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209【嘰里咕嚕】

    翌日，清晨，九龍的一家茶樓內。

    霍耀文點了一份早茶後，便讓服務生送來了幾張今日的報紙，不一會兒，茶點什麼的都上齊了，報紙也被送了過來。

    用手指捏起一塊蝦餃塞進嘴裡，霍耀文咀嚼著美味的蝦餃，把沾滿油脂的手在一旁的紙巾上擦了擦，這才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他最喜歡吃的茶點就是蝦餃了，每次不管去哪家茶樓，必點的早茶就是蝦餃，沒有之一。

    服務生送來了好幾張報紙，霍耀文先撿起《明報》看了起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倒是樂的不行，金鏞在專欄上居然引用了他前不久在《青少年讀物》中寫的一些雞湯金句，像什麼：「如果缺少破土面出並與風雪拚搏的氣，種子的前途並不比落葉美妙一分」……

    在文章的最後金鏞更是稱讚霍耀文寫的都是金玉良言，乃當代青少年所需要深刻學習和謹記心中的為人處世之真諦。

    「咚咚」

    包廂的門剛被人敲響，李道光就急匆匆的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他進門，霍耀文放下報紙起身問道：「李主編你來了，要吃點什麼？」

    「隨便吧。」李道光心情不佳的坐到了霍耀文的邊上。

    看他臉色不太好，霍耀文狐疑的打量了一番，起身從門外不遠處正推車餐車叫賣的服務生那又點了兩份早茶。

    等早茶上到桌上，霍耀文給李道光倒了一杯茶，好奇的問：「看起來李主編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佳啊。」

    「唉……」李道光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嘆息，說道：「霍生，這次約你出來，主要是想向你催稿。」

    「原來是這事啊。」

    昨天接到李道光的電話，當時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什麼難處一樣，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還是催稿。

    霍耀文笑了笑道：「李主編你放心，最近學校放假，我也有空閒時間了，這段時間我在家裡也在一直趕稿呢。這樣吧，等年後我就開始交稿。」

    「那個……」李道光遲疑了幾秒，還是說道：「霍生你看這兩日能不能寫點稿子給我？」

    霍耀文不解：「怎麼這麼著急？」

    「唉，其實我也不想過多的催促霍生，我知道你也比較忙，這幾個月的報紙我也經常看，清楚霍生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是往常年後交稿也就罷了，只是……」

    李道光頓了頓，苦著臉繼續道：「只是最近東方日報的銷量下滑，馬社長前日來報館裡查年終財務，發現最近幾個月來的報館財務狀況不佳……」

    剩下的話不用他多說，霍耀文也能大致猜到無非是馬如龍看報紙的銷量不好，報館賺不到什麼錢，就認為是自己拖稿導致的，就逼著李道光跑來找自己催稿子。

    如果換做以前的話，霍耀文倒是不會太在意，可是現在這心裡多了幾分不滿，他看了一眼面色窘迫的李道光，本想張口說出拒絕的話，可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霍耀文思慮了幾秒，點頭答應道：「好吧，那這幾日我趕趕稿子，儘量寫一點給你交差。」

    李道光之前也幫過霍耀文幾次，特別是在跟《天皇日報》孤舒子墨報紙罵戰的時候，對方幫忙回擊了好幾次，這份情總共是要還的。

    「謝謝，謝謝，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霍生。」聽霍耀文答應，李道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馬如龍或許是不怎麼看時訊報紙，或者說就算是看了也不會在意上面一些跟他沒什麼關係的新聞，但李道光不同，他可是十分清楚此時霍耀文已經今非昔比了。

    不說別的，單就在美國寫書大賣成為知名的科幻作家，又是港大出版社的社長，自己還創立了新的出版公司，前不久舉辦的慈善表演會上，那麼多香港商界政界大佬的光臨，無論那一個單獨拎出來，都代表霍耀文不再是一個普通的作家了。

