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軍除了駐守王城的城牆之外,也分布在王城四周的關卡和要塞當中。畢竟卡內羅這個國家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處於戰亂時期,因此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令人疑惑的是,有些要塞的建築歷史甚至比卡內羅王國的歷史更為悠久,學者們推測那大概是封王時代的遺留物,然而封王時代的卡內羅統治者又為什麼要在這片平原上建立要塞,卻是個讓人想不透的問題,畢竟這裡既不是古戰場,也沒有城鎮遺址。
這裡,就是一片荒原。
而在這荒原之上,除了那些古老要塞之外,僅有的同樣源自封王時代的遺物,就是各種舊車道了。
這些車道不僅將同時代的那些要塞連接了起來,有些還進一步延伸,往位於卡內羅南方的塞迪斯城邦而去。於是有人推測,會不會這些要塞原本就是屬於塞迪斯城邦的?也就是說,卡內羅在封王時代,本來就是塞迪斯城邦的一部分?然而這種學說遭到了卡內羅王室和貴族的聯合打壓,不久之後就銷聲匿跡了;至於塞迪斯城邦,則更不可能對現屬於他國的領土說三道四。因此不久之後,有關古要塞和舊車道的事情就慢慢的被人遺忘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也被這片荒原一點點的腐蝕、掩蓋。
「不過,那些舊車道的建築水準相當高,畢竟是保證要塞輜重的軍事用途嘛,雖然從表面上已經被草地和泥塘掩蓋了,所以看不到,實際上都還可以使用的哦!」
提出了通過第三關卡後就轉往東邊的建議後,塞西莉亞突然給眾人講了有關古要塞和舊車道的故事。
「就算東邊有可以利用的要塞,我們也不可能抵擋得了騎士團的壓制啊。」約翰提出反對意見。
「不不不,正東邊的要塞是有護城軍駐紮的,我們不可能自投羅網吧?目標是舊車道哦!」
「就算是舊車道,也不能斷言騎士團或者貴族派就沒人知道吧?」萊奧涅爾閣下也反對道。
「不,那倒……不一定。」
差一點斷言不可能的盧卡斯匆忙改口。
「怎麼會?既然是自己國土內的東西,並且還有可能被鄰國利用,早在建國之初就應該完成了偵查和記錄才對!這樣的情報,只要去王宮書院查一下就知道了。」
嗯,我明白。盧卡斯在心裡回答道。
問題就在於王宮書院。
「就算他們能拿得到,時間上也來不及了,追不上我們的。」盧卡斯肯定地說。
「為什麼?」
「因為王宮書院……不是那麼容易能進去的地方。」
畢竟那裡是國王陛下的大本營。
「那麼,就確定了,對吧?」海瑟突然拍手插話進來,「就往東邊走唄?」
「還有一個問題。」約翰在駕車座上頭也不回地說,「你剛才說舊車道都被草地和泥塘掩蓋了,那我怎麼知道要走哪裡才是安全的啊?現在可是雨季,泥塘和沼澤很難分清,萬一走錯路我們可就全完蛋了。」
「這點不用擔心!」塞西莉亞拍著約翰的肩膀說,「我經常在這片荒原上亂跑,舊車道的位置、走向、寬度、堅固與否我都一清二楚。」
「你沒事在荒原上亂跑什麼?」
「這個嘛……呵呵……」
塞西莉亞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盧卡斯覺得,她並不是因為不想說理由而不說,也不是因為要保密而不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而不說。
就像她給出的「在荒原上亂跑」這個理由,都是個謊言似的。
不久之後,在穿過雲層的朝陽光芒的照耀下,一行人順利的通過了第三關卡。
「看這個雲的厚度和移動速度……大概中午前後會開始下一場超大的暴雨呢……」
塞西莉亞望著還在天邊的雲層自言自語道。
「塞西莉亞女士懂得看天象?」
「這算什麼看天象啊!只不過是因為有需要提前找好避雨的地方,被逼出來的經驗談而已。」
她就這樣笑哈哈地回答了約翰的提問。
「說到下雨……」萊奧涅爾閣下擔憂地敲了敲木篷馬車的側欄和頂棚,「要是在暴雨中行駛,這輛馬車大概撐不住吧?」
「是嗎?」「當然的。」
海瑟的疑惑和盧卡斯的回答同時說出了口,然後盧卡斯就海瑟的驚訝說明了原因。
