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根喊著,手裡的尖刀又捅向另外一人。他雖然連續放倒幾人,可自己已經被砍的不成樣子。
袁洪治自然不會丟下老根不管,他又一次衝到人群中。和老根並肩戰鬥著。
所有人都成了強弩之末,大家都是憑藉一口氣堅持著。誰都知道,大家堅持不了多久了。但卻沒一個人先跑,更沒一個人膽怯。
謝小權的心裡一陣陣悲涼,他答應馬小虎照顧好兄弟們。可今天這麼看來,兄弟幾人恐怕都要全軍覆沒。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為了馬小虎一人,而把這些兄弟全都牽扯進來。
不過謝小權馬上就否定了自己,他知道,這次進去的是馬小虎。換做是別人,大家也會這麼做。不為別的,就因為兩個字,兄弟!
謝小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怎麼樣,眾兄弟同生死,共進退也不枉兄弟一場。
謝小權正想著,忽然不遠處一道強光傳來,就見一台麵包車從學校後門開了過來。
一到跟前,門直接打開。就聽裡面的司機大喊,
「快上車……」
謝小權來不及細想,忙招呼眾人上車。眾人之前已經不抱著逃脫的希望,可忽然來了輛車,給了眾人一線曙光。大家拼著最後一口氣,一邊砍著對方,一邊朝車上跑去。
陳功還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他把車前的來人砍退。一下跳進車裡,忙把車門關上。
就見司機一腳油門,在坑窪的路上開始疾馳。眾人好算是緩過一口氣,見司機都不認識,陳功就問說,
「兄弟,謝了。請問你是?」
司機笑笑沒回答。謝小權虛弱的半躺在座位上,他輕聲說,
「不用問了,他是四眼的兄弟……」
這司機的確是四眼的人。四眼雖然躲了出去,但他卻一直關注著事情的變化。當他聽說馮永發派人包圍了謝小權等人,他就算計幾人最終的逃跑路線一定是職高的後門。他特意派人在這裡等著他們。
麵包車從學校後面繞到正路,開始朝城外飛奔。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一處山莊。
一下車眾人才發現,這山莊正是當年白世榮的。謝小權猜到這山莊現在應該被四眼拿下了。
眾人下車,但老根卻遲遲不動。陳功在車下連喊他幾聲,可他卻一聲不吭。袁洪治心裡一驚,他忙又回到車上。用手探著老根的鼻息。
好半天,袁洪治才轉身看著眾人,兩人呆滯,嘴唇哆嗦幾下,手也不停的顫抖著,
「老根,老根走了……」
眾人都大吃一驚,看著車座位上的老根,就像睡著一般。臉上平靜而又安詳。而他的座位下面,鮮血已經浸透了坐墊,正一滴一滴往下流著血滴。
老根就這麼走了,這個蒙古族的血性漢子沒有辜負兄弟之間的情誼。直到最後一滴血流盡,他也沒哼一聲。他直到臨終前,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他或許想到了草原,想到了藍天,想到了疼他愛他的姐姐。
袁洪治依然記得,老根曾和自己開玩笑說過。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人世。他希望能葬到草原,這樣他可以看著駿馬在自己的身上飛奔,可以看到雄鷹在藍天展翅……
山莊裡,眾人坐在大廳中。四眼找人給大家處理傷口。袁洪治一直拿著老根的蒙古剃。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為老根報仇。
四眼也是一臉倦容的坐在沙發上,徐迪清坐在他身邊。肚子已經隆起,她挽著四眼的胳膊,臉上是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
「小權,你們先把傷養好,我聯繫老包,把他也接來。你們傷好後我負責送你們出去。短時間內還是別回來了……」
謝小權沒吭聲,一旁的耗子卻不同意,他看著四眼說,
「我們走小虎怎麼辦?我看這麼下去,小虎在裡面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四眼抽了口煙,他微微嘆了口氣,
「小虎的事兒我想辦法,怎麼也不能讓他出事兒,你們放心吧。不過你們還是必須得走,馮永發不可能輕易就這麼算了的……」
謝小權搖了搖頭,
「還是等大家傷好再說吧……」
四眼也沒多說什麼,他和幾人閒聊幾句。帶著徐迪清起身上樓。徐迪清回了臥室,而四眼卻直接去了書房。一進門,就見老么正低著頭站在那兒,神情忐忑。
四眼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搖晃幾下,喝了一大口,才抬頭盯著老么,冷冷的問,
「你為什麼要把小權的藏身點告訴呂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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