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雲層忽然綻開一道裂縫,陰冷的秋風如同水流一般從空中呼嘯而下,給埃德爾斯坦的大地染上了一層稀薄的白霜。
厚重的紫色暮靄繼續破碎,沉重的大地被千萬鐵蹄的踩踏所震動。金綠藍紅黑五色聖皇騎士團加上聖地禁衛軍總共十二萬大軍切開了被自然所雕琢了無數年的山巒,與面前清一色的黑鐵軍裝的黑翼騎士們兇狠地對撞在一起。
但是兇狠也只是持續了剎那,因為無論是狂呼的聖皇騎士們還是沉默不語的黑色之翼軍團,當最初的先鋒相互碰撞,將無數的兵器、坐騎和身體撞碎在那一瞬間的兇狠對視之後,餘下的只是無言的冷漠和對殺人的逐漸麻木。
狂熱的戰歌聲,呼吼聲逐漸平息,凌亂、嘈雜、震動、慘呼——這就是現在戰場的旋律。所有的建構在文明基礎之上的一切精神成就在原始的野性殺戮中被掛著碎肉的楞錘砸的粉碎,繼而被馬蹄鐵踏入被鮮血浸濕的乾枯大地中。
高達魁梧的騎士們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最中心的區域,哪怕是最冷血的屠夫,也不敢於面對這實力遠超自己能夠仰望範圍的戰鬥。斷裂的殘肢、破碎的鎧甲和兵器胡亂地疊放在那一個徑直二十米的圓圈周圍,一層一層。
奧爾卡臉頰上的灰色魔紋在她精緻無雙的臉頰上緩緩蠕動著,散發出詭異和殘忍的氣息。在她白瓷色的雙臂上,扭曲的銀灰色魔紋順著她右手間那柄樸實無華的手杖,向周圍的空氣不斷地釋放著魔族特有的力量波動。在她背後,是三隻浮現在她身體一側的灰光羽翼,肉眼無法察覺的顫動中,孤獨的羽翼給予了奧爾卡無法理喻的速度。空氣的撕裂聲追隨在奧爾卡的身後,灰色的光線和氣流在她周圍形成了一道細密堅韌的網絡,每一縷切入的紅光和黑色閃電都在灰色的觸角間被粉碎化解。
奧茲和伊卡爾特,這兩位代表著聖地聖皇之下最強者的騎士長,此刻卻只能苦苦堅持。無論是再強的魔法,亦或是詭秘的黑色刺擊,都無法刺穿這位曾經第一軍團長密不透風的灰**絡。他們的力量甚至已經超過了現今的奧爾卡,但是他們卻無論如何無法感覺自己在力量上有著任何一些優勢。
以奧茲的火系魔法造詣,大型魔法甚至也可以做到默念瞬發,狹小的空間已經不是她釋放力量的枷鎖。濃郁的火元素將周圍的空氣灼燒成火紅的顏色,但是在這火圈的中心,卻總有著一片灰色的空間,爆裂的火元素無法觸及。同樣是動用無所不在的暗元素,伊卡爾特卻感覺平日如臂指使的暗元素已經徹底脫離的自己的掌控。他只能感受到自己召喚的暗元素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甚至從他體內透體而出,奔向被灰色氣流遮掩住身形的敵人。代表著聖地陰影的那一面的伊卡爾特是那些無數覬覦聖皇權威的野心家的一劑鎮定劑,此刻他卻只能為自己的力量被給予如此高的評價而苦笑。他的拼命之舉無助於他逃出死亡的陰影,他雖然在動用力量的強度上略勝奧爾卡一籌,但是對力量的熟悉和理解,兩方早已不是一個層面。
「呵……你們看清楚自己的影子了嗎?」奧爾卡平靜晴朗的聲音從灰色的漩渦中傳出,絲毫不像一名速度已經超過瞬移速度的魔族的聲音,「奧爾卡就是一面鏡子,讓你們從聖地無趣的扭曲鏡像中找回自己的真實存在感。沒有真正觸及五級,你們還希望真的在力量和配合上贏過奧爾卡?你們錯的很多,奧爾卡好心的提醒你們,以後的日子比現在更加精彩的多。新的世界已經開始了……」
