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鍾璇正在浴室里洗澡。明明昨晚也是同床共枕,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但現在只要一想到即將和鍾璇同眠,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紊亂,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浴室門被推開時,陳靜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臟被提了起來,她把臉埋進枕頭裡,假裝自己是一隻美麗的鴕鳥。
鍾璇帶著一身沐浴過後的清香鑽進了美麗的鴕鳥蓋著的被子裡。
「聞到了嗎?」鍾璇對著陳靜的臉貼了過去,和她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嘴巴對嘴巴,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息。
「聞到什麼?」陳靜往後縮了縮,被鍾璇一把拉了回來。
「我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啊。」鍾璇挺興奮地道,「你今晚也用了吧,現在我們身上的味兒是一樣的。」
陳靜推了她一把:「難怪剛才我找不到昨晚用過的那瓶沐浴露了,原來是你換掉的。」
「你不覺得酸酸的檸檬味非常小清新麼,相比起來,玫瑰簡直俗不可耐。」
「這話你跟古小姐說去。」
「古小姐那麼彪悍,我不敢。」鍾璇抓起陳靜的手,將它貼到自己的心口處,「看,嚇得我小鹿亂撞。」
陳靜趴在枕頭上樂了足有一刻鐘:「你現在挺能逗我開心的。」
「我不是說了要刷你的好感度麼,當然得逗你開心。」鍾璇也沒忍住笑,「你對我的好感度有幾個點了?」
「滿點是一百的話,現在也有六十了。」
鍾璇還抓著陳靜的手沒放,攏在掌心裡輕輕揉捏著:「沒有滿點,要一直加一直加。」
「那還有完沒完?」
「沒完,沒完沒了,加出個躺著的8來。」
陳靜真是樂得不行,捏捏她的臉皮說:「你以前是無賴,現在是無恥,什麼浮誇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我雞皮疙瘩要掉好幾層。」
「都掉哪裡了,我清理清理,免得撒一床單。」鍾璇邊說邊在陳靜身上一通亂摸,陳靜怕癢,笑著躲閃。
兩個人很幼稚地在床上打鬧了一陣,最後都累了,懶洋洋地趴在床上喘氣。鍾璇的胳膊還搭在陳靜的腰上,她轉過頭,鼻尖直接碰上了陳靜的嘴唇,兩人都愣了一下,好半天沒有說話。
陳靜突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鍾璇的鼻尖,鍾璇立刻覺得渾身熱血猛地往腦門上沖,腦漿都嘰里咕嚕開了。
鍾璇單臂撐著床單抬起身子,餓虎擒羊一樣撲倒陳靜身上,盯著她笑問:「味道怎麼樣?」這一開口才發現,嗓子都發緊了,聲音還有點啞。
「你用了我的爽膚水?」陳靜被她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用手推了她幾下都推不動:「下去,要被你壓扁了。」
鍾璇這才把身子撐起來一點,但依舊貼著陳靜,活像一隻黏人的大型犬:「沒用爽膚水,你覺得香啊?要不要再舔一口。」
「神經病。」
「是啊,我神經病發作了,你有藥嗎。」鍾璇把頭埋到她的頸項中,深深地嗅了一口氣,「怎麼還殘留著別的女人身上的味兒。」
陳靜無語:「你直接說玫瑰花香不行哦。」
「以後得是檸檬味。」鍾璇霸道總裁上身,用力地摟了摟陳靜的腰,「就這麼決定了。」
陳靜很無奈地笑笑:「洗潔精就是那味兒。」
「貼近生活,挺好的,總比一靠近你就覺得整個人都陷進花叢中要好。」鍾璇又把鼻子湊到她身上使勁聞了聞,「估計還得洗個三四回才漂得乾淨。」
「說得我多髒似的。」陳靜又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鐘璇,「你別靠這麼近了,免得誤以為自己變成小蜜蜂。」
鍾璇不依不饒地把臉貼在陳靜的脖子邊亂蹭:「現在也不全是花香,況且我很清楚自己的屬性,是忠犬,不是小蜜蜂。」
陳靜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真懂事。」
鍾璇抓住陳靜的手腕,把臉挨到她掌心裡蹭了蹭。
「你還真把自己當狗了。」陳靜噗地笑了,「你以前可不像現在這麼愛撒嬌。」
鍾璇馬上爭辯:「我這不是撒嬌,撒嬌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的啊。」陳靜摸了摸她的耳尖,「你看冰冰撒嬌還看得少嗎?」
