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與瑛姑兩人返回駐地的時候,都被大柱那長一聲短一聲不絕於耳的慘嚎之聲嚇了一跳,馬猴跟大柱兩個人相處時間很長,在秦風的親衛營中更是相處甚篤,此刻聽到大柱悽厲的叫聲,一個箭步就掠到屋前,打開屋門就竄了進去,但馬上,他又一溜煙地竄了出來。
「舒瘋子,你又做了什麼?」秦風看著坐在屋前正用小刀在發泄一般的戳著一截木頭的舒暢,問道。「你千里迢迢的過來是給他治傷的,可不是要他命的,怎麼聽著嚎得這麼悽慘?」
舒暢翻了一個白眼:「怎麼?怕我害了你的悍將啊?」
「那倒不至於!」秦風一笑。
「挺得過來就是一條好漢,挺不過就是一具屍體。」舒暢哼了一聲道。
「有這麼嚴重?」秦風嚇了一跳。
「差不多。」舒暢狠狠地道。「要是死了我還要去鞭他的屍,簡直是敗壞我神醫的名聲。」
一邊的瑛姑看著舒暢那天老爺第一他第二的囂張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看著舒暢:「舒瘋子,還記得幾年前你在廟裡暗算我和公主的事情嗎?你的毒也用得挺不錯啊,我還想見識見識。」
一見瑛姑神色不善,舒暢從地上一躍而起,哧溜一下已是閃進了屋裡,將門拉開一條縫,只露出了一個腦袋,看著瑛姑:「大姑,你是宗師級的大人物,我只不過是一個四五級的小混混,對我出手,簡直污衊你的聲名。」
瑛姑冷笑,「誰把你當成小混混,只怕死了都不知怎麼死的,躲到屋裡就躲得過麼?」袍袖一拂,舒暢大叫一聲,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已是翻倒在地上骨碌碌地一直滾到了大柱躺著的大床之前。
一邊的馬猴張嘴欲叫之時,房門已是大開,赤身的大柱從大開的屋門之中暴露無遺,赤身倒也罷了,偏生他叫得悽惶,身上某個部位卻是昂首挺立,高高翹起。
外面的人都是呆住了,連此刻站在瑛姑之後的秦風都瞧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站在前方的瑛姑?
先是一呆,接著一張臉蛋已是變成了赤紅,瑛姑大叫一聲,唰地一聲,如同閃電一般,已是從原地消失,幾個起落之間,已是不見了蹤影。
「舒瘋子,你可真是太過分了,人家瑛姑雖然年紀老大不小了,但可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呢!」秦風又好氣又好笑地走到門邊,看著正在從地上哼哼唧唧爬起來的舒暢,說道。
沾了一身灰土的舒暢抓著床沿從地上爬了了起來,伸手在臉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就算她是宗師,想跟我斗?哼哼,饒她奸似鬼,照樣得喝我的洗腳水,哈哈哈,這一出演出來,我敢擔保她好幾天都不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舒暢回頭看著床上的大柱,得意的笑起來,也不管此刻大柱正用憤怒的眼光看著他,連劇烈的疼痛也顧不得了。
雖然得罪一位大宗師的事情是舒暢做出來的,但露醜的可是自己,萬一哪天這位大宗師不開心了,隨意找個由頭來尋自己的誨氣,自己都沒地兒哭去。一位九級巔峰全力一擊的餘波,便讓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現在倒好,連宗師級別的人都得罪了,這可如何是好?