奧茲和伊卡爾特在奧爾卡仍舊逐漸加速的身形和加強的攻擊中苦苦支撐,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聆聽奧爾卡的發言。在他們身邊,被外界改造過的生命體以他們鬼魅般的速度迅疾地收割著聖皇騎士們的生命。奧茲和伊卡爾特終於明白了當自己的發揮被壓制的時候,將會出現多麼慘痛的結局。奧爾卡一人將兩位騎士長死死壓制,使得騎士團無法得到應有的指揮和領導,而下層軍官更得不到應有的熟練配合——這一戰充分地暴露出了聖皇騎士團仰仗力量的劣勢——因為在從前,奧西利亞還沒有什麼存在能夠在戰場上,明面干預兩位四級中階的騎士長的實力。他們同時也驚訝的發現,即使在如此險惡的戰鬥中,奧爾卡仍舊能夠從容不迫地接收到外界指揮官的每一條請求,準確地下達每一條命令。他們存在著一種他們完全不清楚的信息交流方式,這使得他們能夠以一個更加牢固的整體存在擊碎再逐一消滅被打散的聖地軍隊。往時,聖皇騎士團以他們有效的傳令兵隊列保持著高效的信息交互能力,而現在與這五百年前就已經存在的魔族指令傳輸方式相對比,五百年的時間也沒有讓人類與魔族之間的差距縮小。
「也許你們需要看看這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奧爾卡平緩的聲音忽然傳出,在同一個瞬間,奧爾卡周圍的灰**絡陡然消失。壓力瞬間一清的奧茲和伊卡爾特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奧爾卡孤獨身影的方向爆發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兩道無聲無息的巨大黑色閃電一前一後折彎著封死了垂手懸浮在地面上的奧爾卡的一切退路,而在她上下方,是已經凝聚得近乎成為固體的火元素組成的巨大齒輪,向奧爾卡嬌小的身形毫不留情地絞殺而去。
奧爾卡緩緩抬頭,紫眸中有著一絲帶著寂寞的漠然。
然後他們所認為的敵人在黑色閃電和火焰輪的夾擊下陡然破碎,就仿佛是陽光照亮了影子那樣簡單。
奧茲和伊卡爾特驚訝地注視著這一幕,但是正當他們疲憊的大腦思考著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幕的時候,他們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有一點冰涼輕輕掠過。
兩位騎士長駭然地發現,自己的脖頸已經出現了一道紅線。再往下一厘米,就是他們維持生命的動脈和中樞神經。
他們轉身,看見了奧爾卡依舊垂手懸浮的身影。蠕動的灰色魔紋漸漸從她白瓷一般的皮膚上淡去,背後一側的三支灰翼徐徐收斂。並不強大的氣息仍舊讓他們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奧爾卡只是用一隻手撫摸著另一隻手上精緻的灰色指甲,上面還殘留著一絲兩位騎士長的血液。隨即奧爾卡仰起頭,將那一滴人類的血液輕輕甩落在自己極淡的嘴唇上。
她抿了抿嘴,品嘗著這血液中熟悉的咸腥味,「你們的血,和那些普通的士兵並沒有區別。但是他們的生命卻要屈服於你們的命令——人類還是這樣啊……」
一對水銀般的長長髮辮甩在了被鮮血浸濕的大地上,摻雜著黑翼和聖地雙方的人類士兵的血液。
隨後她似乎就想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緩緩飄動地轉過身,手腕一翻,一塊半透明印著許多古老符文的石頭落在了她的手心。她只是輕輕撫摸著那塊古老的石頭,然後送至嘴邊輕輕一吻。
兩個騎士長頓時驚呼道:「封印石!——」
奧爾卡並未給兩位人類的強者留下任何注視,默默飄去,在她和他們身前身後,是逐漸平息的戰場。黑衣的騎兵們儘管帶傷,但是仍舊沉默地站在這片紫月當空的大地上。血泊中,依稀可見聖地騎士們曾經的五色輝煌戰衣。
「把奧爾卡的人帶回去,我們收整一下,然後就開赴南方吧……奧爾卡不需要戰俘操她的心,除了奧茲和伊卡爾特閣下以外,其餘的人類送還給他們的祖先……」
