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描著摺扇,想做一幅山水圖,珍珠急急走進來,面帶喜悅之情,陶晶還當她賣出了字畫,誰知她說道:「陶姐姐,有位調香師認為我嗅覺靈敏,想收我為徒!」
陶晶只覺得五雷轟頂,渾身瞬間便木然了。調香師?難道是歐陽?前世他們是師徒,難道現在歐陽還要收她為徒?
難道命運真的不可更改嗎?她不信,既然重生了,她便要改寫命運!
「陶姐姐,你怎麼了?我會一邊學習調香技藝一邊售賣字畫的。」原本珍珠只一心想著售賣字畫,可最近有個男人總是跑來追問她的字畫打哪兒來的,還說字畫是她偷來的,要抓她見官,珍珠有些害怕,畢竟她在這邊沒有身份,被抓去見官是要去坐牢的,那位調香師說了,只要她學會調香術,便是官籍,從今往後再也沒人敢欺負她。
「哦你日日守著鋪子,調香師竟也會找上門來。」陶晶緩緩坐下,繼續描摹山水畫,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她特意尋了偏僻的角落,鮮少有人會尋到深巷中購買字畫,可調香師竟然找到了她,當真離奇的緊。
「一次跟人說起各地墨汁氣味的不同,叫人傳了出去,那調香師便來尋我問個究竟,我答了幾個問題,她便要收我為徒。陶姐姐,您這寫的是什麼呀?」珍珠指著扇面上的兩句詩問道。
陶晶寫的是:歲月不饒人,我亦不饒歲月。這只是她隨手寫的,並不難懂,識字的人皆能看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到珍珠也要去學習調香,陶晶便覺得難受的很。
「我並不識字。」珍珠憨憨笑道。她自幼被賣入宮中,每日過的心驚膽顫,根本沒有機會識字,後來因為機靈被貴妃看中,做了小小女官,卻依然不能識字,偶爾外出辦事,貴妃會讓她與另一名識字的宮女一起,她負責辦事,另一名女子負責寫書信,倆人彼此監督,共同效力。
陶晶頓住筆,抬頭看她,見她神色坦然,心中一嘆。前世是她教會珍珠識字,將自己的文房之物借與她用,她像教導妹妹一般悉心教導她,但是她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搶走了歐陽,還教她兒子對付她,想起來便覺得可恨!
「不識字又如何學習調香呢?」難不成記個手札也要假手他人嗎?況且調香術與醫術相通,不識字又如何能看懂醫書?不過識字倒也不難,學上個一年半載便能認得大半的字。
「慕容師傅說了,讓我一邊熟悉香料一邊識字。」珍珠雀躍的想要跳起來,沒想到一來到北朝便遇到倆位貴人,一人助她安家,一人教她技藝,實在是福澤深厚,難以抵擋。
「慕容師傅?」這又是何人?莫非想要收珍珠為徒的不是歐陽?陶晶實在想不起有哪位調香師姓慕容。
「師傅全名慕容明珠,號稱明珠仙子,座下共八名女弟子,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女調香師。」珍珠將自己聽來的話原原本本的道了出來。
女調香師?竟然是女調香師?陶晶記得京城的確有兩名女調香師,年歲稍大的那位用調香術緬懷已故的丈夫,年輕的那位心儀歐陽,屢次表明心跡,歐陽皆裝作不知。
「好好賺錢不行嗎?」為何非要學調香,賣賣書畫,找個好人嫁了,生活也會美滿,為什麼要踏上這條路,難道她已經迷上了歐陽嗎?
「慕容師傅說調香十分賺錢」
「胡說!」她前世雖然不會調香,可也曉得那些調香師最會利用弟子賺錢,讓他們照著方子調製香丸,然後由調香師售賣,弟子們只能得很少的銀子。
「我拿你當妹妹,自然不會誆騙你,若你也成了調香大師,自然能賺到銀子,可普天之下有幾位調香大師?萬中無一,你覺得你師傅會將全部技藝傳授與你嗎?她只會讓你們照著方子調製香丸,讓你們為她賣力罷了。」陶晶說的自然是實話,雖然大部分出於私心。
珍珠低下頭,微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賺錢的方法有許多種,為何要選擇最辛苦的這種?若你能幫我把家人接過來,了卻我一樁心愿,這些黃金都是你的,可不比調香賺錢的多?」陶晶從腰間取下布袋,取出幾枚金錠子遞給珍珠。若是珍珠只為歐陽,陶晶是無法說動她的。可如今珍珠只想著賺錢,只要有銀子,還怕差遣不動她?
珍珠捏著金錠子愣了片刻,將金錠子放入腰間。她想著:當初是陶晶幫助了她,她理應回報,既然她的心愿是將家人接過來同住,自己該替她完成心愿,權當報恩了。
「既然姐姐發話,我自當為姐姐跑一趟,不知姐姐可有什麼信物」珍珠想著:自己與陶老爺一家素不相識,他們如何會聽從自己的話,只怕要拿出信物來,才能使他們相信。
陶晶沒料到珍珠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略想了想,便回屋取出一個繡著祥雲圖案的紅色繡囊,這是新婚時,母親親手給她繡的香囊,父母親都認得此香囊。
「這是母親親手繡的,他們見了香囊,便知道是我讓你去的。」想起母親,陶晶不由的嘆息,幾月未見,不知母親身體如何,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氣她的私自離去。
「好的。」珍珠緊緊攥著香囊,上面的祥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想來陶晶的母親是十分疼愛她的。
「好妹妹,你替我傳一句話,我來北朝實在是迫不得已,讓他們切勿相信外面的謠言。」她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聽不得外面的流言。
珍珠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珍珠回去收拾行囊,很快便坐著馬車離開。瞧著是直接奔著城門去的,並未與慕容明珠辭行。
「這一來一回應該要大半年,腳程快也要三月。」大半年的時間,夠她做許多事情。
可就算是一年,也會有回來的一日,到那時珍珠依然可以學習調香,說不定還會同前世一般,拜入獨孤家,成為獨孤家的義女。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若珍珠依傍上了獨孤家,豈不是魚躍龍門?
不過她並非白活一世,如今收拾一個一無所有的珍珠,簡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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