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悲歌 第036章：（心中正義）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艾雷恩）、（維克多）、（默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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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心中正義）
夕陽西下的天際在他面前從遠處閃爍著落日的餘暉。
黃昏的降臨總是陰沉沉的，散霧瀰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給黑暗讓位。
艾雷恩的周圍籠罩著深沉與神聖的黃昏的平靜。他站在露天走廊上，遠眺著落下去的太陽，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變成了玫瑰色。
萬物都失去了自己的形狀，最初溶成灰色的一片；隨後溶成漆黑的一片。他意識天已經黑了，隨後他走到走廊的盡頭，敲響了最裡面屋子的房門。
沒過幾息時間，靠近房門的默克將房門緩緩地打開，另一隻手中緊握著挎在腰間的劍柄。倚靠在床上的維克多也將目光遞向門前，但他的神色並沒有默克那樣的謹慎。
這位年輕且勇敢的羅多克傭兵瞧見艾雷恩的面孔後，他黝黑的臉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閃爍著堅強的目光，臉上則掛著輕微的笑容。
艾雷恩同樣衝著面前這位可靠的同伴一笑，然後輕聲說道：「你先去對面的酒館吃點東西，與大夥一起多呆會，這裡暫時由我替你守著。」
「我不餓。」
「我有些話要與團長單獨說。」單純的默克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艾雷恩只好把話說的直白。
「我去外面守著。」羅多克傭兵回應道，然後離開了房間，並從外面將房門合上。
夕陽早已落下，房間裡的光線變得有些陰暗，艾雷恩摸出打火石，將他之前擺放在房間四周角落的那些蠟燭一一點燃。
「默克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就在他點燃蠟燭的同時，依靠在床上的維克多說道。「艾雷恩，你為我們的團隊招募到了一個勇敢而信仰堅定的傭兵。」
默克的確有一顆勇敢的心和堅定的信仰。艾雷恩對此堅信不疑。他還記得這位年輕的羅多克傭兵對他說過：我選擇加入你們，成為一名傭兵，不是為了第納爾，而是為了心中的正義。
「是的，他很勇敢，」艾雷恩點燃了角落裡的最後一個蠟燭。「而且與我們不同，他不是為了第納爾，而是為了心中的正義！」
「心中的正義？」維克多重複的說著。「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正義。騎士、傭兵以及領主的心中都有正義感，即使是黑夜裡那些冷血無情的刺客，他們的心中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正義。」
「刺客的正義？」艾雷恩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他不相信那些冷血的殺手會有正義感。「他們是比任何人都可怕的惡魔，只要僱主能夠付的起佣金，他們甚至連女人和孩子都能夠狠下殺手。」
艾雷恩仍然記得他的第一次任務，他運用著東方帶來的刀法，將持劍藏於寢室門後的敵方刺客砍倒在地，那個人的斗篷撕裂了，鮮血浸滿了半個身子。
艾雷恩挑開他的劍，丟在遠遠的地面上。對鮮血的驚訝，反胃和憐憫一齊涌在腦海里。維克多給予他的任務是一擊斃命，他的刀卻在揮向脖頸時偏離了，不由自主的劈開了那個人的肩。
本來，他應該一刀封住受傷刺客的喉嚨，但是當時的他卻選擇了轉身離去，受傷的刺客卻拖著血淋淋的身體將餐刀刺進了他的身體。他告訴自己：我饒恕了他的性命，他卻仍然想要殺我。
「個人評判衡量對錯的標準並不一樣。所以正義、邪惡，亦如此。」維克多平靜的說著。「好的、壞的；對的、錯的；都有存在的理由。我們只要堅定的把心懸掛在心中標尺之上。」
艾雷恩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那麼團長，你心中的正義是什麼呢？」
維克多遲緩的回答他。「我心中的正義是希望法律可以保護善良的人過上平靜的生活。」他自嘲般的繼續說著。「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很愚蠢。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居然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不，團長。」艾雷恩堅定的搖搖頭。「我反而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我想這也是大多數人心中的正義。」但他知道這是遙不可及的幻想，法律和權力始終掌握在一小部分人的手中。
「上帝自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每一個人。正義永遠在大多數人心中。」維克多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般的喜悅，隨後又詢問對方。「你呢？你心中的正義又是什麼？」