鍾璇哼哼兩聲:「它沒對我撒過嬌。」
「同類相斥。」陳靜笑了起來。
鍾璇用腦袋拱了拱陳靜的肩膀:「主人,你不能偏心,疼它不疼我。」
陳靜真是樂壞了,抱著她的腦袋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鍾璇等她笑夠了才又蹭蹭她的下巴問:「我以前都怎麼樣的?」
「你說撒嬌的時候?」陳靜故意曲解她的話。
「都說了不是撒嬌。」鍾璇輕輕地在她頸項上咬了一口,「我是說在床上的時候。」
陳靜冷不防被咬了一口,整個人都驚了一下,緊接著又聽到鍾璇這麼有深度的發問,之前被驚得跳慢了半拍的心臟這時立刻加速了好幾倍。
「就……那樣啊,還能怎麼樣。」陳靜明知道鍾璇問的不是那個意思,但她偏偏就忍不住臉紅,她的臉一紅,鍾璇本沒有那個意思都立刻想到了那個方面。
「你臉紅什麼?」鍾璇壞笑起來。
「熱。」陳靜抬手在臉邊扇了扇,「你別老挨著我,不覺得熱嗎?」
「不覺得,空調的溫度滿低的。」鍾璇非但不挪開,還把人抱得更緊了,耳朵貼在陳靜的胸口,聽著從胸腔里發出的急促的心跳聲,忍不住愉悅地彎起嘴角。
「小靜你是不是害羞了,想歪了是吧。」
「是你的用詞有問題,有誤導傾向。」
「我沒想到我的用詞會有誤導傾向,我多純潔的一個人,只會偶爾撒撒嬌。」
陳靜伸手捏她的耳尖:「你偶爾的時間還挺長的。」
鍾璇腿一抬,直接壓在陳靜腰上,生生抱出一個藤纏樹的姿勢。
「你怎麼在我面前這麼靦腆,在古小姐面前卻那麼奔放?」
陳靜愣了愣:「我在她面前怎麼奔放了?」
「你對她又是『親愛的』又是『寶貝』的喊個沒完,還摟肩搭背抱腰!」鍾璇哀怨地控訴,「你怎麼不對我也放一下?」
「對你放一下什麼,冰冰嗎?」
「放浪形骸。」
「……你就是這麼教小朋友的嗎,鍾老師。」
「我教的是體育又不是語文……」鍾璇把臉埋在她胸前,悶聲悶氣的嘀咕。
「看來還真不能讓體育老師教語文。」陳靜的胳膊被鍾璇勒得都快麻了,使了很大勁才抽出來,「你是打算這一晚上都這樣壓著我嗎?」
鍾璇抬起頭,下巴一下子戳在了陳靜心口上,陳靜渾身一激靈,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叫喊:「別……別戳我,癢死了。」
鍾璇沒防備陳靜會突然扭動,牙齒一下子磕到了舌頭上,疼得她差點沒當場飆淚。
「嘶,舌頭要斷了。」鍾璇捂著嘴巴滾到了一邊,「這段時間都沒辦法和你法式熱吻了。」
陳靜本來還很擔憂地湊過去看她,聽到她後半句話,馬上擔憂不起來了:「話說得這麼溜,看來舌頭沒有斷。」
「沒斷也很疼啊。」鍾璇轉過臉來,手還捂著嘴巴,露出兩隻含著淚花的濕漉漉的眼睛,小動物一樣楚楚可憐。
陳靜最受不了這種小動物的眼神,心立馬就軟了下來,捏著她的下巴示意她張嘴:「我看看舌頭有沒有腫起來。」
鍾璇咽了下口水,喉嚨都是鐵腥味,她把舌頭伸了出來讓陳靜看,還忍不住一直抽氣。
「好像有點嚴重,我去問一下古小姐有沒有西瓜霜噴劑。」
陳靜剛想坐起來就被鍾璇按住了:「不用那麼麻煩,你幫我舔一下傷口就行了。」
「我的口水又不能消炎止痛。」陳靜笑道。
「能別這麼破壞氣氛嗎。」鍾璇大著舌頭可憐巴巴地道,「我現在受傷了啊,主人,你都不安撫我一下嗎?」
陳靜:「……」你還敢說你不是在撒嬌嗎。
鍾璇繼續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靜:「舌頭好痛啊,主人,你要袖手旁觀嗎,我要成為一隻沒有人疼愛的棄犬了,嗷嗚嗷嗚。」
陳靜:「……」
真是夠了。
「舔一下你就不會再發神經了是吧。」
陳靜簡直拿她沒辦法,只能順應她的要求,息事寧人。
鍾璇立刻滿面期待地看過來,雙目猶帶淚光,特別閃閃發亮。
陳靜撐起身子,以壓倒性的姿勢慢慢貼向鍾璇,嘴唇輕輕地印在她的唇瓣上。
陳靜原本打算點到即止地敷衍一下就算了,但沒想到彼此的嘴唇相碰觸的瞬間,她竟感到有股電流猛地竄進心臟,電得她七縈八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鍾璇只覺得陳靜像一條沒有骨頭的蛇,軟軟地貼上來,把所有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但她沒想過將陳靜推開,反而圈住她的腰,將她抱得更緊。
陳靜的嘴唇像被女巫下了魔咒,牢牢地吸引著她,讓她一刻都不願放開,只想更熱烈地纏綿,更深情地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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