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鍾源家時,鍾源的阿娘就在門口張望著,見到虞大郎父女倆,不由問道:「他大郎叔回來啦?香珠兒,怎地鍾源還沒有回來呢?」
虞香珠笑道:「鍾大娘且放心,鍾大哥應該也很快回來了。」她和鍾源約定好的,那件事情不管如何,都要回來報平安的。
鍾大娘終是沒說什麼,只一直看著虞家父女二人走遠,才自言自語道:「也不省得我那傻兒子,在外頭究竟如何了。這在外頭跑了五六年,也不在家多孝敬孝敬老娘,總想著替別人往外跑。」
在有些人心中,明明是自己也獲利的事情,卻非要將藉口推到別人身上去。
卻說鍾源,在繁華似錦的解州碰了幾次壁,費了九牛二虎,終於尋到了一條門路。
那人叫田森,是解州城遠洋商船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東家,也是個香料商人。他原來是和別人合作的,後來那人家中出了事,合作的事情便中斷了。
也算是鍾源運氣好,田森也在尋找新的合作夥伴,已經尋了兩個月了還沒有合適的。一開始田森也是不滿意鍾源的,畢竟鍾源只是無權無勢的貨郎,口袋裡錢財看起來也不多。這遠洋商船可不是鬧著玩的,雖說成功了便能賺得盆滿缽滿,但若是失敗,賠得也是傾家蕩產。
鍾源不死心,厚著臉皮圍堵了田森幾回,田森終於鬆了口:「鍾小兄弟,此事可以談,不過得等愚兄明日吃完喜酒後,再相談此事。」
什麼喜酒竟是比生意還重要?
鍾源一臉的疑惑。
田森笑道:「自然是武定侯的孫子楊浦的喜酒,楊公子呀,將娶解州城姜知州的嫡女,此婚事,應是今年解州的盛事了。楊公子生得俊俏,又是簪纓世家,那姜姑娘,相貌秀麗,還是個才女,兩家的婚事啊,那是天作之合。對了,雖然愚兄不能帶你赴宴,但卻可以告訴你,若是明日你到福祿街去,便能看到這場婚事是有多熱鬧了。聽說呀,幾乎解州城的富貴人家,在明日呀,都會赴宴。小兄弟呀,可以見見世面了。」
鍾源也是在外面跑了五六年,也是識得些禮儀的。這大戶人家舉辦的婚宴,可不似普通的人家,參加的人穿得整齊乾淨些便去了。這參加婚宴啊,衣衫不光要穿得合適,連頭上簪的頭飾,腰帶上佩戴的香囊、玉玦等物,那都是有講究的。
當然了,講究歸講究,這大戶之間,最少不得的便是暗中較勁的比試。
田森又道了:「解州好些大戶,都有參股海船遠洋承運,如此,明日我叫忠福陪著你,讓他告訴你,都有哪些東家是我們商船的。你且記住他們,免得將來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
忠福是跟了田森多年的忠僕,田森赴宴不帶忠福,卻讓忠福領著他認人,看來是要與他合作了。
鍾源自是感激不盡:「田賢兄的提攜之恩,愚弟永世難忘。」
田森擺擺手:「莫說這些,愚兄當初呀,也是被貴人如此提攜過來的。不瞞鍾小弟,以前愚兄的日子過得可是比你還不如。」田森以前,也是從小貨郎過來的,不過他膽子大,早年解州開始有商船渡遠洋的時候,他便聽了貴人的話,不僅將自己所有的身家都壓上了,還借了許多的債。所幸的是,他賭贏了。
酒過三巡,田森有些微醺了。
忠福咳了一聲:「老爺,時辰不早了。」
時辰的確不早了,已經過了五更天,只不過解州城裡仍舊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田森走路有些不穩,鍾源自是與忠福一起將田森攙扶出去。
田家的馬夫將馬車驅過來,鍾源將田森扶上馬車。
田家馬車駛離,酒樓里的席面尚未結賬,鍾源趕著回去會賬,卻是沒注意到在他所在酒樓對面,一輛馬車上的女子瞧見他的身影,嚇得趕緊將欲推開車門的纖纖玉手收回來。
