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翠玉所言是真的,」喬曉靜一個人在房間內踱步,她將鉛筆放在嘴邊,邊思慮邊說道,「除掉鬼子、蕩平鬼子地道將指日可待,救出大志也將不再是個願望。」
「可這件事是大事,」喬曉靜略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聲,剛剛舒展開的雙眉又緊鎖在了一起,她自嘆道,「千萬不能出現紕漏,任何環節都不能。一旦哪個環節出錯,要麼會害死大志的性命,這只能算是小事,可要是沒有一次性將地道中鬼子滅了,將鬼子的地道炸平的話,鬼子就會緩過神來,就會從四面八方有鬼子湧來,就像洪水猛獸一般,到那個時候,唉,這裡的老百姓可要遭殃,後果不敢設想啊!不敢出錯,千萬不能出錯……」
喬曉靜想到此事重大,頓時坐立不安,心頭猶如巨石充堵,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破敗的院落之中,李老伯、吳老闆以及還有一些村民正坐在台階上喝水休息,吳老闆說道,「幹了不少活,這些草捆至少也有六七車了,可距離我們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我希望能夠再努力努力,爭取明天幹完剩下的工作量。」
「最晚明天晚上,」那李老伯也說道,「二十車的草捆子必須全部完成,雖然時間緊了些,但為了不耽誤大事,我們必須這麼做,只能趕,咬著牙往前趕,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不是有三天時間嗎,」其中一個老鄉不解地問道,「今天是第一天,明天才是第二天,就算明天完不成,不還有一天時間嗎?你們放心,三天之內絕對完成任務。」
「雖說,」那李老伯也說道,「我們有三天時間,但我們不能拖到最後一天,那樣一旦存在變數,就太危險了。再說了,最後一天還得將這些東西運送到指定位置,這也得花費時間,若是再遇上麻煩,那可能需要很多時間,搞不好會影響到整盤計劃的。」
「可這樣,」另一個老鄉說道,「時間也太緊了,我們就算不吃不喝不停地干,也不一定能夠完成這二十車草捆子的工作量,況且你們還不讓我們晚上干,這……這不是要將我們急瘋了啊!」
「晚上不能幹,」吳老闆解釋道,「絕對不能幹,你們也知道,鬼子為了不讓鎮上的人知道他們動靜,嚴令將所有的狗全殺了,現在一到晚上,整個鎮子漆黑一片,也沉寂一片,我們若是晚上幹活,沒有亮光不行,沒有動靜也不行,有光亮有動靜那不等於給鬼子信號,引著鬼子來找我們嗎?萬一讓巡邏的鬼子半晚上逮住了,還會有咱們的好?」
「這也是,看來晚上還真不能有所動作。鬼子將我們逮住也罷了,就怕那些畜生看到咱們搞了這麼多的乾草捆子,起了疑心,甚至想到了什麼,那就徹底完了。」
「對啊,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要不,」又有一個老鄉說道,「要不咱們再找幾個人來,只讓他們前來幫忙,不給他們交底,待活幹完,給他們一點錢打發他們走人便是。只要咱們不說,他們絕對不會多想的,這樣不就將問題解決了?」
「這個辦法好。」
「這個辦法不錯,人多力量大。」
「我看行……」
除吳老闆和李老伯外,其餘的人都很贊同僱人幫忙的辦法。
「這個辦法好?」吳老闆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反駁道,「這個辦法好在哪兒?告訴你們這個辦法不行,絕對不行!在這個節骨眼上,凡事都得慎之又慎,任何有可能造成功虧一簣的事情都不能幹,誰能保證雇來的人不會胡說,萬一這事傳揚出去,老百姓可能想不到我們要幹什麼,但大家別忘了我們的對手,他們不會什麼都想不到吧?!萬一我們的對手想到了什麼,加強了戒備和巡邏,那咱們就算完成了預期的工作量,這些東西怎麼到指定的位置?告訴你們,若真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東西很可能永遠也到不了指定的位置。」
「我覺得,」那李老漢站在了吳老闆一邊,他說道,「這個顧慮不無道理,若是咱們的對手真加強了戒備,周邊和山上都派了人手,到時候,咱們可真就只能幹瞪眼了……」
一派蒼涼的荒郊野外,郊外的山神廟中,阿紫和大個兒可比這吳老闆和李老伯要開心得多,他們滿臉喜色,根本看不到絲毫戰前的緊張和憂慮。
「你別小看這東西,」大個兒手握著一枚用土方子製成的炸彈,得意地對阿紫說道,「比拳頭大不了多少,可一旦讓其爆炸了,足以將人送上天去。」