翼魔至尊的聲音從五百年前的戰場飄揚到了現在,呆若木雞的兩位騎士長只能看見紫月下奧爾卡的背影,是一隻面目猙獰嗜血的惡魔。
黑色的潮汐掩蓋了其他所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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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特瑪的身後散碎著一地的破碎龍鱗,被斬成幾截的龍軀仍舊環繞著被一劍穿心的騎士。她小心地呼吸著,不讓自己過大的動作繼續破壞自己的傷口。踏著,布魯斯家族的紋章,她艱難地將落霜入鞘,馬斯特瑪感受著體內兩顆逐漸沉默的晶核,回首向南方望去,然後看向了西方。無論是更早年的第一次衛聖戰爭時期,或是第二次衛聖戰爭中,翼魔奧爾卡的形象,從任何一個角度,都無法從史料的任何細節中找到任何細微的正面成分。與她的名字所伴隨的,大多是嗜血、冷酷、殘暴、強大——她的魔翼軍團所經過的一切鄉村或城市,在慘絕人寰的屠殺之後,餘下的只有漫漫焦土和累累白骨。據不完全統計,在第二次衛聖戰爭中,人類和其他種族因戰爭死亡的四億人口中,直接由奧爾卡導致的人口數占到一半。可以說,她是在史料中,雙手所犯下殺孽最為令人膽寒的劊子手。以至於後世之人回想起她火焰魔翼旗幟的時候,會衷心期望她的所作所為將會是空前絕後的。
但是,與後世野史和詩歌小說中大相徑庭的是,翼魔奧爾卡並不是這些文集中所描述的「陰險,狡詐,五官扭曲……」——仿佛邪惡就寫在她臉上一般。據可靠的當事人的回憶,奧爾卡是一個年齡被定格在青春豆蔻年華的魔族女孩,在全面調動力量前與人類女孩無異。她的臉上時常帶著睏倦和沉思的表情,從未露出過因殺戮快感而產生的笑意——也許這令人難以置信,但是歷史往往就是這樣。
——《第二次衛聖戰爭名人傳.魔翼死神.奧爾卡》
黑色之翼的七萬黑衣騎士們在與曾經的天下第一騎士團硬碰硬地穿透了他們的防禦之後,魔翼軍團的戰損率離奇得低。
奧爾卡悠然飄過駐紮在葬天山脈山麓處的軍營中的蜿蜒過道,當她亮銀色的常常髮辮出現在每位戰士的視野之中時,狂熱的目光頓時聚焦在這位年輕的魔族女孩身上。
「參見軍團長大人!——」
奧爾卡的耳畔又迴響起這遲到五百年的熱烈呼聲,一時間,只有偶爾感慨萬千的她竟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空氣中飄過一縷淺灰色的氣流。
她輕輕託了托手,周圍幾百名騎士頓時發出了整齊一致的靠腳聲,鋥亮的黑色長槍和棱錘頓地的低沉聲音似乎讓整片山脈微微顫抖。奧爾卡讓自己又向上飄了些,秀美纖細的右手繃直,指尖輕靠在太陽穴上,向那些自己的士兵們望去——
「禮畢吧……」
又是一次無比整齊的震動。
「大家不必擔心,各位的家眷已經在我軍精銳的守護下安全地享受著萊班礦山之上的溫暖陽光。各位需要做到的,只是在以後,能夠活著回到你們的親人中間。」奧爾卡輕輕的聲音隨著風逸散到葬天山脈的每個角落,在如刀鋒一般的葬天山脈背後,就是遊牧民族國家格里華。這個多種族構成的奇特國度憑藉著難以逾越的天塹葬天山脈一直拒絕著聖教和奧西利亞帝國的和平或是強制的邀請——但是對與曾經穿越過埃德爾斯坦無數道御魔關的第一軍團長奧爾卡來說,翻過葬天山脈就如同邁過一條車轍印那樣簡單。
「誓死追隨大人!——」
「誓死追隨!永不背叛!——」
「願追隨大人,九死不悔!「
「……」
奧爾卡揚起臉,讓高海拔地區特有的熟悉白色陽光灑在她精緻無雙的小臉上,頓時投向她的目光中的敬畏狂熱又多了一種元素。她似乎在享受著周圍的呼聲,又似乎在感受著那獨有的高原陽光,然後驟然,她睜開眼睛,一瞬間,她目光中的紫芒比天際的太陽更加刺目!