「瞪我幹嘛?待你傷好之後,快點強大起來,就不怕她了,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瞧瞧我,四五級的修為,照樣讓宗師吃癟!」舒暢蠻不在乎地道。
秦風咳嗽了一聲,「我說舒暢啊,以後你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當心你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掛在軍營當中的旗杆之上,也給人剝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那了那個時候,你舒神醫的面子可就是蕩然無存了。」
聽了秦風的話,舒暢頓時打了一個寒噤,扭頭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秦風問道。
「這裡呆不下去了,我收拾收拾,趕緊回去。」舒暢臉色有些發白。
「拉倒吧你,還回去,以你的腳程,就算你騎上快馬,眨眼兒的功夫就被瑛姑追上,哈哈,我想瑛姑看到你離開了軍營,單身一人往回跑,一定笑得很開心。」秦風放聲大笑。
舒暢立即站住了腳步:「你說得對,現在我絕不能落單,從現在開始,我要與你呆在一塊兒,一刻也不能分離,今天晚上我也搬到你哪兒去睡,讓那瑛姑沒有下手的機會。呵呵,你是他們的姑爺,她總不好意思去翻你的窗戶。」
秦風假意伸手摸了摸胳膊:「這身上都起一層雞皮疙瘩了,舒瘋子,我可沒有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的習慣,你要跟我住一起也可以,你得打地鋪。」
「患難見真情啊,日久識人心啊!」舒暢仰天悲愴,「今天才終於看清你了,好,打地鋪就打地鋪。馬猴,給我多拿一床褥子。」
一邊的馬猴嘿嘿笑著點頭:「舒大哥放心,我一定給你的地鋪打得軟軟乎乎的。」
「還是馬猴有良心!」舒暢深有感觸地摸了摸馬猴的腦袋,「哥記得你,以後受了傷什麼的,哥一定用最好的藥,使出最好的手段來治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盼著他受傷啊!」一邊的秦風笑罵道。
「常在河邊上走,哪有不濕腳?」舒暢哧之以鼻,「你們這些玩刀子的,哪一個不三天兩頭身上都帶傷的,哼哼,誰對我好,我都記著呢,是吧馬猴。」
當天晚上,舒暢果然是提著自己的包袱到了秦風的屋裡,賴在哪裡不走了。也不管千面正在與秦風商量著事情,徑自就招呼外頭抱著被褥的馬猴進來,將褥子鋪在秦風的床邊,往上一躺,被子一拉,蓋住了腦袋。
看著舒暢的憊懶樣,秦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舒暢也不是外人,他與千面商量的事情,倒也不用避著他。
「這一次你到了越京城之後,就要積極的行動起來,要用儘量短的時間在越京城內有一支我們自己可靠的力量,五大家族在內里的一些暗線也可以有選擇性的利用起來,當然,前提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秦風吩咐道。
「老大放心吧。」千面用力的點點頭:「我們在越京城的力量,這一年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田康和紫蘿夫妻兩人現在至少已經掌握了越京城一個黑幫,這一年來,我們往內里滲透了不少人,這是可用的一支力量,官面上,除了那些原本五大家族的暗樁,他們還用金錢開道,收買了一些官位不高,但位置卻很敏感的人,這些都是用得著的,等老大兵臨越京城下的時候,我一定會讓越京城內處處蜂火,不得安生。」
「去吧!咱們越京城再見!」秦風站了起來,「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喝一杯慶功酒。」
「老大,越京城見!」千面深深的一揖到地,轉身走出門去。秦風亦站了起來,一直送到門邊,倚門而望,直到外面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這才關上房門,走到床邊,爬上床,盤腿坐在床上。
「我說舒瘋子,你不會真一直賴在我這兒吧?」
「那又怎樣?我還就賴上你了。」舒暢探出一個腦袋,惱羞成怒地看著秦風。
「其實我哪是嚇你的,瑛姑可是宗師,怎麼可能與你一般見識?」秦風笑道。
「那可說不準!」舒暢坐了起來,「三年前把你的屍體,呀呸,這話說得怎麼如此拗口,反正就是把你從閔若兮哪帶走的時候,我一把毒藥讓她失去了戰鬥的力氣,那時的她,可沒有現在這麼厲害。今天又讓她這位黃花大閨女看到了大柱的,你說說她不惱羞成怒?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得防一手。」
「你愛呆在這兒就呆在這兒吧!」秦風哈哈一笑:「不過一位宗師要收拾你,你就是躲到天邊,她也能找到你的。」
「躲得一時是一時。」舒暢哼哼道:「看來這段時間,我得想法子研製出一種自保的毒藥出來,要連宗師也能對付得了的,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聽著舒暢的話,秦風不由想起白天看到的瑛姑那種力由心生的場景,搖搖頭,舒暢的這個想法,只怕永遠也無法實現。
「對了,秦風,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生性神經大條的舒暢便又想到了別處,「說起千面,我一直在想,這些年來,我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的真面目,對了,就是我們一直認識的他的那張臉,說實話,我現在有些迷糊。」
秦風微愕,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想了一會兒笑道:「應當是吧,就算他換一張臉孔,我也能一眼就把他認出來,看他,你別看臉啊,你看他的眼睛。」
「我哪有這個時間去看他的眼睛。」舒暢道:「剛剛忘記了從千面那裡弄幾張面孔來,這樣的話,瑛姑或者就認不得我了。」
「你身上那股子藥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出你的味兒來。」秦風冷笑。
「有這麼嚴重?」
「當然!」
「看來我還得發明一種藥物來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
秦風就在舒暢的絮絮叼叼之中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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