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回來的時候,dave已經走了,離開時的偽裝讓陳靜震驚了很久。
「他來的時候也是那樣的裝扮。」三個人吃晚飯的時候,萬莉提起了dave的變身,認為那是一種美,「不過這樣打扮和不打扮的回頭率是一樣高的吧?」
陳靜回味了一下dave的瞞天過海打扮,煙熏妝加一頭長直黑的假髮,上身穿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掛了好幾串銀鏈子的黑色無袖皮衣,下身搭配滿是破洞的磨砂牛仔褲,簡直去到哪裡都鶴立雞群。
「雖然還是引人注目,但不是成功的沒有被發現嗎,有時候就是需要兵行險著。」
林醫生抿了口湯,淡淡地道:「我怎麼覺得他只是改不了臭美的習慣。」
陳靜:「……」
以往四個人同住,陳靜感覺就跟讀大學時住宿舍一樣,只是集體食宿。但現在鍾璇不在,屋子裡的人變成單數,感覺就變得鮮明起來。
自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林醫生和萬莉還處於熱戀期,相互之間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都透著濃情蜜意,連身邊的空氣都藏著甜味兒。
陳靜還是頭一回成為別人的電燈泡。
吃完飯後,陳靜主動攬下洗碗的任務,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萬莉搶去了:「要不你去陽台給那些植物澆水吧,順便收一下衣服。」
陳靜其實沒有嬌生慣養到連洗個碗都不行的程度,相反,陳靜年紀輕輕就背井離鄉,獨自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家務雖然做得不好,但卻做得不少。有時候她自己也會感慨,做家務也是要看天分的,像她做了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偶爾還能摔破幾個碗,誰都以為她十指纖纖,從來不沾陽春水。
「她倒是挺疼你的。」林醫生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語調平平,聽不出喜怒。
陳靜笑笑,走去陽台澆花:「她把我當姐姐,孝順長輩而已。」
林醫生吃飽了撐著,對電視節目又沒有興趣,便跟在陳靜身後出了陽台。
「你放心,我不會隨便吃醋。」林醫生雙手環胸靠在陽台門邊,看陳靜在噴壺裡裝滿了水,然後跟玩水槍似的對著陽台上一字排開的綠色植物一通掃射。
「好玩嗎?」林醫生問。
陳靜玩得起興,笑著點頭:「挺好玩的。」
「不是問你這個,是問你這幾天在k市過得怎麼樣。」林醫生看到她替盆栽澆個水都能像個孩子那樣興奮,不由莞爾。
「在k市也挺好玩的啊。」陳靜調了調噴嘴的鬆緊,繼續噴灑,一邊噴還一邊低聲的哼歌,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林醫生不像一般女人那樣小心眼兒,暗地裡盼著情敵過不好,她燒香拜佛都希望陳靜的小日子過得滋潤滿足,只有情敵被滋潤了,她才無後顧之憂,可以全情投入地去滋潤萬莉。
「鍾璇故地重遊,有沒有想起些什麼?」林醫生也就是隨便問問,像鍾璇這種腦部接二連三受到撞擊的人,沒變成白痴已經很好了,恢復記憶簡直就是奢望。沒想到陳靜轉過身來,眯縫了一下眼睛說:「我正想問你這事呢。她現在能想起一點點以前的事情,但很零碎,也不怎麼連貫,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恢復得更快?」
林醫生驚訝過後還真就很認真地想了一下,但她從來沒處理過失憶症的案例,不好發表太多言論,只能道:「我可以幫她試試針灸,至於效果如何,還是要等針過了才知道。」
「要把針扎腦袋上嗎?」陳靜聽說過針灸,但了解不深,印象僅限於古裝戲裡面見到的場景,一般還會有個武林高手幫被針的那個人運功,然後就有縷縷白煙從那些針孔里不斷往外冒,最後千篇一律地吐出一口老血。
林醫生斜睨了陳靜一眼,難道碰上可以鄙視情敵的機會,林醫生得瑟得嘴角都要翹上天了。
「什麼扎腦袋,是扎穴位,腦袋是能隨便扎的嗎?」林醫生盯著陳靜的腦袋看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要試試嗎?」
陳靜拎著水壺的手一頓:「我?」
林醫生走過去,伸手在她的後頸處按了幾下,手指很有節奏地一起一落,陳靜頓時覺得有種說不出口的舒服。
「你的頸椎很僵硬。」林醫生又在陳靜的脖子上捏了幾下,「有感覺嗎?」
「這一下怎麼特別痛?」陳靜都想哭了,她從小就怕痛,所以感冒發燒從來不肯去醫院吊鹽水,就是怕被針扎。
「你的頸椎有點問題,白領都有這種職業病。平常試過頭暈嗎?」林醫生也有職業病,遇到陳靜這樣的亞健康人群,特別是顏值又高的人群,就特別躍躍欲試,想按又想摸。
陳靜放下噴壺,慢慢轉動了一下脖子,馬上聽到了咔咔聲,林醫生不說她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還真感覺脖子很僵硬。
「頭暈倒沒有,不過你能幫我松松嗎?先旨聲明,不要扎針。」
林醫生揚了楊眉,拍拍她的肩道:「走,上我房間。」
萬莉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里沒有人時不禁有點奇怪,她想起自己讓陳靜去給盆栽澆水,便信步走出了陽台,結果那裡還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屋子就這麼點地方,不在客廳,不在陽台,只能在……
三個臥室的門都虛掩著,唯一有燈光從裡面透出來的,就是林醫生的……糾正林醫生和她的那間。
客廳的電視機開著,音量有點大,以至於剛才萬莉一直沒有留意電視節目外的另外一些……雜音。
「剛開始可能會有點痛,但習慣之後會變得很舒服。」林醫生在陳靜的風池穴那裡使了點勁兒,馬上便聽到陳靜壓抑不住的一聲□□。
「還是……不要了,真的很……痛!」陳靜從沒受過這種罪,幸虧是趴在床上,要是坐著的話,沒準就痛得跳起來了。
「你仔細感受一下,除了痛肯定還有一點別的什麼感覺。」林醫生聽到她喊痛,手指便停了下來,等她稍微緩過來後,便又開始按摩,「我要動了,你得先忍著,忍過了才會慢慢覺得舒服。」