「魔翼軍團的兄弟們,立正!——」
黑壓壓的魔翼軍團隨著一聲肅穆的巨響,凝固成一塊巨大的黑色金剛石。
「我們因與聖地軍團戰鬥中犧牲的六千兄弟驕傲!是他們打出了我們的第一次勝利!我在此保證!在以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在勝利的歡呼聲中握緊武器,並為下一次勝利而狂歡!——」
「勝利!」
「勝利!——」
巨大的聲浪吞天噬地,仿佛向世界宣告魔翼死神的展起的雙翅。
「從今以後,奧西利亞再無他物能阻擋你我!我們已經走出了希納斯禁錮我們的,這座叫埃德爾斯坦的囚籠,我們會讓她知道,這一次失敗,會讓她到死前都不能忘記!從此刻起,願隨我蕩平格里華,矗立在奧西利亞巔峰的兄弟們,舉起你們的武器!」
黑色的狂潮驟然瘋狂起來,無數隻手揮動的長弓、標槍、棱錘,戰馬的嘶鳴,鷹鷲的呼吼,地龍的咆哮,此刻齊齊指向山麓下,隱約可見的花崗岩雄關和關後富饒遼闊的格里華平原!
奧爾卡手中灰光一閃,一支樸實無華的手杖遙遙指向山下連綿的長城,隨即,滔天的暗元素向奧爾卡蜂擁而至,轉瞬間,三隻灰色的翅翼從她背後閃現而出,一股威稜天下的至尊氣息像雪崩一般向山下的雄關撲去。黑色的狂潮隨即跟上,陡峭的山路竟然無法給七萬大軍造成任何阻礙。
在大軍側翼,黑色之翼的兩名幹部並肩掠向山下。一名全身包裹著黑亮的制式軍裝,另一名則憑藉著飛行魔法飄在空中,一身厚重的紫金色法師袍將她的一切體貌特徵阻擋在外。
「我現在真心為自己曾經竟然質疑過大人的決策感到後悔,如此大的投入終於產生它應有的效果。這點你比我清楚早得多吧,埃雷。」
黑色之翼的首席輔助魔法師埃雷奧諾爾沒有什麼動作,冷冰冰的聲音從她的兜帽下傳出:
「質疑大人的命令,這本身就已是大逆不道之舉,沒想到你伊貝赫這種人會承認這些。」
埃雷奧諾爾沉默了片刻,然後又說道:「的確,我們每一名戰士全身裝備的造價都能在聖地買下一棟一百平米的精裝房子。現在看來,在如此強效的輔助魔法陣幫助下,我們之前所頭痛的地形劣勢基本不復存在。而與聖皇騎士團的戰鬥中又證明了我們高效的殺傷力和防禦力——我們餘下的,只是等待我們付出最大的戰場即時立體化通訊系統是否能夠真的像我們所推測的那樣,產生最大的效果。」
「我們之前的成功已經讓我充滿了信心。」伊貝赫轉頭微笑道。
埃雷奧諾爾終於將她似是染著白霜的長髮從兜帽中滑出一縷,「呵呵……如果我是我們魔翼軍團的敵人,肯定會在我們拋棄坐騎詭異舉動之後,發出得意的笑聲吧——最後在笑聲中死去。」
格里華帝國。
葬天山脈,玄天道。
玄天道關卡是橫亘葬天山脈六百公里連城雄關中居中的一座,常駐守備官兵四萬五千人,常駐輔助魔法師十五人,攻擊魔法師達四十六人之多。而且此刻,一名實力達到三極巔峰的魔法顧問恰巧來到玄天道視察。即使不算上憑依天塹的玄天道地理優勢,有著強壯體魄和悍不畏死精神的四萬五千獸人軍團和眾多魔法師也能夠與常規的七萬正裝騎士在平原上硬碰硬地對沖。再加上稍遜於天台關的關卡構造,玄天道駐守總指揮胡楊看向殺氣騰騰的魔翼軍團撲向由最堅固的花崗岩鑄成的城牆時,嘴角甚至路出了一絲微笑。
