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戰術取得了喜人效果,使城裡的鬼子疲於奔命、難於應付,凸顯其兵力不足,被迫其改變了原有部署,放棄了整天跟在游擊隊員身後巡邏的套路。
喬曉靜得知鬼子將猴子戰術當成了「煙霧彈、不予理會」的想法,自然欣喜不已,鬼子放鬆警惕必然為秋季保糧工作順利開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儘管如此,也不可掉以輕心,鬼子南線物資吃緊,必然要從北方調集物資,老百姓不會將糧食送到鬼子裡,這些畜生頂讓會硬來,我們的壓力還是很大啊!」喬曉靜道出了的擔憂。
「誰說不是呢?鬼子說我們的舉動是煙霧彈,對我們置之不理,很難說這不是鬼子給我們放的煙霧彈啊!」翠玉也心存憂慮。
「暫時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紫顯得很無奈。
「罪惡之人都奸詐狡猾、陰險毒辣,他們工於心計,善於算計別人,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就只能坐等消息,很有可能掉進這群畜生暗設的圈套之。」喬曉靜甚為惆悵。
大傢伙聽了喬曉靜的話,無不長吁短嘆,屋子的空子變得凝重了很多。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很顯然,喬曉靜他們是對的,在複雜的革命形勢面前,盲目樂觀只能葬送性命,冷靜理智才能取得進步。
與會的每一個人都陰沉著臉,有的人縮著眉頭,有的人咬著嘴唇,有的人望著房梁,有的人耷拉著腦袋,大夥的心裡都像被石頭堵住了一般,既焦急又無奈。
「既然暫無良策,我們就組織學習吧!」喬曉靜感覺失落的氣氛不能在隊內蔓延,只有學習才能讓每個人重拾必勝的信念,她從柜子里拿出了一本托人從紅色聖地延安帶來的書,交到翠玉。
喬曉靜站起身,笑著對大家說:「放心吧,比現在的困境更艱難的時期都過了,這不算什麼,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讓鬼子搶糧的計劃徹底破滅的。」
而後,喬曉靜拉了一下翠玉的袖子,一起通過暗門到了豆腐坊,儘管不知道如何對付鬼子,但也不能無所事事,她們可以幫助「賽西施」磨豆子。
其實,磨豆子一直都是游擊隊員們必須要乾的日常工作,僅僅靠老婦人一個人磨豆子、做豆腐、賣豆腐,維持二十個人的生活,這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喬曉靜和翠玉走進磨坊,喬曉靜推磨,翠玉不停往磨盤上倒豆子,倆人就像器一樣做著嫻熟的動作,默然無語,白泛黃的豆漿沿著磨盤安靜地流淌著……
喬曉靜突然停了下來,雙腳就像粘住了一樣,翠玉差點兒撞到她身上。
「怎麼了?感覺魂丟了一樣。」翠玉被喬曉靜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說,現在鬼子在幹啥?」喬曉靜突然扭頭看著翠玉。
「我咋知道,也許鬼子正在盤算將我們找出來,綁縛刑場,殺之而後快唄。」翠玉將盛有豆子的勺子放進了盛豆子的醬色缸。
「鬼子按兵不動,只是表面平靜,其實他們正在醞釀一個大動靜,想將我們消滅。我們不停地襲擾,他們就無法專心搶糧。」喬曉靜認為鬼子正待時反撲。
「秋收在即,鬼子沒有任何動作,這確實不可能。」翠玉贊同喬曉靜的分析。
「鬼子會怎麼做呢?」喬曉靜雙臂抱在胸前,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妮子,老家來信了。」就在這時賣豆腐的老婦人走了進來,遞給喬曉靜一張紙條。
畢竟時局不安,言語不當會招致殺身之禍,老婦人的話是暗語,是為了掩人耳目。
喬曉靜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只有「誘敵出動,滅其一路」八個毛筆大字。
「好主意啊!大娘,這是誰給你的紙條。」喬曉靜得一良策,甚為欣喜。
「一個年男子,高高大大的,像個教書先生。」老婦人回應道。
「人呢?」喬曉靜看著紙條,兩眼冒光,想當面請教。
「走了,買了二斤豆腐,給錢的時候夾著這張紙條,笑了笑轉身就走了。不過,這人倒是難得的小心,他在豆腐坊周圍轉悠了至少有二十分鐘,像是找人的,最後才將紙條給了我。」老婦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笑得很燦爛,給人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喬曉靜想知道送紙條的人是何底細。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個好人,可能是自己人。」老婦人說話的時候點了一下頭。
喬曉靜也笑著點了一頭,老婦人轉身出去賣豆腐了。
「清楚目前這個狀況的,除過鬼子,就是我們自己了。如果這紙條是鬼子送來的,那就說明鬼子知道我們的藏身之所,何不將我們一網打盡?」喬曉靜似乎在自言自語。
「咋可能呢?如果鬼子知道我們在這兒,他們就不會送紙條給我們了,而是帶著槍和刀,直接送我們去見馬克思了。」翠玉認為這絕對不可能是鬼子的陰謀。
「那就是自己人了?能是誰呢?」喬曉靜盯著這張只有八個字的紙條說道,「我們內部的人不可能,別的黨組織就是想幫我們,他們又怎麼了解到的情況?」
「你懷疑這裡面有問題?」翠玉指著紙條。
「不好說啊!這確實是一條妙策,假如是鬼子在投石問路,我們貿然依計而行,不就掉入陷阱了嗎?後果將不堪設想。倘若有人為咱們指點迷津,錯失良,豈不可惜?」這張紙條讓喬曉靜又喜又憂,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難以抉擇。
「結果呢?」翠玉很想知道喬曉靜最終的決定
「容我想想,容我好好想想……」喬曉靜的內心充滿了矛盾。
作為肩負重大使命之人,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導致任務功敗垂成,使努力和付出化為泡影,誰能面對重大的決策草率做出判斷,視百姓利益、戰友生命和革命事業為兒戲呢?
