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破廟外面的槍聲,小分隊隊員陷入了慌亂,傻大個、石蛋、翠玉,以及一向以冷靜著稱的阿紫連包袱都沒拿就都衝出了破廟。
鬼子的子彈將他們無情地逼回了破廟,這時阿紫、翠玉和傻大個才想到了拿槍。
石蛋因為恐懼抱著頭蹲在土地爺塑像邊,不停地顫抖著身子。
喬曉靜顯然冷靜很多,她與大志分別從裂開的牆縫觀察著敵情。
鬼子少說也有百十號人,還有好幾挺重機槍,分散開來,黑壓壓朝破廟逼來。
廟外的山坡坡度不大,要越過山巔顯然需要時間,在沒有重型武器掩護的情況下,鬼子的子彈也許在隊員們還沒到達山頂的時候,就已經擊中了小分隊員的命脈。
「鬼子太多了,衝出去硬拼不明智,我們只能用破廟作掩護,頂住鬼子的衝擊。」喬曉靜做出了無奈的選擇。
翠玉、阿紫、傻大個、大志和喬曉靜各自找到了一個裂開的縫隙,槍口恰巧通過裂縫瞄準正襲來的鬼子,激戰就此拉開了帷幕。
鬼子的子彈如同下密的雨點,瘋狂地敲打在土地廟的牆體上,炸飛的土塊四處亂飛,滾滾塵埃沿著裂縫飄進了屋內,令人窒息,但為了阻止鬼子靠近,他們只有堅持。
雖然是一間破舊的廟宇,但對於喬曉靜他們來說,卻成了一間救命的堡壘,無論鬼子手握重機槍還是輕機槍,子彈怎麼也無法穿透牆壁,傷害到隊員們的身體。
可喜的是,這間破舊的廟宇不但彌補了小分隊兵力不足,而且居高臨下,對於仰攻的鬼子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隊員們一個個瞄準、射擊,隨之便會有一個鬼子中彈、倒下。
鬼子僅一輪衝鋒,便造成了很大的傷亡,至少有數命喪荒坡,鬼子指揮官就像瘋了一樣,怒吼著要求部隊再衝鋒,眨眼之間又有十數人丟了性命,鬼子的戰鬥力減弱了很多。
近乎崩潰的鬼子指揮官撕心裂肺的怒吼著,揮狂著長刀……
無計可施又精疲力竭,致使那指揮官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只見他臉上橫肉堆積,青筋暴起,咬著牙謾罵著、詛咒著,口水就像噴泉,一副暴跳如雷、六神無主的樣子。
「請將軍息怒,他們不就幾個游擊隊員,怎能與我們對抗,將軍何必動怒?」一個瘦骨嶙峋猶如白無常轉世的青年低頭言道。
「巴嘎!」鬼子的指揮官臉色有所好轉,但眼神中仍然充滿憤怒。
躲在破廟裡的隊員們看到鬼子停止了衝鋒,看到鬼子指揮官正上演跳大神的戲,看到鬼子一個個呆若木雞,大家都放鬆了下來。
傻大個想從包袱里拿點兒乾糧,走過依舊蜷縮成團的石蛋身邊,突然怒罵起來:「真是個熊包,鬼子的子彈離你還遠著吶,就把你嚇得拉血啦?」
聽到傻大個的話,喬曉靜、翠玉和阿紫以石蛋為中心圍攏過來,石蛋還在顫抖,發現石蛋的屁股下方的地上確實有一灘血。
「你這是咋了?」喬曉靜和翠玉趕緊將石蛋扶了起來,攙扶他坐在神像前的台階上。
石蛋屁股剛碰到地上,便慘叫一聲,蹦了起來。
「嚇傻了,坐都不敢坐了。」大志盯著鬼子,聽到石蛋慘叫,露出了鄙視的語氣。
「看你那熊樣,要不是看你可憐,我真想將你扔出廟門,讓鬼子抓了去。」傻大個一雙銅鈴般的眼珠子盯著石蛋,搖了搖頭。
「你到底是咋的啦,咋坐都不敢坐了?地上又沒有針扎你。」喬曉靜甚是不解。
阿紫拽了一下石蛋的袖子,並說道:「你過來,讓大個兒看看,是不是真受傷了。」
「對對對!」翠玉符合道。
「大個兒先別吃了,快來看看。」喬曉靜看到了將乾糧放到嘴邊的大個兒。
大個兒不情願地放下了干餅,咽喉動了數下,嘴裡的東西才勉強咽下去,喝了口水,走到石蛋跟前,用蔑視的眼神瞪了石蛋一下,將石蛋拉拽到了光線稍好一點的地方。
「木橛子,轉身好不好,你這樣站著我怎麼看哪兒受傷?」大個兒充滿了怨怒之氣。
「好好好……」石蛋弓著腰,怯生生的。
「褲子上都是血,也不怕失血過多。別動!」傻大個邊看石蛋的褲子,邊念叨著,忽然就像哥倫布發現了美洲大陸一樣,激動地喊到,「不是,不是拉血。」
「直入主題,別說廢話。」阿紫急著想聽到傻大個看到了什麼。
「我找到了傷口,在大腿上。」傻大個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拽著石蛋的褲子,看著身邊的喬曉靜說道:「子彈穿入了他的腿,難怪地上那麼多的血。」
「啊?我受傷了,我中彈了,我的腿完了,要成殘疾,將來可咋辦啊……」石蛋聽腿受了槍傷,頓時像個小孩子,捂著傷口,哭鬧起來。
「沒有這麼嚴重,阿紫先給你包紮一下,等離開這兒,取出彈頭慢慢就好了,不會影響你今後的生活。」喬曉靜拍了拍石蛋的肩膀。
