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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麼,這世上總會有人離開,不管是你討厭的人,還是你愛的人。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陸晴天有些煩躁了,胸口突然開始悶悶的,她睜圓了眼睛瞪著陸晴雨,「幹嘛說話拐彎抹角的?」
「是不是……」陸晴天的心裡慢慢湧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出什麼事了?」
「奶奶走了。」陸晴雨痛苦萬分,卻又不得不說出真相。
「什麼時候。」呼吸一窒,陸晴天的腦袋嗡地一聲,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應該是昨天夜裡,但我們今天早上才發現。」陸晴雨哽咽著,擔憂地看著陸晴天。
聽到陸晴雨的話,陸晴天本以為自己會哭的,會狠狠地大哭一場,可是她卻意外地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怔怔地了陸晴雨一眼,小聲要求:「我要我奶奶。」
陸晴雨捂著嘴,不停流淚,「好歹吃點東西吧,奶奶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我要我奶奶。」慌不擇路地從床上爬下來,陸晴天跌倒在地上,卻不停地在地上摸索著,找她的鞋子,「我要我的奶奶,我要奶奶……」
「嗚……晴天,你不要這樣……」陸晴雨跪在地上,想阻止住陸晴天手忙腳亂的動作,「別這樣。」
「放開我!」她找不到鞋子了,陸晴雨一直打擾她,她只能推開她。
望著門的方向,陸晴天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她不找鞋子了,鞋子不重要,奶奶才重要呢。
陸晴天像只沒頭蒼蠅,看見路就跑,看見樓梯就下。
唐家一樓的客廳里,坐滿了人,那裡坐著的人,除了唐家人,其他的所有人她都認識,但她沒有時間跟她們打招呼,因為跟熟人打招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快點去找她的奶奶。
「晴天!」見陸晴天穿著睡衣赤著腳,披散著頭髮從樓上直奔下來,顧天澤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她軟綿綿的身子。
「顧天澤?」陸晴天抬起頭來,茫然地看了顧天澤一眼,眼睛雖然對著他,但她的瞳孔卻是一片空白,沒有焦距,「顧天澤,你來得正好,走吧,你陪我去找我奶奶,你有車,你開車送我,走,你開車,我坐你的車,快點走。」
「晴天,你先冷靜點。」陸晴天的反應讓顧天澤痛苦不已,他擁住她,試圖安慰她,讓她冷靜下來。
可陸晴天卻改用認真地眼神看著他,納悶地說:「我很認真的,我超級認真的哦,陸晴雨那個臭丫頭說,奶奶走了。」
陸晴天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全都緊張起來,看著她。
「嗯,奶奶走了。」顧天澤柔聲說道。
「所以,我要去把我奶奶找回來呀!」陸晴天看著他,語氣很冷靜,「我得去找她!」
「晴天……」顧天澤愕然地看著陸晴天,把她抱起來,「我送你上去睡覺,你還沒睡醒。」
「我睡醒了!」推打著顧天澤的胸膛,陸晴天責怪地說,「你是怎麼搞的啊,我說了我要去找我奶奶,我睡醒了,我醒了,清醒得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讓她去。」陸晴雨跑下來,「天澤,帶她去奶奶的靈堂吧。」
就這樣,陸晴天被眾人陸奶奶的靈堂,所有人都怕她突然發瘋,在靈堂大鬧一場,或者大哭一場,顧天澤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雙黑眸時刻盯著她的身影。
站在陸奶奶的靈位前,陸晴天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正當眾人以為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時,陸晴天開口說話了:「奶奶,您去哪了?您都沒有看到晴天變成富婆呢,您怎麼就走了呀?」
「奶奶……您還沒享孫女的福呢,您真偏心,只想看陸晴雨結婚,不想看我結婚是不是?真偏心啊您,您老說,希望我找個好工作,找個好人家,好歸宿,好好處理婆媳關係,生個健康的小寶寶,讓他跟千千一樣,在您身邊跑來跑去,可是您說話不算話,您說一定要看到我成家的那一天,您說過的……您怎麼就走了呢?昨天是陸晴雨那個臭丫頭結婚,不是我呀!」
走到棺木旁,陸晴天輕嘆著,像是在抱怨似的小聲說:「您再這樣,我就不喜歡您了,不叫您奶奶了,我就叫您……偏心的老太婆!」
「晴天!」陸晴雨泣不成聲,脆弱地靠在唐鈞野懷裡,哭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她很想上前阻止陸晴天,可是她做不到,是她沒有照顧好奶奶,都是她的錯……
陸晴天在棺木旁找了個地兒坐下,看著她奶奶的遺照,一句一句地說著:「奶奶,您回來啊,我不要錢了,我不要當富婆了,我不去騙人了,我再也不會做不好的事情了,您回來啊,我再也不要錢了……」