喬曉靜拿到八字紙條,一時難以抉擇,將自己關進了房間,沒有吃下午飯,也沒有吃晚飯,在房間裡坐立不安,來回走動著,心頭似乎有千斤之重。
翠玉、阿紫和喬曉靜是患難的戰友,朝夕相處,她倆是懂喬曉靜的,知道喬曉靜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好幾次想進去排解一番,只因影響喬曉靜的思路而作罷。
太陽落山了,院子變黑了,喬曉靜點上了燈,沒有出門。
九點鐘過去了,通過窗戶,藉助燈光,不難看出喬曉靜在房間走動的身影。
十點鐘過去了,喬曉靜仍在房間裡走動,她的身影被燈光時而拉長、時而縮短。
這個畫面讓人頓感孤獨、酸楚,而且還夾雜著些許憐憫。
「對不起啊,我想事情太投入了,竟然忘了看時間。」時至半夜,喬曉靜這才出門,看到翠玉和阿紫正站在院子裡,有些不好意思了。
翠玉和阿紫什麼話也沒有說,滿含熱淚跑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喬曉靜。
「想明白了?」待人情緒恢復,翠玉問喬曉靜。
「想明白了。」喬曉靜揮動著拳頭,信心滿滿。
「我們該怎麼做呢?」阿紫很關心下一步具體行動方案。
「誘敵出動,滅其一路。」喬曉靜的態度非常堅定。
「能說說理由嗎?」翠玉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喬曉靜下了決心。
「很簡單,我們比鬼子自主性更強,可以隨時現身,可以隨時隱蔽。貧苦百姓是我們的後盾,可以為我們提供準確的情報,讓我們的行動有的放矢,也可以為我們提供藏身之所,但鬼子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喬曉靜沒有正面回答翠玉的問題。
「既然下定決心,那就說說我們下步行動方案吧!」阿紫充分信任喬曉靜的決策,她相信喬曉靜苦思冥想之後已經有了成熟的應對之策。
「鬼子既然以不變應萬變,重新掌握被動,調整自己的部署,我們不能等著鬼子完成調整和轉變,怎麼辦?唯有主動出擊,再次給鬼子來個耍猴戰術,範圍不能太大,就選在四個村子,行動要有規律,這種規律要讓鬼子掌握,引誘鬼子出動。鬼子一旦出動,我們的戰術就算成功了一般。」喬曉靜拿出了筆和紙,邊講邊比劃著。
「萬一鬼子不出來呢?」阿紫感覺這種方法有些一廂情願。
「那說明我們的誘餌不到位,沒能突破鬼子心裡防線。」顯然喬曉靜已經對神秘的紙條做出了判斷,堅信「誘敵出動,滅其一路」的計策了。
接下來喬曉靜、翠玉和阿紫不再就紙條來源進行討論,而是開始就喬曉靜提出的「小範圍實施耍猴戰術,引誘鬼子出動」的設想進行探討,制定具體措施。
第二天,喬曉靜便安排阿紫、大志、喬雙喜等十餘名游擊隊員去了北郊吳大爺所在的村子,陣勢很大,逢人便說:我們是八路軍,是專門防止鬼子搶糧來的,你們安心吧……這一舉動在百姓引起了積極反響,當然消息也很快傳到了鬼子的耳朵里。
喬曉靜和翠玉帶著其餘的幾個游擊隊員,去了距離縣城不遠的西溝,但凡遇到村民,無不有說有笑,大談革命主張,一點不像是生活在敵占區。
後一天,阿紫他們又前往了北郊吳大爺他們村,繼續宣傳革命主張。喬曉靜他們亦是如此,還是去了西溝,很多村民見到他們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欣喜若狂。
鬼子果然沉不住氣了,兩支巡邏隊從縣城衝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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