「傳令下去,長弓一二三四大隊無差別進攻,請法師團做好準備,天空網加強元素輸出。」年逾五十歲的胡楊輕聲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以他多年的軍旅經驗,當他的命令被執行的時候,正好是魔翼軍團沖入最密集的箭雨之中時。
「教科書一般的標準反應,胡楊閣下。」在胡楊的另一邊,一名年邁的獸族魔法師拄著一柄比他兩米身高還要高大的法杖用滯澀的聲音說道。
「您所說的,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那勒斯大師?」
高大的獸人魔法師那勒斯吞吞吐吐地說道:「請您注意,她可是五百年前橫掃人類全軍的軍團長——我不是懷疑您的能力,只不過面對這樣的對手,有時候常理度之並不明智。」
「哦?」胡楊的眉毛微微一揚,「那還是請那勒斯大師靜觀其變吧。」
柔軟的黑色皮草軍裝內襯中,縫製著數個由貴重材料組合成的精密魔法陣,這些魔族魔法和人族魔法文明的結晶給了衝鋒在最前方的魔翼軍團前鋒們布料一般清爽寬鬆的穿著感受,但又會提供堪比五公分厚的鋼甲的可怕防禦力。每支看似普通的長槍,在槍芯以內雕的方法鍍上了層層加強衝擊和破防的魔法陣,並且都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遠程攻擊系統。在其內的鑥水晶能量耗空之後,每位戰士可以用自己的鬥氣力量重新將鑥水晶重新充滿——當然,這些最先進的技術的造價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沒有數百年的積累,黑色之翼絕無可能給這些經受過地獄訓練的戰士們配備如此超前的裝備。
「前鋒第一、第四大隊,下坐騎。第二第三大隊,受襲偽裝準備。」
奧爾卡清亮的聲音就這樣直接在前鋒的耳畔響起,精密複雜的魔法陣在之前就已經刻印在每位戰士皮膚之下,每條命令都可以做到即時傳輸。高超戰場通信系統一直是翼魔族軍團的獨到之處,而如今的人類早已忘記了那曾經遠超自己戰爭技術的魔族軍團。
胡楊粗大的雙手頓時緊緊捏在了最高處的觀戰台上,高深的武學修為讓堅硬的花崗岩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第一波赫色的箭雨呼嘯而下,在眾目睽睽中,魔翼軍團的前中鋒就像割麥子一般混亂卻整齊地倒下。戰馬的嘶鳴,戰士臨死時的慘嚎聲頓時加入了戰場的喧囂。而側翼的兩支前鋒部隊,就如同被戰友的慘狀驚呆了一般,大半戰士竟然被受驚的戰馬甩到了地上。那些勉強維持住自己坐騎的騎士們,頓時也亂了陣腳,與身後緊隨的輕騎兵和步兵部隊穿插在一起,造成了更加無序的混亂。
「不可能。」胡楊身邊的那勒斯大師緊緊皺著眉頭,面色憂慮地說道,「這絕不可能像表面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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