「如果是在相對穩定的地面停駐不動的話,能夠及時根據出現的問題應對,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但如果是行駛中,姑且不說逆風行駛和側風翻倒的可能,過大的雨勢中視野會很糟糕,而且馬匹也容易受驚。」
所以理想的情況下,還是應該找個能夠避雨的地方。
然而不幸的是,他們現在還沒脫離護城軍的搜索範圍,並且因為改道的關係,也不可能到臨近的補給村落腳休息。
「嗯……雖然說不一定能完全避雨……」
塞西莉亞突然提議道。
「我知道有個地方,因為地勢有落差的關係形成了一個夾角凹地,就算下雨也不會有積水和倒灌,只不過挺小的,馬車估計是進不去,距離的話……現在改方向應該剛好中午就能到。要去嗎?」
暫時性的沉默後,提議被全票通過了。
因為也沒有別的選擇。
目的地從「距離最近的舊車道」改成了「可以躲避暴雨的凹地」之後,約翰了解的,沒有沼澤和泥潭的道路就失去了價值,因此為了指路,塞西莉亞移動到了駕駛座,和約翰並肩。
指路只需要在改變了方向之後,在前方有需要注意的危險地形時提醒就夠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兩人沒有任何交談。而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因而通宵保持清醒趕路的盧卡斯、海瑟和萊奧涅爾閣下,在塞西莉亞提出了躲避追兵的建議後,精神終於放鬆下來之後,都在車廂內睡著了。
因為從有記憶起,就是作為被矚目對象身後的協力者存在的關係,約翰很不習慣直接和人面對面,當然有目的性的完成任務時除外。而現在,由於可能轉移視線的對象全部都睡著了,因此自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成為了「被矚目對象」……這件事讓他感覺極其不自在。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時候只要強行執行任務就可以了……嗯……
那就……開始收集情報吧。
「說起來,塞西莉亞女士……」
「直接叫名字就好了,我也沒比你們大多少啦!」
「好的,那……塞西莉亞?」
「嗯?」
「聽說,弗蘭閣下曾經接受過您的治療,那您在補給村應該住了挺長時間的吧?」
「也不是很久啦!15年前而已。」
15年叫「不是很久」?!約翰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過……那孩子是真的叫『弗蘭』嗎?」
糟糕,下意識的就用假名了!難道那時候萊奧涅爾閣下是公開以小公爵的身份活動的嗎?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她剛剛不是才說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為什麼會使用比萊奧涅爾閣下還要年長的語氣?
而且還是年長不少的感覺……雖然那個時候的萊奧涅爾閣下也是未成年。
「總之……我們稱呼他為『弗蘭閣下』。」
「啊,好吧~反正名字也只是為了便於溝通而確立的辨識方式而已。」
意料之外的,塞西莉亞很容易的就接受了。
「哈哈哈……您的思考方式很奇特呢……想必和弗蘭閣下相識時的場景一定很有趣吧?」
「你好像,對我和那孩子相識的過程很感興趣呢?」
約翰聞言不由得全身一顫。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跟著騎士團到補給村來的貴族小少爺不知輕重,以為自己很強,結果被人打得頭破血流,所以治療了一下順帶說教了一番而已。」
嗚哇,真沒想到,萊奧涅爾閣下以前真的那麼「毛躁」啊……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和塞西莉亞相遇,他才能夠改掉那種貴族子弟常見的脾性,成為舉國崇拜的對象吧。
「哈哈,真沒想到,那麼沉穩的弗蘭閣下,15年前居然那麼……」
嗯?
15年前?
從塞西莉亞的語氣里,她應該比萊奧涅爾閣下大不少。閣下今年27歲,15年前……就是12歲。記得萊奧涅爾閣下在「御前比武」拔得頭籌而得到騎士封號之前,確實有過「特許王庭騎士」的位階。
將12歲的少年稱之為「孩子」,也就說明塞西莉亞當時至少也應該是差不多為人母了的年齡才對,所以20左右應該差不多……也就是說她今年已經35了!或許更年長!