舒服個鬼!陳靜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裡,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不要……不……嗚嗚……你別……」
「我都已經很溫柔了,」沒有一定力度怎麼會有效果,「你放鬆,別繃那麼緊,乖,放鬆。」原本林醫生是想坐在床邊動手的,但想到有些病人經不起痛,會直接爬起來走人,林醫生便也上了床,騎夸在陳靜的腰上,膝蓋抵著床鋪,沒有真坐下去,不會壓到身下的人。
「你就不能輕點……」
「我已經很輕了,就是知道你是第一次,我連動作都放緩了,你倒是給我放鬆啊。」
「……嗚」
兩人正在床上欲罷不能之時,一把聲音橫□□來:「你們……在幹什麼?」
林醫生轉過頭,視線直接對上了門邊一臉石化的萬莉。
鍾璇在不在家都不影響鐘媽的牌友找她去聯絡感情,而鍾爸每到中午都要回房間小憩一下,醒來後到附近的小公園裡找老頭兒下棋,於是下午美好的時光就只剩下鍾璇一個人在屋裡無聊的呆著。
鍾璇不愛百~萬\小!說,對電視劇也沒有什麼興趣,只能打開電腦看看新聞,上上微博,心裡一直估算著陳靜到站的時間,卻遲遲沒等到陳靜的電話。她善解人意地猜到萬莉去接人,一路上兩人肯定聊個沒完,便又開始計算陳靜到家的時間。
她本以為那通電話是慰藉相思的解藥,誰料掛了電話後,思念更綿長。
早知道在家這麼無聊,就跟陳靜回去算了。
可惜從來沒有早知道。
鍾璇瀏覽了十來分鐘新聞,沒發現有意思的,鼠標一下子滑到右下角快速啟動欄那裡,對著裡面的企鵝圖標頓了一下,雙擊點開。
自從有了微信後,鍾璇都很少上q,起碼失憶後很少上,手機里的q設置了自動登錄,但電腦上的這個卻沒有。鍾璇試了一下用陳靜的生日日期作為密碼,結果一次成功,順利登錄。
音箱裡響起一連串嘀嘀嘀的提示音,好幾個好友頭像都在閃爍,鍾璇一眼掃去,目光落在「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的粉色豬頭像上,覺得這網名取得挺有意思,便點開了看裡面的內容。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唷,上線了?什麼風把你吹上線的?
旋風小資:反正不是枕邊風。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噢,原來是枕邊空了2333333,寂寞深閨恨更長。要不要約?
鍾璇皺了皺眉,這個號連個備註都沒有,應該不是認識的朋友,說不定是一時錯手才加的陌生人。
不過,對失憶的她來說,朋友也如同陌生人。
反正只是消遣時光,和誰聊不是聊。
不過……鍾璇複製了那句「寂寞深閨」擺渡了一下,沒文化,真可怕。
旋風小資:我對阿姨沒興趣。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怒,誰是阿姨?
旋風小資:除了阿姨誰還會看瓊瑤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你不看你怎麼知道那是瓊瑤的詩?你才阿姨,還說我。
鍾璇起身到廚房倒了杯水,想想又打開冰箱拿出一個檸檬,切了幾片放進水裡。
這兩天成功地讓陳靜染上了檸檬的味道,酸酸甜甜,倍兒誘人。可惜現在真的是「寂寞深閨」,只能喝點檸檬水望梅止渴。
重新回到電腦前,鍾璇發現那朵多情的油菜花接連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鍾阿姨,你生氣了?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算了,不逗你了,看在林的面子上,原諒你喊我阿姨。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聽說你跟陳靜去旅行了,感情聯絡得怎麼樣?
鍾璇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朵油菜花居然還是個熟人。
旋風小資:你是誰?怎麼有我的號?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納尼?就算是二次失憶,我也有跟你重新認識啊。
旋風小資:別廢話,誰,說!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我就是住你對門那個美女啊,在你還沒二次失憶之前我到過你們家吃飯,當時相互都加了號好嗎。
鍾璇仔細回想了一下,吃飯那次是肯定記不起來了,但對門的確住了個林醫生的朋友,只是鍾璇深居簡出,頂多在樓道口和她碰見過一兩次,真沒什麼印象……不過她卻對那人的名字卻記憶猶新。
只是……黃花菜和油菜花到底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愛不是靠培養的,愛是要做出來的。
旋風小資:……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你和陳靜那麼慢熱,我看著都著急。
鍾璇心想,關你什麼事啊,管得真寬,你自己都還單著呢。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旋風小資:怎麼幫?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我有神仙水,純天然無污染植物精華,只需一小瓶,烈女變狼女,並且已經有了成功的案例。
鍾璇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在對話框上打下了一行字:什麼成功的案例?
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這涉及到客戶,恕不奉告。
旋風小資:林醫生?
一分鐘後,我是一朵多情的油菜花的頭像變成了灰色。鍾璇捂著嘴唇吃驚不已。
她本來只是隨便猜猜,沒想到一下子就蒙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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