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來夜色,喬曉靜他們已經騎馬跑出了上百里的路程。
六人六騎駐足於一座不知名的山頂之上,望著莽莽蒼蒼的群山,綿延不絕,竟無一人感覺到淒涼與孤獨,相反所有人都覺得輕鬆無比,有如逃出了牢籠的解脫感。
「此前,」吳老闆看了看左右,笑著說道,「很少有閒暇時光,能夠在夜間,身處如此空闊的地方,親近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氣息,靜靜欣賞祖國的大好山川。今天晚上,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安營紮寨,與這座不知名的山峰來一次親密接觸。點一堆篝火,一邊聆聽山風的聲音,感受大地的心跳,一邊談天說地,共話美好未來,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啊!」阿紫對吳老闆這個提議很贊同,甚至有些激動。
「好什麼呀?」喬曉靜認為住在山頂不合適,反對道,「住在山上不行,絕對不行!吳老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晚上山風很大,而且天氣早已經轉涼,漫長一夜對他身體影響太大了。我們身肩保護他的重任,保護的不僅僅是他的人身安全,也包括他的健康。」
「謝謝組長大人關心。」那吳老闆笑道,「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矯情,這麼多年來,各種各樣惡劣的環境我不敢說全經歷過,但起碼比這兒更為惡劣的環境我經歷過,而且還不止十次八次,山風算什麼啊?氣溫轉涼又怎麼啦?沒事,這對我來說都是小事,你就放心吧!我恰好也想藉此機會放鬆一下心情,這裡多好,四處空曠,一點約束感都沒有。」
「既然您---」喬曉靜點頭道,「想住在山上,那好,那咱們待會將柴火弄旺些……」
「太好啦!」那大個兒聽到喬曉靜同意住在山上,既激動又興奮,感慨道,「我小的時候曾在山上躺著睡著了,做了很多美好的夢,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生活,沒想到,今天又有機會讓我重溫兒時沒有做完的美夢了……」
「你,」大志又開起了大個兒的玩笑,他指著大個兒,搖頭說道,「你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美夢了,可真是了不得,看來是人小心大啊!」
「什麼意思啊?」大個兒雖然不明白大志要幹什麼,不過他多少還是意識到大志肯定又想取笑他,板著臉,略帶怒氣,瞪著大志。
「老話說得好,」大志微笑著說道,「做夢娶媳婦,淨想美事。也就是說,做娶媳婦的夢那才是美夢。你想想,你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那種美夢了,難道不是人小心大嗎?」
「你啊,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大個兒惡狠狠地指著大志,天色暗淡,看不出大個兒的臉色,相信已經紅到了脖頸。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感覺他倆很搞笑。
「再說了,」那大志並未住嘴,還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這人一向心寬如海,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睡著,都能做出夢來,就連大白天也是一樣,不但能做夢,而且還能做出美夢來。我覺得你今晚就沒有必要非得做美夢了,還有比你做夢更重要的事---撿柴生火。」
「我,」大個兒咬著牙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變平緩了很多,淡淡的說道,「我不跟你計較,在這荒山野嶺,我真怕咱倆打起來,一旦情緒失控將你打個好歹出來,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還是去撿柴禾,免得看到你那張臉心生厭煩。」
「哼,」大志看到大個兒走遠,小聲自言自語道,「還想將我打出個好歹,你就成天做夢吧!沒有真正較量的機會,若是真有,我還真怕將你打出個好歹來呢!」
「大志,」喬曉靜喊道,「你一個人在那兒嘟囔什麼呢,還不抓緊去撿柴禾?我可告訴你,現在早晚很冷,山風也很大,被褥什麼都沒有,你總不會想凍死在這山頂上吧?」
「大個兒去了,」大志回道,「我想他很快就會帶著柴禾回來了,你不用太急。」
「你啊,」喬曉靜邊忙活邊說道,「你就知道欺負人家大個兒,人家心眼實誠,不願跟你斤斤計較,你就把髒活累活都推給人家大個兒,而你自己就只顧著吧嗒嘴皮子……」
「哎呦,」大志叫起了屈來,「頭兒,你這麼說可是冤枉我了,如此評價我這樣的同志有失公允。什麼叫我把髒活累活推給了大個兒,自己只顧著吧嗒嘴皮子啊?這純粹是誤會,不,不能說是誤會,是冤枉,絕對冤枉。我,我比竇娥還冤……」
「你還冤?」阿紫抱著一些柴禾回來了,正碰上大志與喬曉靜爭辯,遂插言道,「還比竇娥冤?若竇娥能活到現在,那她可真的幸福死啊!你,拿竇娥與你比較,那你是在糟蹋竇娥,還是藉助竇娥刻意渲染自己呢?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支持咱們組長的觀點……」