在內心計算出了最低年齡之後,約翰控制不住的偷偷瞄眼打量身旁的女性。宛如少女般吹彈可破的皮膚,靈動的眼睛,不見一絲皺紋的眼角和脖頸,還帶著嬰兒肥的腮幫和淺淺的紅潤蘋果肌……怎麼看都不可能超過20歲。
……35歲?!!
那之後,約翰一直陷在常識崩潰的怪圈裡。
以上,就是在盧卡斯睡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當盧卡斯等在馬車中睡著的三人醒來時,時間已近正午。一如塞西莉亞預告的一般,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烏雲。
「這個樣子,雨打下來是遲早的事情了……距離那個洞穴還有多遠啊?」
約翰有些著急的問塞西莉亞。
「不遠了,已經可以看得到那個有落差的小山坡了,就是那片草地尤其綠的地方。」
似乎距離確實已經不遠了,盧卡斯感覺到約翰和萊奧涅爾閣下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暴雨還是比他們預計的更早落下。
頂著風雨,走完最後的一段路程,他們終於繞過了山坡。出現在眼前的是宛如被刀往內側斜著切開一般的斜角崖壁,估計那個山坡原來是個山丘,但朝東南的一半不知被什麼給刨去了,於是形成了山坡的另一側就是落差十多米的小懸崖的地形。不僅如此,懸崖下也有著奇妙的西高東低的地勢,據塞西莉亞解釋,是因為這一帶的土壤砂質較多,每年的雨季沖刷將不怎麼牢固的砂質土壤沖走了,所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有一天這裸露的砂質土會承受不住那懸崖上山坡頂的重量,然後坍塌傾覆吧。那時,原本的山坡將不復存在,而再次堆積起來的土壤將呈現一座新的山丘。
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情況對一行人來說是福音。因為崖壁並非垂直的關係,在崖壁下有著足以讓數人橫躺的空間,而崖壁下的地勢又保證了因暴雨而形成的水流不會衝進來,不過因為角度問題,馬車仍有一大半暴露在雨中,不過好歹馬匹是可以容納的,所以情況也並沒有想像的糟糕。
為了防止雨勢因風改變方向,約翰將馬車後的擋雨布放下,用木梯壓好,將這一端向外,而車轅的這一側向著能避雨的內側。
「好了……生個火吧。」
沒有人對此反對,雖然除了約翰和塞西莉亞之外的人都在馬車車廂內部,但轉移的時候他們還是被打濕了身上的衣服,就更不用說在駕駛座上的人了。約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盧卡斯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水氣,而塞西莉亞……一如最初的感覺,沒有任何味道。
盧卡斯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只是眾人集體幻想出來的一個存在。
打火石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隨後傳來煙的味道。一開始還在疑惑哪裡有乾柴的盧卡斯在聞到這個味道之後,知道約翰是將他們的稻草墊給點著了,但是這些東西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場雨會下多久?」
「天黑前肯定是停不了了。」約翰回答。雖然不如塞西莉亞,但他好歹是宮廷侍從出身,估算下雨的時間,不讓洗乾淨的衣物又被打濕的能力當然是要有的。
「乾柴不夠啊。」萊奧涅爾閣下嘆息。
「這個倒不是問題啦!」馬車的另一側,正在幫海瑟更衣的塞西莉亞高聲說,「這個夾角的另一邊有個小山洞,那裡應該會有乾柴。」
「等等,為什麼這裡會有山洞?還有乾柴?」約翰緊張了起來。
「當然是提前準備的啊!」
「為什麼會有提前準備啊?」
「我不是說了我經常在荒原上亂跑嘛!」
聽起來,很合理。但盧卡斯總覺得這個理由哪裡有問題。
換上了乾爽的衣服後,大家把濕衣服在車轅上晾著。馬匹早就卸了下來,被牽到一邊的崖壁夾角下。連夜趕路外加長時間高度緊張,約翰和盧卡斯從昨晚起就什麼都沒有吃,萊奧涅爾閣下和海瑟應該是吃過了晚飯的,但現在放鬆下來,被遺忘的飢餓感也重新抬頭。
幸好約翰拜託老巴伯準備馬車的時候,也順道備好了燻肉、乾酪、硬麵包一類的乾糧,另外在第一關卡海瑟加入的時候,皮茨勳爵也給了一些軍用的乾糧和飲用水。