「真的?」石蛋還是不放心,對著給他包紮的阿紫問道。
「當然,我們都受過這種傷,不會有問題的。」阿紫一邊給他包紮,一邊安慰道。
「你啊,真不該來,這一路上,不但幫不了我們忙,還得我們分心照顧你。」傻大個看到眼前這個懦弱、膽小的男人,心裡就冒無名之火。
喬曉靜正欲勸傻大個,大志的話打斷了她,大志指著外面說道:「快看,鬼子有點兒不對勁。」
大家都擠到了牆跟前,透過牆縫向外看去,果真這幫進攻受挫的傢伙轉換了策略,準備挖坑道,通過坑道靠近破廟,已經開始挖土,一杴一杴的土被扔出坑道兩側。
「別說,這群畜生還長腦子了,竟想到了掘土推進的辦法。」喬曉靜看著外面,嘴裡念叨著,「如果他們一部分兵力迂迴到後山,從山頂直撲下來,咱就真要交代了。」
「趕緊呸呸,別真應驗了你的話,那咱真就要陪土地爺過了。」石蛋靠在牆上,耷拉著腦袋低哼不止,聽到喬曉靜的話就像被子彈再次擊中了一樣,猛地抬起了頭。
「我看這幫畜生能想到掘土推進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迂迴包抄,他們可能聽都沒聽說過吧!」翠玉閉著左眼,單用右眼看著正在掘土的鬼子們。
「我們該怎麼辦?現在想打也打不著了,這幫王八蛋全躲在坑道里了,假如再看到他們,那咱們可就被動了。」阿紫有點兒不安,覺得就這樣等鬼子掘土推進,無疑是等死。
「與其這樣,還不如衝出去跟鬼子真刀真槍干一仗,那樣還痛快一些,躲在這裡不讓鬼子笑話啊?」傻大個總是容易衝動,焦躁的情緒一來,就不再考慮後果,他舉著槍,想衝去廟門。
「你去吧,鬼子的坑都挖好了,先將你打成篩子,再將你埋了。」大志用蔑視的眼神瞥了傻大個一眼。
喬曉靜似乎沒有聽到大志與傻大個之間的爭論,正全神貫注盯著外面,她發現天色變得陰沉了很多,翻滾的濃雲從遠處聚集而來,轉眼之間,整個天空就像被鍋底灰塗抹過了一般,黑乎乎的。
傻大個和大志還在爭論,翠玉、阿紫和石蛋看著他倆,誰也沒有參與其中。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從破廟頂上滾過,似乎天地都要被這聲音震裂。
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變了臉色,大志和傻大個竟然嚇得中斷了爭論。
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豆大的雨點敲打在了房頂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真是老天眷顧,我們得救啦!」喬曉靜看到雨點,興奮的像個孩子,差點跳起來,指著外面欣喜的說道:「這雨多麼急促,好像害怕下不及了一樣,鬼子挖的坑道用不了多久就會塌方,非得將那幫猥瑣的豬給氣得吐血不可,好不容易才想到掘土推進,唉---」
又有一陣雷聲響起,在坑道中的鬼子探出了腦袋,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他們的身上,密集的雨水如同一張帘子,躲在破廟中已經很難看到鬼子的具體形象了。
「我懷疑鬼子撐不了多久,會很快撤離的。」蹲在角落裡的石蛋顯然安心了很多,他站起身來,拖著中彈的腿,邊哼唧邊湊近身邊的大個兒,小聲說道,「肚子很難受,快堅持不住了,出去一下行不行啊?」
「小心鬼子的子彈,千萬別打中你屁股,那就沒人管你了。」傻大個開著玩笑。
石蛋扶著牆,一瘸一拐出了廟門,大概過了三分鐘光景,大家聽到了一聲槍響,發現石蛋正趴在廟門口,咬得牙「咯咯」作響,大家頓時感到這槍聲一定與石蛋有關,此時石蛋的狀況已經說明石蛋再次中彈了,而且中彈的部位羞於啟齒。
大志和傻大個沖了過去,趕緊將石蛋拉進了門,攙扶他到了屋內,關心地詢問著,石蛋只是半睜著眼睛,咬著嘴唇,不時搖搖頭而已。
傻大個是個急性子,實在不願意看到石蛋這樣,二話沒說,將石蛋按倒在地,開始在石蛋身上找槍傷,找著找著,傻大個「咣咚」一下,坐在了地上。
「咋了?快說咋了?」喬曉靜看到傻大個的舉動,很擔心石蛋的傷情。
「我從來沒說中過,這次卻不幸言中了。」傻大個很內疚,耷拉著腦袋。
雨還下著,已成大暴雨,鬼子還在坑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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