到了前廳吃飯。

    晚上的飯菜很豐盛，三嬸從下午就開始做了，雞鴨魚肉樣樣俱全，吃的霍成光是滿嘴流油，這幾道硬菜往日都是過年才能吃上些許，今天倒是沾了堂哥的光。

    本來三嬸還呵斥兒子，想著讓霍耀文多吃點，但他對雞鴨魚肉不是很感興趣，再加上坐了小一天的車，沒什麼胃口，笑著婉拒了。

    吃完飯，天色也不早了，鄉下夜間沒什麼休閒活動，大傢伙吃完飯，就早早的各自回房休息了。

    霍成光倒是想賴在霍耀文的房間裡與他一塊睡，順便多聽一聽外面的世界，可還是被三伯揪著耳朵帶走了。

    ……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村內就此起披伏的響起了雞鳴聲。

    待霍耀文醒來，換了套外衣，走出房門。

    站在門口，遙望不遠處的幾間房子，那零散飄散在空中的煙霧，嗅著乾柴燃燒後特有的味道，這一幅闊別多年未見的鄉村風貌，讓霍耀文心神寧靜了許多。

    「耀文哥，你起來了。」

    霍耀成屁顛屁顛的跑來道：「我媽喊你去早飯。」

    「好。」霍耀文笑了笑，跟在霍耀成的後面去吃早飯了。

    早飯同樣很豐盛，除了昨夜剩下的飯菜外、三嬸還特意打了幾個荷包蛋，她昨晚上看霍耀文幾乎沒怎麼吃雞鴨魚肉，心想可能是在港島條件好不差這些吃的，便起意打了幾個荷包蛋。

    「多謝三嬸。」

    霍耀文感謝的接過碗筷，他昨天不吃是因為顛簸一天吃不下，沒想到三嬸還以為是自己吃不習慣。

    這個年頭、雞鴨魚肉不提、雞蛋也不是平日裡想吃就能吃的。

    「三爺爺，我想去我爺爺墳上看看。」霍耀文吃完早飯，放下碗筷便跟三爺道。

    「行，是該上去看看。」說著，三爺看向霍成光道：「成光你帶你堂哥去二爺的墳上看看，記得早去早回，中午家裡可能還有事呢。」

    「知道了爺爺。」

    霍成光快速扒拉著碗裡的飯菜，三兩口就吃完了，急忙起身跟霍耀文道：「堂哥，我帶你去。」

    兩人出了屋。

    霍耀文這才有功夫打量一番村子。

    昨天回來的時候，人太多了，都堵著，他也不好多看。

    今天這麼一走一瞧，村子整體狀況看起來還算不錯，每家每戶雖然還都是老式的青磚泥瓦房，但並沒有給人一種破破爛爛的感覺。

    倒是跟香港大澳那邊的村落的建築風格很像。

    當然，要去掉牆壁上寫的那些標語。

    像什麼「想想古代花木蘭，誰說女子不如男」「婦女能頂半邊天」「一手抓生產，一手抓革命」「鼓足幹勁，力爭上遊，為四個現代化目標而奮鬥」……

    諸如此類的標語，幾乎每家每戶的外牆上都寫滿了。

    更有不少人家的外牆上，還畫了很多特殊時期的宣傳圖，滿滿的都是年代感。

    可惜，霍耀文此行回來沒有帶相機，否則拍幾張留著紀念也不錯。

    一想到相機，霍耀文就想起了在港島的阿嫲和大爺爺，他們倆位老人家應該也很想看看老家吧。

    摸了摸下巴，他朝著前面霍耀成問道：「耀成，你知道哪裡有相機賣嗎？」

    「照相機啊？！」

    霍耀成愣了愣，隨即搖頭道：「縣裡面的供銷社好像沒有賣照相機的，但有一家國營照相館，前年我姐去紡織廠上班的時候，我跟著我姐去拍過一次。」

    「國營照相館……」

    公家的照相館，恐怕不能來村里拍吧。霍耀文思慮了幾秒，還是問道：「那能不能請照相館裡面的師傅來村里一趟？」

    「這個我不知道。」霍耀成想了想，再次搖搖頭。

    「哦。」霍耀文想著還是等會兒回去問問霍惠英，昨天聽說她在紡織廠上了有兩年班了，想來對這些照相館什麼的比較熟悉，要是能把照相館的師傅請過來拍幾張照，多出點錢無所謂，就怕不允許私自外出。

    「到了堂哥。」

    這時，霍耀成忽然喊道。

    聞言，霍耀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座由碎石和水泥搭建起來的陵墓矗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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