大概的整理了一下地面,一行人席地而坐,開始用餐。約翰似乎是改不掉侍從的習慣,一直在忙前忙後的準備。
「啊,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盧卡斯少爺,您現在需要藥草茶嗎?」
飲用藥草茶的這個習慣,從莫利諾村的「那個時候」開始,盧卡斯一直保持著,一方面是因為這樣對自己有好處,另一方面則是有了科拉迪作為侍從在一旁處理生活瑣事,因此準備藥草茶的便利性也因而提高了不少。
但是現在的情況,怎麼想都不適合。
而且盧卡斯不確定,飲用了藥草茶之後,會不會對「那一邊」有影響,畢竟他現在都受到影響而失明了。
「這種情況也不方便,算了吧。等離開了王都的範圍,能夠在村鎮落腳了再說。」
「是。」
「那個藥草茶我能看看嗎?」
約翰答應的話音還沒落,塞西莉亞就提出了要求。
一時間約翰似乎不知該不該答應,沒有作聲,而另外的兩人顯然和這件事沒關係。盧卡斯猶豫了一下,隨即覺得,就算被塞西莉亞知道了藥草茶的配劑,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這是根據自己的情況調配的,只適用於像母親和自己這樣的體質,也不可能用在其他人身上。
「當然可以。」
思考過後給出了許可,盧卡斯聽著約翰走向塞西莉亞的腳步聲,以及塞西莉亞打開防潮用的編織籃和紙包的摩擦聲。
「原來如此,是這個配方啊……格拉西瑞扎的量好像有點多啊……」
一個稍顯陌生,但又有些印象的名詞出現了。
「格拉西瑞扎?」
「一種草藥,一般使用的是它的根,這片荒原上生長了很多喲!」
盧卡斯閉上眼,從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翻閱過的有關那本草藥集的記憶中尋找和這個詞相關的片段。
「這種藥怎麼了嗎?」海瑟問。
「嗯……也不能說『怎麼了』啦……它本身是非常好的中和劑和穩定劑,但我不喜歡用,尤其是長期服用。」
「有慢性毒性嗎?」萊奧涅爾閣下也加入了提問。
「與其說是毒性……打個比方吧!現在雨下的這麼大,假設我們所在的地方有倒灌的情況,一般的處理方式是堆砌土牆來阻攔,對吧?」
「對啊?」「當然。」
「但是土牆的攔水能力是有限的吧?」
「加固土牆不就好了?」
「但那樣,外面的水也會變得更多吧?而且土牆越堆越大的話,也會反過來占用我們可以使用的空間吧?」
「嗯……」
「所以,這種草藥是……」
「格拉西瑞扎的特性就是抑制,而非疏解,偶爾使用沒什麼問題,但長期不間斷的服用就不太好了。藥草製劑對人的影響是整體的,只要吃進身體,它就會對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起作用,所以必須要考慮到,它在對疾病起效的時候,是否會損害原本健康的身體部位。」
盧卡斯突然想起來了。原本他所飲用的是母親調製的藥草茶,但在來到王都之後,他所飲用的就是伯爵調製的藥草茶了。伯爵告訴過他,配方更改的事情,他當時並沒有當作很重要的事,畢竟伯爵是自己的外公,又將自己立為了繼承人,還為了讓自己能夠前往那個塞迪斯城邦安排了各種教育,不可能會做出對自己有害的事。
不過,這也確實不是直接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事情。
「抑制」啊……他大概能夠理解伯爵的想法。面對族內必須「處理」掉雙胞胎其中之一的規矩,母親是頂著壓力將兩個兒子的性命都保下的,而作為她父親的伯爵,又是分家家主,當然也會有壓力;何況後來立為了繼承人的外孫在北境惹了麻煩不算,還在王都城下街放了一把火,只怕隨著自己一步步的接近成年的分界線,伯爵對於自己爆發的擔憂也越來越沉重吧。
他會想要「抑制」自己的能力是當然的。雖然結果是自己變得過於虛弱,但從希望安定的伯爵的角度出發,這是所能達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畢竟斯圖爾特遇難這件事,他不可能提前預知到。
「他現在的失明,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很少見的,約翰的話語中帶上了怒意。
「雖然不是直接原因,不過失明確實是因為體質變得比以前虛弱了,對原本應該能夠掌控的狀況失去了調節能力。」
哪怕看不到,盧卡斯也能感受到約翰聽完這番話之後,極力克制的憤怒。