「騎士的精神，在我的心中，如大海里的燈塔，指引著我。指我所想，指我所望，指我之心。我亦要成為他人心中的塔，繼續指引。」艾雷恩低聲的回答帶著堅定的口氣。「這就是我的正義。」
維克多拍了拍艾雷恩的肩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就像父親看著兒子。「會的，你遲早會成為一名正義的騎士，我一直都堅信著這點。」他的語氣既溫和又緩慢，但是卻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心。
兩人互相沉默的對視著許久之後，艾雷恩收回目光，並開口道：「沒有經過團長的允許，我私下又招募了一名傭兵，一名年輕的吟遊詩人。」
「詩人，聽說上不錯。」維克多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笑著說。「以後在野外宿營的時候，至少能為大夥帶來不少樂趣。希望這個吟遊詩人的腦子裡藏著許多的故事，當然還有他美妙的歌聲。」
「他的故事大夥都很喜歡，他的歌聲也很動人，他的身手也不錯，他——」說到這裡，艾雷恩有些欲言又止。
維克多則接過他的話茬。「看來你又為團隊招募了一名不錯的新成員，」他不露聲色的續道。「我想我應該把招募傭兵的差事交給你？說不定我們的團隊很快就會壯大。」
「團長，他還是個懸賞通緝犯。」
維克多並沒有感到驚訝，反而露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干我們這行的，有幾個是好人，一個通緝犯，這沒什麼好稀奇的！」
一個普通的通緝犯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艾雷恩清楚。換做一個巨額懸賞的通緝犯就截然不同了。「他是蘇諾領主，克拉格斯親王懸賞的通緝犯，懸賞金額相當於一個男爵擁有的財富和領地。」
「一個詩人居然這麼值錢？」這句話倒是讓這位早已見慣世面的團長有些吃驚。「這個傢伙叫什麼？」
「威爾·克拉格斯。」
「是他！」
「團長你認識他？」
維克多輕微搖搖頭。「我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幾年前，就有皇家騎士將這條懸賞通告發布在禪達城內傭兵公會的大廳里。據說這個詩人是克拉格斯親王的親侄子，同時也是他的合法繼承人。」
艾雷恩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蘇諾城的領主為什麼要巨額通緝自己的侄子？」同時他的心裡又在胡亂的猜測著，幾種最有可能的原因。
「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夠解答的了，或許你該問問這位吟遊詩人。」維克多接著說道。「帶著他確實會招惹一些麻煩，但他既然已經成為了我們團隊的新夥伴，那麼我們就有義務保護他。」
「團長，起初我並不知道他是一名懸賞通緝犯，」艾雷恩向他解釋道。「我不想給大夥帶來更多的麻煩，我只是想要是有了吟遊詩人的加入，我們的隊伍在以後的日子裡會多一些歡樂。」
「有些人，有些事，仿佛是命中注定了一樣。」維克多看著艾雷恩說。「我時常會有這樣一種感覺，那種冥冥之中的宿命感，像水波一樣，在腦海中一圈一圈的盪開，用手去碰，卻觸不到。」
老頭子的話讓他感覺有時候很風趣，有時候很感人，有時候又讓他覺得很些深奧。就像這句話，他只聽懂了前半句，可後半句無論他怎麼想，始終琢磨不透裡面所表達的真正含義。
艾雷恩認真的想了想，遲緩地說：「就像默克一樣，吟遊詩人能夠成為我們的新夥伴，也許就命中注定的。」
「是的，我們生命中會遇到很多人，」維克多的眼神有些落寂。「他們來了，又走了，在我們的生命中短暫停留，但是，能夠在彼此的生命中有這麼一段交集，難道不是很寶貴的緣分嗎？」
這讓艾雷恩想起了帕克，那個同樣勇敢的羅多克傭兵。在一次衝突中，他曾用匕首劃傷了帕克的手，並讓對方記住，血因何而流。帕克原本打算回到【傑爾喀拉】，可刺客的箭矢卻射穿他的胸口。
維克多的聲音打斷了艾雷恩有些傷感的思緒。「你來看我，不單單只是為了說這些吧？」他突然沉聲問道。「說吧，把你想說的都告訴我！」
艾雷恩從思緒中晃過神來。「早上我和雷薩里特按照你的命令去拜訪了凱斯托伯爵，他也接見了我們，」他有些低落的續道。「只不過我們並沒有達成僱傭協議，他也沒有問過我們有多少人。」
對於這個答案，維克多的面色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凱斯托伯爵不信任我們這很正常，而且對於他而言，還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最好的選擇。」
「我們跟他之間需要信任嗎？」艾雷恩指出。「他付佣金，我們賣命。」
他同樣明白凱斯托伯爵所謂的最好的選擇。在這座被吟遊詩人們稱之為【天堂之城】的繁華富裕的大城市裡，從不缺少像他們一樣為了第納爾賣命的傭兵團隊，以及那些亡命之徒。
「當然，只要簽了僱傭協議，傭兵與僱主之間只需要按照合約各盡其責。」維克多告訴他的傭兵。「但一個精明的僱主會非常謹慎的精心挑選僱傭的夥計，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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