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獸的無效化權能判定對象指定為一,也便是說若有兩方攻擊同時到來,那傢伙依靠第六尾有且只能選擇抹除其中一方。」通過阿托莉絲神之眼觀測得來的數據,結合自己的判斷哈森很快便得出了這樣一種結果。
「距離下一次【封緘一式】的使用間隔還剩150秒,不過在那一刻到來之前,需要有足夠強力的攻擊能夠先一步激發終焉獸的無效化權能。」
「如果是用這把劍的話,威力足夠嗎?」把握純水之劍,緹米菲婭一擊橫掃,不只是為殺敵,同樣也是在向商議的眾人展示這一利器的威能。
「[碧波千浪]與[無想狂瀾]合而為一的天成之劍麼。」
見緹米菲婭手執此劍,隨手一擊便可斬殺十數「噩夢」異端,並將百平之地輕鬆蕩平,阿弗洛特雖目露震撼之色,卻也明白這等程度的利器,仍不足以對終焉九尾構成有效的威脅。
「若是此等神兵利器能再現一柄,興許還有幾分機會!」
風王老者提出設想,但也隨即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如今能夠與這把劍相匹的利器,除了「人神劍」之外恐怕再無其他,可眼下勇者已然隕落,即使此劍存在於戰場,當下也無人能夠將之駕馭。
破局的第二要素的缺失,令商議的眾人陷入窘境,可眼下戰場愈演愈烈的戰況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時間的緊迫,絕不可再做拖延。
「這把劍絕對能夠勝任!」打破現狀的,是蓋里烏斯的一聲呼喊。
「小姑娘,接著!」明明在場女性無數,能被稱為姑娘的也不在少數,但不知為何阿托莉絲很是確信,蓋里烏斯聲援的對象指的就是自己。
此時此刻身負重傷的阿托莉絲拄劍長跪不起,只覺對方有意呼喊自己,抬起頭便見一柄利刃飛來,「鏘——!」一聲扎進了身旁的地里。
烏金的劍刃猶如秋水一般,寒光凌冽,劍身由內而外散發的細膩柔和的光芒,如同輕輕撥開夜的輕紗的晨光一樣,喚醒了沉睡的花朵和夢中的生靈。
「這莫非?」
在此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阿托莉絲已然忘卻,她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之時,那把劍已經被自己牢牢把握在了手中。
「——真劍!」
面朝前方,阿托莉絲揮劍一閃,劍勢迅猛,猶如雷霆劈空,震徹十里之地。
既見劍身綻放出璀璨光芒,又見阿托莉絲手執此劍,眼中飽含「弒神」之決意,蓋里烏斯笑得很是豪放。
「我就說這把劍不一般,而且如我沒有猜錯,這才是你等享譽屠龍英雄之名的真正要因吧!」
儘管阿托莉絲想要辯解表示當初的勝負關鍵在於凡性與智慧,但仔細想來靈劍的作用在那時也無可替代,便也算是默認了蓋里烏斯的說法。
此時此刻,靈劍所展現出的威能已經毋庸置疑,但唯有阿托莉絲能夠使用這把劍,卻也由此引發了新的麻煩。
暗域不存在明月,而身處此地復現月光的術式也無任何效果,失去【睦月之加護】帶來的增益,再加上阿托莉絲本就不濟的狀態,恐要殺到終焉獸面前怕都是件難事。
「無需考慮太多,你只管揮劍,我等會為你保駕護航!」
阿托莉絲回過頭去,見平日裡居高不下的列強們,此時正一個接一個出現在那裡,放低身段各自盡顯可靠姿態為她踐行。
那一瞬間的悸動,就像是在漫長歲月中不斷的奮鬥與努力,最終得到了認可一般,成為了少女在困境中堅守信念的支撐。亦如心中的一股激流,無法抑制地向前奔涌。
阿托莉絲猛然回憶起了自己身處騎士團的時光,總是尋找各種理由抑或藉口赴往的戰場前線。那時的她懂得犧牲,卻不知如何看待生死,只當戰爭是一場權利的遊戲,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急功近利渴望通過證明自己,繼而得到長輩的認可。
阿托莉絲不否認現在的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有所成長,對待同一件事相較於過去也時有改變原本的看法,但在這一方面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