但他卻完全無法理解約翰憤怒的理由。
「那……有辦法治療嗎?」海瑟擔心且膽怯地問。
「有啊。」
「真的?!」
氣氛迅速為之一變。
「不過……這種情況本身就是因為長時間的積累形成的,所以要立竿見影的效果是不可能的。」
「能具體給個時間範圍嗎?」約翰問的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樣。
或許別人並不覺得,身為侍從的約翰這麼問有什麼奇怪的,但盧卡斯本身很清楚,自己和約翰並不是常規的主從關係,而是被監視者和監視者的關係,就算兩人有著類似朋友的交情,約翰現在的態度也有些過於關心了,讓盧卡斯覺得無法理解。
「你們應該是……打算去塞迪斯城邦對吧?要去哪個城市?」
「卡多恩。」
「哦,聖光教會本部啊!嗯……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和盧卡斯少爺的治療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是去卡多恩的話,我們路上應該會遇到去那裡倒賣草藥的商人,畢竟卡多恩作為聖光教會的中心,同時也是以培養各種藥師而著名的巴席提亞奈利家的本家所在地嘛!」
「卡內羅有向塞迪斯城邦輸出草藥嗎?」
「有啊,不過卡內羅出產的都是一些偏好砂質土壤的種類就是了。」
「現在是雨季吧?這個時期適合採制嗎?」
「當然不適合啊!」
「那我們怎麼可能遇見草藥商啊?」
「卡內羅沒有,林地公國有啊!」
所有人都因為塞西莉亞的回答而冒出了疑惑。
「我們現在不是在往東走嘛?其實只要再走一段路就會進入艾哈德伯爵領了,其實有不少林地公國的藥材商會通過這裡前往塞迪斯的哦,因為伯爵領不僅安全,路也整備得很舒適,所以近年來,就連卡內羅的商人都會特地把草藥運到這裡來交易哦!」
「……你的意思是,要繞遠路嗎?」
「也不一定走近路就能保證早點抵達目的地啊!」塞西莉亞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約翰的不滿和萊奧涅爾閣下的懵然,「而且你們之前應該通過的都是直接前往塞迪斯城邦的道路關卡對吧?所以追你們的人也會認為,你們在通過了威脅最大的關卡之後,會直接前往塞迪斯城邦,不會想到我們轉而往林地公國的方向走的,對吧?」
好像……很有道理。
「所以我們去伯爵領,雖然看起來是繞了遠路,增加了停留在卡內羅國內的時間,但實際上比直接前往塞迪斯要安全得多哦!」
而且還能在城鎮補給並獲得所需的藥材。
不管怎麼考慮,按照塞西莉亞的說法去做都是最好的。
盧卡斯現在可以確實的給自己之前的感覺下定論了。
大概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們一行人的所有決定,都被這個名叫塞西莉亞的女人給控制了。
搞不好連「相遇」這件事本身,都在這個女人的計劃之中。
……斷網這種事,出乎意料的很容易習慣。
對的,小景我斷網了。
因為剛好患上了重感冒,於是乎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居然不覺得日子難過?(沒有再一次發展成為慢性上呼吸道炎症真是幸運……)
曾經以為離了網絡不能活,結果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網絡更清淨,小景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啊。
總之,雖然斷網,但沒斷電,於是字還是有在碼著的。「逃離王都篇」到此就全部結束了,從下一章將開始「伯爵領篇」……至於這位塞西莉亞的身份……小景覺得已經講得很明顯了,該有的線索和伏筆幾乎都出現了,如果大家願意猜一猜的話,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最後有一件今天發生的事:
「餵?」
「快遞啊,阿姨。」
「阿……」
(切斷電話下樓後)
「叫我『阿姨』是不是過分了點?」
「哈哈哈!因為聲音很低呀!」
(雖然小景對於自己聲音低這件事有自覺,但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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