「真的啊?」阿紫痴呆呆地看著大個兒手中的那枚炸彈,難掩激動的心情。
「我騙你幹什麼?我傻大個別的本事不敢說,但要說製作這種炸彈,那可信手拈來、輕車熟路,從來沒出過差錯,不信你可以到咱們小山村游擊隊打聽打聽,很多老同志可都見識過。我告訴你,不是我吹,在這方面咱們喬組長她可都很佩服我,真的,不騙你!」
「是嗎?」
「什麼叫是嗎?沒有見識過我這東西,我不怪你見識短淺,但很快你就會見識到,我相信當你聽到它砰地一聲,天塌地陷,你會自覺將這個『是嗎』之後的『嗎』字去掉。」
「那可太好了,太好了!」阿紫抓起那枚炸彈,邊欣賞邊說道,「當下我們面臨的困難很多,最只要的難題就是人手不足,有了你這炸天雷,就能彌補人手不足的缺陷,一旦戰鬥打響,將這東西扔出去,砰~砰~砰~看到對手全都上了天,那場面得多壯觀啊!」
阿紫說話的時候似乎忘卻了自己手中拿著炸彈,邊說話邊比劃著,激動的時候,抓著炸彈揮動起了手臂,大個兒時刻準備著去接阿紫失手扔出去的炸彈,嚇得臉色都變了。
「我的天哪,」大個兒見阿紫終於將那枚炸彈放在了桌子上,這才捂著胸脯,喘著粗氣說道,「你是不是不想讓咱們離開這山神廟了啊?這東西是什麼啊?是炸彈,是能夠將人炸成碎片的炸彈,是能夠將人炸上天的炸彈。你倒好,這一激動,抓著炸彈就像抓著石頭一樣,邊說話邊比劃,好幾次險些就扔出去了,多危險啊!真是的,差點將我嚇死。」
「噢---」阿紫這才反應過來,舒了一口長氣,略顯尷尬地說道,「我剛才一激動,還真忘了這是炸彈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沒錯,」大個兒眼珠子突然轉了一下,對阿紫說道,「你剛才的舉動提醒了我,我們得給老鄉們也交代和叮囑一下,讓他們務必要小心幹活---這東西可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撞擊、磕、碰都有可能發生爆炸,一旦爆炸那可就非死即傷,後果相當相當嚴重……」
翠玉假扮投奔親戚,走訪了臨近鬼子地道的那片老鄉,畢竟鬼子進入鎮子最先要通過他們的家門口。通過走訪得知,最近一段時期,鬼子沒有太大動靜,晚上也幾乎聽不到車輛出入的聲音,也很少聽到鬼子大部隊進入鎮子的聲音。
很顯然,這段時間鬼子比較沉寂,除過晚上會派出來幾個鬼子正常巡視外,其餘的鬼子幾乎都呆在地道或者指定的位置,很少有大規模的行動。
翠玉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住處,看到喬曉靜雙手捂著臉坐著,便沒有做聲,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水,安靜地坐在了門檻上。
「回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曉靜才發現翠玉,笑著問道,「怎麼不說話啊?」
「不敢說話。」翠玉冷冰冰地回道。
「怎麼了?」
「害怕挨批唄。」
「這話說的,」喬曉靜給翠玉倒了一杯熱水,雙手奉上,並笑著說道,「誰敢批你?若是真有人批你,我第一個跟他急眼。當然了,眼下的事情確實棘手,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難免說話的時候語氣不太注意,甚至一時著急還可能說些傷感情的話。這,對於你這種心胸寬廣的人來說,我想你是不會計較的,更不會放在心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說句良心話,」阿紫接過喬曉靜手中的水杯,略微抿了一口,歪著腦袋,神情冷漠地說道,「恕本人愚鈍,我真不知道你這是變相道歉還是變相開拓,還望喬組長明示。」
「道歉,當然是道歉啦。敝人晌午時分腦子壞了,一時間意識不清,說話沒輕沒重,嚴重傷害了您的感情,著實對不起,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不知可否?」
「哼,」翠玉瞪了喬曉靜一眼,噘著嘴說道,「這一次便宜你了,既然我都是大人大量了,就不能你一般見識了。若是往後……」
翠玉話未說完,便傳來了吳老闆的說話聲,喬曉靜笑道:「走,去迎吳老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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