「怎麼了?」她身後的男子噴著酒氣,懶洋洋的問道。
「是他。」女子有些忐忑不安的說。
「就是那窮小子?」男子毫不在意,「我聽說,他好似攀上了什麼大人物。」
女子沒作聲,只悄悄的撩起帘子,偷偷看向鍾源所在的酒樓。
「不過他倒是有幾分本事。」男子道,「一個窮小子無權無勢,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解州城裡轉來轉去,竟然叫他摸到了門路。」
女子輕咬粉唇:「這不好嗎?這樣他不就儘快的幫你查到事情的真相?」
男子的眼眸猛地染上一絲陰鷙:「怎地,你是覺得我無能?」
他的手,猛地箍緊了女子的纖腰。
女子輕呼了一聲:「公子,春兒疼。春兒不是那個意思。」
「哼。」男子鬆開手,又懶洋洋的躺下來,「你若是再誇別的男人好,我可不會再輕易的饒過你。」
春兒輕輕伏在男子的胸膛上,嬌聲細語:「怎麼會呢,公子在妾心中,是最厲害的。」
馬車上的柔情蜜意,鍾源一無所知。
奔波了這麼多天,事情終於有眉目了,他會了賬後,回到小客棧,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搭上田森,他便能一步步的查清當年春兒家所發生的滅門慘案。
次日清晨,鍾源是在鑼鼓喧天聲中被吵醒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家這麼早就迎親了?婚禮一般不是黃昏才去迎親的嗎?
鍾源一臉疑惑的走出去,碰上小客棧的跑堂,忙問他究竟發生了何事。
跑腿一臉的神神道道:「聽說青陽縣主給姜姑娘添妝了,那陣仗,嘖嘖,可真真是叫人羨慕啊!青陽縣主,可真真是大手筆!」
青陽縣主?聽著有些耳熟。
鍾源想了好一會,才想起前些日子到離州城去的縣主,封號正是青陽。
所以,青陽縣主與姜知州家的嫡女,是手帕交?
「青陽那個賤人!」解州府衙後宅,今日的新娘子姜薈幾乎將繡帕給絞斷了,「我千防萬防,防著她放在城外的那些人,沒想到她玩了一手調虎離山,竟讓一部分人偷偷的住進了城裡。」
更沒想到的是,青陽那賤人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當著整個解州城人的面,說是要給她添妝。
若是她拒絕,便是她小氣。
畢竟當初她與青陽那賤人相爭時,有不少人勸過她,青陽畢竟是皇親宗室之後,雖然如今沒落了,但總要給些面子的。
哼,那些人是不省得青陽之狠辣,還勸她善良。
姜薈的貼身丫鬟芍藥道:「姑娘,要不奴婢去將那賤人送的禮全攔下來?」
「不必。」姜薈冷靜下來,「我倒要看,青陽那賤人能耍什麼花樣。芍藥,你親自領了良媽媽和於媽媽,只要是她送的禮,都一一的認真檢查。」
「青陽縣主添妝,玉如意一對!」
「青陽縣主添妝,蘇繡屏風一座!」
絡繹不絕的禮物送進了知州府衙後宅。禮官唱一句,青陽縣主的鑼鼓隊便猛烈地大敲特敲半刻鐘。
看熱鬧的人擠滿了州府外面的巷道。
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驅趕老百姓。況且姜知州一向主打的愛民如子,更不可能的驅趕老百姓了。
青陽縣主送的添妝禮都沒有問題,芍藥心想,難不成這青陽縣主去了離州城,竟改過自新了?
「青陽縣主添妝,男」正喊得起勁的禮官忽然驚愕的掩住自己的嘴巴。
「青陽縣主添妝,男童一對!」禮官不喊,有人大聲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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