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又有這麼多人,哪來的老鼠?!
可那鴨子身上,分明爬了好幾隻肥大的碩鼠。
鴨子嘎嘎的叫起來,整個祠堂熱鬧非凡。
陸懷熙卻是在此時沉了臉:「今日本是喜事,可周屠戶帶來的提親禮卻招惹碩鼠,是為不祥之兆!阿靈不能許配與這周屠戶!」
周屠戶又急又怒:「不可能,這鴨子我帶來的時候是好好的,到了你們陸家,卻招惹了碩鼠,是你們陸家不祥才是!」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
都不用陸懷熙煽風點火,陸山風便沉了臉:「我陸家百年大族,竟被你這殺豬的屠戶視為不祥。來人啊,將此人逐出去!將他帶來的東西也一併扔出去!」
陸山風可是族老,怒氣衝天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
媒人趕緊撇清自己:「周屠戶如何想,與老身可沒有關係!」
周屠戶還挺有骨氣的:「我自己走,用不著你們趕!不過你們可不要後悔!」
「怎麼回事?」陸懷意匆匆趕來,只見祠堂里亂成了一鍋粥。他心中當即一沉,到底還是壞事了!
周屠戶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叫上挑擔的那兩人:「走走走,這陸家女,我還不娶了!」
「周兄,周兄,請留步!」陸懷意急得要命。他不娶陸家女了,但指不定會提出什麼條件來!
周屠戶連應都沒應他,只顧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罵:「什麼百年大族,我看是坐井觀天!什麼族老,身上穿的衣服,那料子,還沒大爺身上的好呢!我呸!就這破破爛爛的地兒,也配稱作大族!」
他到底是殺豬的,有的是力氣,這罵起人來,中氣十足,都走得極遠了,罵聲還清清楚楚的傳入祠堂中來。
陸懷意追過去,要拉住他,被他一把甩開來:「陸公子可是不滿我,這才如此這般折辱我?」
「沒有的事!」陸懷意急得要命,他們之間的交易又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明說!
周屠戶應也是覺察了,只似笑非笑的看了陸懷意一眼:「陸公子,你給我等著。」
陸懷意不敢再追,只氣急敗壞的看著周屠戶一行人走遠了。
他一臉陰沉地回到祠堂,陸山風氣得直跺腳,罵他:「陸懷意,你瞧瞧你尋來的是什麼玩意!滿口胡言,可是要氣死老夫!」
陸懷熙就站在旁邊,倒是一臉的關切。
可陸懷意省得,定然是陸懷熙搞的鬼。他定然是省得了周屠戶與他們之間的交易,這才弄出這麼一出來。
陸懷意迅速調整了思緒,低頭認錯:「叔公,都怪孫兒識人不清,請叔公恕罪。」
陸山風是真不想輕饒陸懷意,但陸懷熙一直朝他使眼色,他只得恨恨道:「沒有下一次!」
陸懷銘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
安息香,在焚燒時能吸引老鼠聚集。
此香出產于波斯國,甚少用來直接焚燒,卻常用來誘發眾香,十分適宜調製香品。若不是深研香料的人,不會認得安息香。
而她的安息香,稍微加了那麼一些別的香料,便會引得老鼠躁動,聞香而來。
方才虞香珠與周屠戶的鴨子擦肩而過時,撒了那麼一些安息香。
味道雖不濃烈,但足以吸引老鼠。
陸家人口聚集,老鼠的數量只多不少。
日頭雖烈,但虞香珠的腳步卻十分輕快。
叫那周屠戶要害她,她若不報仇,對不起自己。
周屠戶挑去陸家的鴨子被老鼠噬咬,定然會被陸家人視為不祥,這門親事,陸家人應該會再考量考量罷。
她心情舒暢地回到喜鵲街,剛走近自家鋪子,卻見張春從鋪子裡走出來。
「虞姑娘,你回來了?」張春和她打招呼。
姚三娘跟在後頭:「香珠兒,你回來了。快看,張小哥拿來的好東西。」
張春朝虞香珠擠眉弄眼:「是熙公子吩咐小的,到莊子裡取來的。」
原來張春是到城外莊子去了。
張春取來的是兩把用檀木做的花幾,花幾皆帶著拖泥,這拖泥還挺別致,是幾個捧著石榴的稚童,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好看。
劉大木在一旁笑道:「這花幾我認得,是我師父做的。有二十幾年了吧,原來是給張家姑娘做的嫁妝。」
二十幾年前,張家姑娘,那就是陸公子的阿娘。
可陸公子的阿娘,為何沒將嫁妝帶到陸家去?
張春道:「當時做多了,就留了兩把在莊子上,二十幾年了也沒用上,熙公子便想著,虞姑娘應是能用到,便命小的從莊子上取來了。」
虞香珠心道,這陸公子往她這裡送家具,豈不是更坐實了她是陸公子外室的事實嗎?這兩把花幾,陸公子能給,她卻不能收。
虞香珠正要說話,卻聽得張春道:「若是虞姑娘喜歡,這兩把檀木花幾,虞姑娘給一緡錢便行了。」
哦,原來是拿來賣給她。
虞香珠鬆了口氣:「好。」
檀木做成的帶拖泥的花幾,兩把一緡錢,的確是很划算了。而她和陸公子之間,最適合用銀錢來交往。
劉大木自豪地說:「我師父的手藝,便是過了二十幾年,也是拿得出手的。」
說罷越發賣力的幹活。
這兩把花幾買得值。
但花幾有了,但還缺兩盆花。虞香珠正想著到何處去買花呢,張春又悄悄說:「虞姑娘,我們公子說了,待晚些時候,送虞姑娘兩盆花草,還請虞姑娘莫要嫌棄。這兩盆花草,便當是我們公子的賠禮。」
看來陸懷熙是因著她被傳謠言的事情而對她心生愧疚,想在別的方面賠償她。
虞香珠正想拒絕,轉念一想,若是她拒絕這一回,陸公子說不定還要弄別的東西來。
「好。」虞香珠答應了。
張春很高興:「虞姑娘真好。我去忙了。」
張春倒是挺純真的。
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僕從,可見陸公子平時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
虞香珠剛坐下,阿娘便送了冰鎮酸梅湯過來,一邊看著她喝,一邊悄聲說:「其實張小哥也挺不錯的。人勤快,還沒有什麼壞心思。」
張小哥是不錯,但阿娘為何要在她面前誇他?
阿娘又說:「就是不知,他簽的賣身契還是活契。」
虞香珠越發的疑惑,阿娘為何要問張小哥簽的是賣身契還是活契?
外面又駛來一輛馬車,從車上跳下兩名男子。一男子將手背在後面,皺著眉掃視了一圈虞家香料鋪子:「你們離州城的香料鋪子,可真是不大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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