「一旦被受期待,得到他人的認可,就會變得得意忘形,這便是我——阿托莉絲·格蘭德普,從始至終都沒曾改變。」就那麼自嘲著,少女握緊了手中的利刃,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視線也在此刻同緹米菲婭看來的目光形成交匯。
「一起上!」
話音落下的同時,天空之上也傳來一陣劇烈的龍吼,來自維拉法的咆哮大有喧賓奪主的意味,實際上也是如此,為了掩護二人的前進,翻動巨大的龍身率先殺入敵軍。緊隨接著蓋里烏斯與九條寺玄郎也從阿托莉絲身後繞出,一左一右迅速殺向兩側。
阿托莉絲則腳踏疾雷緊隨其後,劍出驚鴻,形如皓月,揮劍即斷敵首,氣勢儼然不弱。
而相較阿托莉絲,身為劍王的緹米菲婭行動速度顯然要快不少,她的身姿尤為矯健,揮劍如流星,罡烈果斷,氣勢磅礴,每一個動作都恰似一幅流動的水墨畫,令人目不暇接。
由天空龍打頭陣,當前四者揮舞刀劍,如龍之勢衝進敵陣,以最快的速度斬卻攔路之敵,朝向終焉獸所在極速推進。而風王、冰王、坤靈王三位也是即刻施展暗影魔法,為他們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援。
與此同時,戰場上深陷苦戰的人們得知到阿托莉絲等人的目的,也是紛紛加入作戰的行列,驍勇的戰士們以肉身為盾,替他們吸引異端們的注意,習得暗影魔法的魔法師則站在幾位法王身後,提供魔力的支持為他們肅清前路的障礙。
暗域之中對於幾位物理系的強者而言,「噩夢」異端尚且無法構成太大的威脅,但那金屬立方體卻屬實難對付。
就連蓋里烏斯揮舞斬刀全力的一擊,也才堪堪擊破那玩意的金屬表皮,八階以下的魔法轟擊則更不必多說,甚至於連擊破防禦都很難做到。
偏偏那東西的殺傷力還極其恐怖,數量也不勝枚舉,阿托莉絲想要揮劍斬破那方怪誕,卻被九條寺出手攔下。對方認為阿托莉絲狀態不佳,不應在此處浪費過多精力,與之相反緹米菲婭精力較為旺盛,姑且讓她來處理眼前的困境。
不過這一設想並不周全,敵人數量繁多,要讓緹米菲婭一人出手,費時費力不說,還有縱敵患生的可能。
只是停下腳步,猶豫的片刻,幾人便已被聚攏而來的,成百上千金屬立方體團團圍住。
眼見大量象徵毀滅的光束掃射而來,咂舌之際九條寺迅步上前,揮舞雪櫻之刃以肉眼難見的極高速度將一面射來的光束攔截,同時另一手「三日月」猛然一甩,飛速延長的蛇腹鏈刀也是不余罅隙地將另一面襲來的光束攔下。
可縱使九條寺的精神已然集中到這種程度,依然無法避免有攻擊避過超高速的斬擊,朝向阿托莉絲貫射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蓋里烏斯掄起斬刀掠過阿托莉絲的頭頂,將那一束光硬生生拍散,但如此一來卻也打亂了九條寺防反的節奏,一瞬間大量暗影光束越過了九條寺的刀格,在幾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飛襲而來。
下一秒,數十道暗影伏地而起,縱身一躍以身軀被洞穿潰敗的代價,替幾人擋下了一眾致命的攻擊。
與此同時,變化為人形以規避立方體追擊的維拉法也支援了回來,暗影魔力凝聚成穿雲之矢,彎弓一箭當下便為幾人炸出了一條出路。
沿途金屬立方體愈加增多,原本應是無可奈何的現狀,但遙在百里之外陰王卻將匕首釘入自己的膝蓋,不計代價地索求魔力以驅使大量暗影,前仆後繼地用身軀為幾人擋下光束的攻擊。
「剩下20秒,如有可能還請儘快,雖然我的招式無須卡點,但每多拖一秒,都將出現更多的犧牲。」耳畔傳來哈森的提醒,幾人沒有即刻給出回復,因為在即將進入對終焉獸的攻擊範圍前,有一道蟄伏在陰影中的怪誕,顯露出龐大無比的形體,將幾人阻擋在了距目的地僅一步之遙的地方。
望著那百丈之巨的極大千面體造物,阿托莉絲當下開啟神之眼,嘗試讀取對方數據。只是可惜,神之眼並未能從該造物身上獲得更多的信息,興許是因為這東西並不能被簡單定義為生命的某種存在形式,亦無辦法讀取對方的心中所想。
最終,只得到了一個浮於表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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