「怎麼哪兒都有你?」大志有些不高興,扭頭打斷了阿紫的話,「你還是好好撿柴生火吧,這都什麼時候了,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還有心思攙和別人的事情,真是的!」
「你的話我就不懂了,」阿紫將柴禾扔在地上,一副準備與大志幹仗的架勢,她冷冰冰地說道,「我長著耳朵,耳朵還特別好使,這裡暫時就咱們三個人,你們兩個人說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卻要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這我做不到。當然,我這人太有正義感了,也聽不慣你總說大個兒的壞話。再說了,我覺得你這人官癮倒是很重,欺負完大個兒,是不是又想欺負我?誰說撿柴生火就是我要幹的事情,你喝不喝得上熱水管我什麼事呢?」
「這話說得,」大志被阿紫頂得苦笑了兩聲,略顯尷尬地說道,「我也就是開玩笑而已,哪敢命令你撿柴生火,更不敢奢望能喝上你一口熱水……」
「別那麼多廢話,」阿紫打斷了大志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若是不想當甩手掌柜的,那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哪怕是幫著大個兒抱柴禾,或者幫著吳老闆去提水。」
「提水?」大志吃驚不小,問道,「我們是在山上,是在山頂上,方圓看不到人家,也不知道哪裡有水,吳老闆去哪兒打水了呢?翠玉呢?」
「這都過了大半天了,」阿紫已經點著了柴堆,正跪在地上對著微小的火苗用嘴吹,由於分心分神跟大志說話,不小心吸了一口煙,捂著嘴咳嗽了數聲才說道,「你才想到吳老闆和翠玉,你可真對自己的戰友關心啊!他倆去山下找水了,差不多應該快回來了。」
「好好好……」大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不用說了,我去,我這就去接他們,可天色沉沉,什麼也看不見,你總得告訴我去哪兒找他們吧?」
「別說,」阿紫說道,「這一次,你又有正當理由偷奸耍滑了。」
「別夾槍帶棍好不好,」大志說道,「無論是撿柴禾的大志,還是找水的吳老闆和翠玉,他們都有光明在指引前行,可我呢?我離開這兒,行進於茫茫大山之上,隨時都有可能跟他們錯開。若真錯開了,你想過後果嗎?我可能會迷路,從此與你們南轅北轍;也可能會遇上兇狠的野獸,就算不會進了那些野獸的肚子,那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喬曉靜正從袋子裡往外掏馬料,聽到翠玉和大志爭辯時提到了吳老闆和翠玉,她將馬料扔在了馬匹腳下,站起身來向四處看著,心裡暗暗焦急和擔心起來:「翠玉和吳老闆出發時間也不短了,不管找沒找到水,他們都該回來了……」
月光淡淡,山腳與山頂和荒原光線區別很大,如同一條寬有數米的黑色帶子。那吳老闆和翠玉正行進於這條黑色帶子之中,他們都現在也未找到水源。
「吳老闆,」翠玉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仰頭看著黑乎乎的山,慢慢地說道,「咱們下山時間也不短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水,要不我們回吧,組長他們該著急了。」
「別急啊,」那吳老闆說道,「咱們再找找,萬一前面有水呢?你是知道的,咱們現存的那點水也就夠一個人喝,六個人就一口水,這怎麼行?大家幹了一天的路,現在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馬匹好辦,我們帶了飼料,可人沒水不行,缺水是會出事的。」
「可是,」翠玉停頓了一下,略帶愁怨道,「可是天色暗淡,我們對這裡不熟,根本就不知道哪兒有水,跟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水啊?曉靜他們肯定等著急了,萬一他們下山來找我們,跟我們錯開了,豈不更加麻煩……」
「我覺得,」大個兒已經撿回了柴禾,正跟喬曉靜他們談論吳老闆和翠玉,覺得此二人下山太久,擔心他們出事,遂強烈要求道,「咱們還是應該去找找吳老闆和翠玉,畢竟很晚了,這裡有事荒山野嶺,周圍沒有人家,就他們兩個人在山間走動太危險了。」
「是啊,」阿紫贊同大個兒的說法,她認為,「這裡山大溝深,夜間行走甚是危險,我們應該去找找他們,不能就這麼幹等啊!」
「不行!」喬曉靜斷然拒絕大個兒和阿紫的要求,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個時候,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裡,更不能去找吳老闆和翠玉,我們就坐在火堆旁等他們。」
「可是……」大志正欲說話,被喬曉靜無情地打斷了。
「可是什麼?」喬曉靜冷冰冰地說道,「沒有什麼可是的,這是命令……」
「放心吧!」那吳老闆說道,「喬組長是個有智慧的人,她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做,不會出現那種事情的。走吧,再往前走走,若還是找不到水源,那咱們就折返回去。」
「好吧。」翠玉只好接著往前走。
「聽,」接著走了一段路,翠玉突然說道,「前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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