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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陳禹殺了賀卓,頗得趙正青睞,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仿佛看見了自己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心狠毒辣之徒。趙正想,如果他只是要靠著自己來獲得地位跟權力的話,他不介意成全,但就今天的事情而言,他好像把陳禹想得簡單了點。
溫衡就站在一旁,見趙正臉色深沉,多有變化,道:「主公,此乃天賜良機,須速速行事,只要剷除了呂海跟那幾位冥頑不靈的老臣,朝中政權盡皆在手,到那時便能廢帝立威,攜天子以令諸侯,掌天下之柄。」
趙正道:「我不是擔心那幾個老傢伙,而是這個陳禹讓我有些捉摸不透,當初把他留在身邊,以為他是個識時務者,但今天他好像有意要幫呂海那群人掩蓋此事,此人城府頗深,要不要殺之以除後患?」
溫衡道:「此人有功,還殺不得,否則天下人皆會對主公您望而卻步,恐難有效命者,於大局不利。」
趙正擔心道:「不殺的話,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溫衡道:「也不是不能殺,但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如就將司徒府的事交給他來處理。」
聞言,趙正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陰冷的弧度,道:「好,今晚去給呂海祝壽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到時候,如果陳禹膽敢有所異動,就讓他一起去陪葬吧。」
溫衡領命而去,走後,趙正就讓人把陳禹給叫了過來。
陳禹不怕這會趙正殺他,因為他算得上功臣,如果死於非命的話,那麼今後就沒有幾個人敢為他賣命了,這一點趙正要是不明白,溫衡也會提醒他的。
入堂後,陳禹下跪行禮,道:「主公,屬下知錯,差點誤了大事,還請責罰。」
趙正笑了笑,道:「罰是肯定要罰,但眼下就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了?」
陳禹叩首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正拍案道:「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今晚呂府辦壽,你替我去給司徒大人送件賀禮吧。」
走到了這一步,陳禹也只能咬咬牙的答應下來,呂海自掘墳墓,一世英名竟毀在了小人手裡,算得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怪不得他。
是夜,司徒府張燈結彩,門庭若市,好不熱鬧,為了掩趙正的耳目,呂海可是把相關跟不相關的人都給請了過來,府中笙歌鼎沸,鼓樂齊鳴。
作為在洛陽城內舉足輕重的大官,這樣的場面可謂正常不過,但是對於一生清貧的呂海來說,卻是相當浪費,要不是因為趙正,今天只需一碗長壽麵便也足矣。
宴會進行了一個多時辰,賓客們相繼離場,留下來的就蔣晟、管文、辛全等人,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堂。呂海讓劉氏在前院招呼著,自己去與之相會,吩咐了誰也不要打擾。
呂海將勤王詔書拿了出來,道:「詔書我已擬好,諸位大人還請過目,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只需在上面畫押即可,明日早朝過後,我會親自交與陛下蓋印,如此,大事可成矣。」說完,便將詔書傳給了太尉蔣晟。
蔣晟看完後,思量道:「楊成乃一猛虎,這詔書怕是要放虎歸山啊。」
呂海擺手道:「無妨,楊家用了三代才修了忠義之名,如果他敢造反,豈不讓天下人皆畏之心寒,豈不讓楊公於九泉之下蒙羞嗎,再者說,楊家一直都被朝廷有所忌憚,今發詔書請其勤王,此乃天大恩賜,他們應該感激才是。」
蔣晟點了點頭,便在詔書之上畫了押,隨後將要傳給管文之時,門外頓然響起了嘈雜聲,令得眾人翹首相望。
呂海道:「諸位且先稍等片刻,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呂海走到門口的時候,聲音全部都靜了下去,他滿懷疑惑的打開堂門,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只見門外甲士林立,手中刀劍寒光凜凜,為首兩人,一陳禹,一溫衡。
溫衡假惺惺的作揖行禮,道:「司徒大人,在下奉司隸校尉大人之命,特來獻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著,側過頭一看,故作驚訝道:「呦,幾位大人也都在這呢。」
呂海沉聲問道:「深夜帶兵擅闖司徒府,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溫衡笑了笑,捋著兩撇山羊鬍,道:「想幹什麼難道司徒大人您不清楚嗎,聽說您老外結諸侯,內合權臣,欲興兵伐,反攻都城,裡應外合,黃袍加身,這可是要謀反吶,大逆不道啊,趙大人身為司隸校尉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話音剛落,兩名甲士就抬了一箱書信過來,道:「大人,這是從書房內的密室里搜出來的,皆是同各路諸侯之間來往的密函。」
溫衡接著道:「漬漬漬,您看看…您看看,我可沒有冤枉您吧,證據確鑿,司徒大人還有何話可說?」
呂海的臉色青紅一片,非常難看,司徒府的密室只有他跟管家兩人知道,就是劉氏他都未曾告知,今天溫衡把這個窟窿給捅破了,明顯府中就有內奸,只不過他不相信這跟了自己半輩子的老管家竟然會出賣他。
溫衡命令道:「拿下。」
甲士上前,押住呂海。堂內的幾位大臣皆懼而不敢言,唯太尉蔣晟怒髮衝冠,指著溫衡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當朝司徒,豈是你們三言兩語,說抓就能抓的?」
溫衡昂首道:「謀逆之罪當夷九族,凡有染者,同罪並誅,蔣太尉不會也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吧?」
蔣晟皺著眉頭,雖義憤填膺,可事情卻已敗露,趙正絕對不可能放過呂海的,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反而會引火上身,倒不如留得青山,以圖後事,咬咬牙忍下,沒再多說什麼。
溫衡冷的一笑,點了幾名甲士,吩咐道:「你們幾個給我進去搜。」
甲士領命而去,不會,一人將呂海的勤王詔書拿了出來,呈到溫衡面前,眾人見了臉色皆變。
溫衡攤開一看,隨後望向了蔣晟,示出詔書,指了指上面的畫押之處,道:「來人吶,把蔣晟一起拿下。」
呂海喝斷道:「撰寫詔書、聯合諸侯皆我一人所為,要殺要剮衝著我來便可,與他人無關。」
溫衡哼道:「你是主謀,他是同夥,誰都逃不掉。」
呂海怒的掙開了兩名甲士,大叫一聲:「我今天跟你拼了!」說罷,即從腰間抽出配刀匕首,上前兩步刺向溫衡。
未曾料到如此變故,溫衡大驚失色,只見得寒光撲面而來,腳步急退間,竟是跌坐在地,一眾甲士皆怔神忘救,只聽他大叫一聲:「陳禹護我!」
呂海一下落空,接著再刺,眼看就要得手了,卻被兩邊護衛及時攔下。
溫衡怒吼道:「給我殺了他!」
左右四人一同揮刀,連砍呂海數十下,直砍得他是鮮血淋漓,面目全非,那幾位老臣見狀,無不心驚膽寒,瑟瑟發抖,有甚者當場暈厥。
溫衡的臉上濺了不少的血花,看起來甚是猙獰,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拿過旁側甲士手裡的刀來,瘋了似的又在呂海的屍體上捅了幾下,口中直叫道「想殺我啊…殺我啊…老匹夫…有本事你殺我啊!」。
解了心中這口惡氣後,溫衡隨手將刀一扔,抹了把臉,睨視陳禹,目若刀光,道:「太尉府的你來解決,一炷香之內,我不想看到裡面還有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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