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未行至陶府,便見倆僕人等在路邊,倆人見到綠竹,便知姐回來,一人跑過來給陳守義牽馬,一人奔回去告知陶府眾人。
回到府中,眾人寒暄一陣,互相問候,然後陶晶便拉著母親去偏房話,留陳守義與父親下棋。
「母親,女兒有件心事想告知母親」這件事纏著她很久,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和一向睿智的母親討個主意。
「你。」母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儘管訴,不必隱瞞。
「女兒雖已成婚,卻心系另一人,與陳守義並無情義。」不是她不願好生度日,她也想忘記歐陽,可事與願違,她偏偏忘不掉他,即使他曾經那樣傷害她,她依舊忘不掉他。每次見到歐陽,她的身體好似不是她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想要靠近他,他令她失去自我。
「什麼!」母親忽然站起,對她怒目圓瞪,看得出,此刻她很激動,而且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因為陶晶從便是乖順孩子,從不做半逾矩之事,如今竟然會出這樣的話來,她都要懷疑坐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不是她的乖女兒!
「母親,女兒十分痛苦」她又能如何,她也不願這樣,可是她忘不了歐陽,無論用何種方法,歐陽都會在她夢中出現。
「傻孩子。」母親無奈的搖頭。「你已嫁人,該學著如何管理下人,做一個當家主母不是易事,等你每日都在想著如何打理宅院,就不會念著兒女情長了。」
陶晶歪頭想了想,認為母親的話很有道理。前世她很少考慮府宅之事,在後宮中爭不過別人,離開皇宮還是做了妾侍,總歸不是當家的那一個。
「你要記得,你如今是皇親國戚,你的一言一行都有皇室的人看著,若讓別人發現你有這樣的心思,不止是你,連我們也會背負管教不嚴的罵名。」
打理宅院罵名是了,她必須使自己忙碌起來,這樣便不會總是想起歐陽了。
奶娘跑著過來,一身的肉上下攢動,跑到母親跟前,隨便行了禮,便急急道:「夫人,新姑爺與老爺槓上了,您快去看看吧。」
母親便扶著奶娘的手往前廳去了,這場景她見過許多次,每次父親與客人或者子女發生口角,母親總是第一個上來打圓場,若是沒有母親從中斡旋,估摸了父親跟所有親戚都不來往了。
「沒想到陶姐是這樣的人!」樹叢後面突然傳出男人洪亮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她剛要回頭查看是誰如此大膽,卻是因為緊張,腳下一滑差摔倒。
混亂中她雙手亂抓,男人來到她身邊,她抓住男人的衣袖,迅速站起身來。
她一面喘著氣,一面打量來人,男子二十歲左右,模樣周正,玩世不恭的握著腰間的白玉佩,戴著一圓帽,上面鑲嵌著拇指大的紅寶石,這是典型的商人打扮,帽子上鑲嵌紅寶石寓意鴻運當頭,他身材勻稱,即使隔著寬大的衣裳,也能感覺出他渾身充滿力量。
男子慢慢靠近她,驚的她連續後退兩步,她想:這陌生男子莫不是想要非禮她?他突然靠近她的臉難道是,真是太大膽了,光天化日的,他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
「姐的面色很好,像是熟透了的。」蕭瑞見她滿面通紅,忍不住調笑道。
陶晶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他調戲,想自己重活一世,竟被這毛頭子調戲,真是豈有此理!
「哪裡來的毛賊,鬼鬼祟祟的偷聽人話,不知道非禮勿聽嗎?」她的心事只敢告訴母親,可竟然被這個毛賊偷聽了去,萬一宣揚出去,叫她如何做人?
「的確不知,我是嶺南蕭家的人,過來找你父親,卻不想聽聞姐的秘密」蕭瑞抿嘴便又笑了起來,心裡想道:這女子實在可愛,此時還有心思責怪他。
「你!」陶晶瞪著他,想著自己的秘密被他知曉,若是惹怒了他,對自己並無半好處。
「公子既是嶺南蕭家人,妾身當相信公子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畢竟蕭家人品性高潔,世人皆知。」
「哈哈,我偏不是品性高潔之人!」蕭瑞見陶晶臉色突然煞白,笑的更歡了。蕭家是帝王之後,乃是禮儀之邦,可並非所有人都想著做謙謙君子,他並不覺得誦讀詩書比四處遊歷有意思,遵守禮儀也並不能使他開心,他最喜歡的便是胡作非為,氣的別人跳腳他才開心。
「你想做什麼?」陶晶雙手成拳,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臉上,看他是否還能笑的出來。
「我想」蕭瑞慢慢靠近她,她想後退,他便用手臂將她攬到胸前。他看著她,她眼珠亂動,似乎十分慌亂,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無法迴避。唔很香甜,這味道他十分喜歡。
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滿意的笑著看她,卻迎來她憤恨的眼神。
「我會忘記剛才聽到的事。」他輕輕放開她,心裡頗有些不舍,最後還是陶晶掙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
「最好是這樣!」她已經快要被氣暈了,她覺得自己雖然重活一世,可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見男子沒有話的意思,陶晶轉身離去,她必須回房冷靜一下!就在她轉身離去時,男子的聲音悠悠傳來,他:姐,你惹上大麻煩了。
哼,大麻煩?可笑!
陶晶離去後,樹叢中鑽出一人,做著廝打扮。
「王爺,您可太亂來了!」廝忍不住提高聲音。他們此行是來辦正經事的,而他居然欺負了陶縣令的女兒,還是第一次見面就
「怕什麼,她遲早是我的女人!」蕭瑞有的是信心,他確定陶晶就是他要找的女人,因為她也有一顆放肆大膽的心。
「啊?」廝瞪著大眼睛不上話來。
陶晶在花園裡轉了一圈,與僕婦們了會話才回到前廳。前廳里,父親捏著棋子猶豫,奶娘湊到她耳邊道:「老爺今天一盤棋也未贏,全讓新姑爺贏了。」
府里人都曉得父親愛下棋,平日裡為了哄父親高興,母親也會陪父親下棋,讓他贏幾盤,但是,這個木頭人似的陳守義居然一盤棋也不讓父親贏!
「夫君,可否陪妾身四處走走?」陶晶是想得出就要立刻做的人,這邊覺得陳守義不該總贏父親,那邊話已經了出來,正巧此時蕭瑞進來,父親要招呼蕭瑞,陶晶便拉著陳守義離開前廳。
「方才那位公子很是面生,是夫人家親戚?」陳守義著又回頭,正巧與蕭瑞的眼神對上,蕭瑞更是沖他微笑,讓他心裡十分迷糊。
「妾身不識。」陶晶微笑著回道。「夫君棋藝精湛,真是令妾身大開眼界,可憐我父親連輸幾回,晚上該是難以成眠了。」
「啊?」初聽陶晶誇讚他,他還頗為得意,又聽她到岳父會因為輸棋難以入眠,心中不免有些懊惱。
陶晶見他面有悔意,心道:「也算是個心地善良的,此次便不與他計較了。」
午膳時,母親免不了與她絮叨如何做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對待僕人要賞罰分明、恩威並施,切不可徇私,有失偏頗,侍奉婆母晨昏定省要盡心,不可怠慢,妯娌姑子要敬重,不可心懷不敬,壞了情分。
這一切她都記著,心裡暗想:若是前世也能好好聆聽母親教誨,或者自己不會走上歪路,進而落得那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