    「行了，李主編你當初也幫過我的忙，這兩日我儘量加緊趕稿，不過稿費就不能按照鬼吹燈第二部的算了。」霍耀文擺擺手，表示不想聽李道光的感謝話語。

    李道光拍著胸脯道：「這是自然，稿費絕對是讓霍生你滿意的。」

    同李道光一塊吃完了早茶，聊了一下目前東方日報的情況後，霍耀文便開車回了家。

    從諸多的大綱稿子中，把鬼吹燈的最後一部的內容給拿了出來。

    本來一開始霍耀文是計劃把鬼吹燈分八部寫的，可是中途因為孤舒子墨的事情，導致他修改了大綱，剔除了不少盜墓的情節，最終歸納了所有的內容，也是這部的最終部。

    因為很久沒寫《鬼吹燈》的內容了，霍耀文拿出之前寫的鬼吹燈第二部稿子，簡單的看了一下結尾，和大綱的內容後，便開始提筆撰寫第三部來。

    一直寫到中午，霍耀文才下樓吃了一頓飯，準備回來繼續寫的時候，一通來自公司打來的電話卻是再度把他給叫了出去。

    兩個小時後，耀文圖書出版公司的會議室內。

    霍耀文剛剛推門而入，就注意到姚文杰的對面坐著三個西裝筆挺的男子，一個個的都留著寸頭。

    那三人在看到霍耀文進來後，立馬站起身子來。

    姚文杰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是霍耀文，也是跟著起身介紹道：「董事長，這三位是日本講談社的執行主編藤原大雄，編輯木村涼介，翻譯員三浦江上。」

    隨即，姚文杰又朝著那名三浦翻譯員說：「這位是我們的董事長，也是《1999》的作者霍耀文。」

    三浦同身邊的二人細聲的用日語說了幾句後，藤原大雄和木村涼介立馬恭敬的九十度彎腰道：「嘰里呱啦嘰里呱啦……」

    在霍耀文一頭霧水的時候，三浦用流暢的中文道：「霍先生，藤原先生和木村先生再向您問號，說您是他們的偶像。」

    「好好，你幫我跟他們也問聲好。」霍耀文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雖說不太喜歡日本人，可看這兩人那麼恭敬的彎腰，倒也是給面子的說。

    三浦跟藤原和木村把霍耀文的話翻譯給他們後，二人倒是激動的再一次九十度彎腰「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

    霍耀文聽的頭疼，連忙跟三浦道：「好了好了，這位三浦先生你讓他們兩位坐下來吧。」

    「你們先坐下喝杯茶，我們馬上過來。」

    姚文杰看董事長不太清楚狀況，也是朝著三浦說了一句，拉著霍耀文出了門。

    等出了會議室的門，霍耀文迫不及待的問道：「姚總編，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來了三個日本人？」

    姚文杰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剛剛聽那個翻譯員三浦說，好像是董事長您寫的《1999》在日本大賣，他們講談社的人想要繼續跟董事長您合作。」

    一聽是講談社派來謀求跟自己合作的，霍耀文倒是明悟了幾分，看樣子自己的《1999》在日本賣的很好，否則的話，對方也不會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情況下，直接派人過來找自己合作了。

    對於講談社繼續找自己合作，霍耀文倒是挺高興的，畢竟能賺小鬼子的錢，不賺白不賺，只是他還沒搞清楚《1999》在日本賣的到底如何，連點風聲都沒有，就這麼光聽他們說，誰知道這幫小鬼子會不會坑自己。

    霍耀文沉思不說話，姚文杰自然也不好說什麼，靜靜的站在身邊等著董事長的發話。

    良久，霍耀文說道：「這樣吧，你現在安排人去調查一下《1999》在日本的銷量情況，他們這麼急著過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誰知道是怎麼想的。」

    「好的董事長。」姚文杰點點頭，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又聽霍耀文道：「姚總編你認不認識一些會日語的翻譯員？」

    姚文杰琢磨了幾秒，點點頭說：「倒是認識一個。」

    「離公司近嗎？」

    「有點路，大概半個小時。」

    「喊他過來幫個忙，你我都不懂日語，唯一的翻譯人員還是個日本人，這樣不好。」霍耀文其實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小鬼子用日語罵了自己，那翻譯的三浦恐怕也不會告訴自己，還是找個自己人為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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