聽到這些話,所有人心裡都是悲傷的,心碎的,尤其是顧天澤,他知道陸晴天心裡很難過,此時此刻,他倒是希望她能大鬧一場,能哭出來,能把心裡的難受全都發泄出來,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冷靜得像一具行屍走肉。
陸奶奶的後事是唐家人幫忙操辦的,但出錢的卻是陸晴雨自己,她拿奶奶給她的嫁妝錢送奶奶離開了,她拒絕了唐家人的好意。
而陸晴天,從她知道這場葬禮開始,就很安靜,一直到葬禮結束,奶奶入土為安。
陸奶奶的墓前,陸晴天一身黑衣跪坐在地上,臉色卻白得像鬼,她目光呆滯地看著墓碑,手上為她奶奶一串一串燒著金元寶。
她不知道金元寶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墓園裡到底給不給燒,反正有人點著了火盆,放在她面前,把金元寶遞給她,她就順從地燒了。
兩天來,她除了第一天在靈堂喃喃自語之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她不想說話,甚至連開口的*都沒有,她不累,不困,也不餓,陸晴天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沒有*的人,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她心裡竟然有些覺得,這樣的感覺好像不錯呢。
要是奶奶在的話,一定會誇她,變安靜了,不調皮了,淑女了很多。
「燒完了。」最後一顆金元寶丟進火盆里之後,陸晴天說了這三個字。
又有一串金元寶送過來,放在她手裡,但她卻搖搖頭,拒絕了:「不燒了,我奶奶要是知道我不聽話,她會不高興的。」
「沒事的,晴天,我們已經跟管理人員打過招呼了,只在盆里燒,燒完會仔細處理的。」陸晴雨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陸晴天終於開口說話了,這讓陸晴雨又驚又喜。
「不要了,奶奶真的會不高興的,我想回家了。」把金元寶塞回到陸晴雨手裡,陸晴天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我回家幫奶奶收拾收拾東西,回家打掃衛生,給奶奶養的花草澆水。」
「我跟你一起回去。」陸晴雨站起來,想陪陸晴天一起走。
可她卻回頭奇怪地看著她:「你已經嫁人了,奶奶說了,嫁人的姑娘,要住在婆家,不能老在娘家住,婆家會不高興的,你新婚,就別回去了,過段日子才回去吧,到時候我做好飯菜等你,我先走了,姐夫再見,大家再見。」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唐鈞野拉住陸晴雨,「不要去打擾她了。」
「可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就連……就連媽媽去世的時候也沒有過。」陸晴雨真的很擔心,擔心奶奶的去世,對陸晴天的打擊太大,很怕她因為受到刺激而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我得回家去。」
推開唐鈞野,陸晴雨小跑著追陸晴天去了:「晴天,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都說了你不要回去,你婆家會不高興的,你才新婚!」陸晴天回頭,不耐煩地瞪著陸晴雨,「你這樣不聽話,奶奶會不高興的!」
「奶奶會高興,奶奶讓我今天回去給她收拾房間,還有她交代的事情我得告訴你啊,你姐夫也讓我回去看看,待會還要送我們一起走呢。」陸晴雨忍著內心的擔心和悲痛,順著陸晴天的話說。
「哦,那好吧,我們一起回去吧。」陸晴天想了想,點點頭,跟陸晴雨一起走了。
「顧天澤,你就別去了,畢竟你不是我們家的人,別再刺激到晴天。」唐鈞野凝眉望著姐妹倆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由衷地對一直站在一邊的顧天澤說。
他想,顧天澤應該知道,他指的是他跟秋思影已經訂了婚的事。
「我跟你不是一家人,但跟晴天是,晴天是我的妻子,我們的事輪不到你插手。」推開唐鈞野,顧天澤大步走開。
剩下的唐鈞野看著前面的人無奈地搖頭,吩咐了一聲手下處理好墳前的火盆之後,也走了。
陸晴天回到家裡,發現家裡的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奶奶的衣服鞋子還有日常用品都沒有了,她跑到奶奶的房間一看,這間屋子,哪裡還是奶奶的房間,根本就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重刷的牆面,重新裝修的家具,窗台,床,衣櫃……所有所有的東西,都跟奶奶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原先還是老人家住的房間,現在卻完完全全變成了一間夢幻少女的公主房,一順溜的粉色,看得都扎眼。
「奶奶的東西呢?」站在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房間裡,陸晴天疑惑地看向陸晴雨,「你把奶奶的東西全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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