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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丑時,天降大雪,寒風凜冽,嗚咽的咆哮著,似在悲戚著那無處埋葬的忠魂義骨,司徒府加上太尉府千百口人,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東門處,二十壯士慷慨赴死,何等壯烈之景,令陳禹心中感慨萬千,長嘆一氣。
事後,陳禹將其中一人的頭顱砍了下來,懸於馬前,拉著載有蔡桐的車駕回到了太尉府。
趙正已經率領人馬在府外等候多時,見陳禹歸來,緩緩走上前去。
陳禹遂下馬行禮,道:「屬下拜見主公,此乃太尉府長史、河間太守之子蔣安的人頭,已在東門處為我手刃之。」
趙正挑眉「哦」了聲,探過去瞧了瞧,他不認得蔣安,但知道東門剛剛發生了場廝殺,亂黨盡數被斬,所以這顆人頭是不是蔣安的根本不重要,因此倒也不疑,笑著扶起了陳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做的不錯,該賞,你想要什麼跟我說說。」
陳禹本要拒絕,但想到了身後車駕中的蔡桐,心生一念,請道:「主公,身後車馬之中乃是蔣安的妻子,想請主公將此人賜予在下。」
趙正挺聽後不由大笑,應道:「好,准了,此外再贈你黃金千兩,綢緞百匹。」
陳禹叩謝領賞。
回到府中已經寅時一刻,滿城腥風將在明日太陽初升之時化作一場血雨席捲洛陽,趙正就是那片雷暴烏雲,他會促使這場雨下得更大更猛,在蔣安回到河間起兵的這段時間,帝都終成煉獄,而陳禹也將深陷其中。
此時夜深人靜,陳禹也不必多加掩人耳目,下馬行至駕前,拱手作揖行禮,道:「夫人,在下剛才實是迫於無奈,如有冒犯,還請多加見諒,夫人便在府上安心居住,我陳禹一日不死,便會護你周全。」
蔡桐回道:「多謝陳統領了。」
她的聲音很是淡然,就像是平常時候的禮尚往來,心性非常之沉穩,不像是剛剛才經歷過鮮血跟死亡的樣子,據陳禹所知,她也不過二十出頭,書香門第,溫文爾雅,竟也如此膽識過人,令其油然而生幾分敬佩。
陳禹喚來兩名侍女,道:「好好服侍夫人,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若敢有所怠慢,小心腦袋不保。」
侍女們嚇得不輕,噤若寒蟬,連忙應是。
公元189年,順寧元年,十二月末,趙正早朝入宮,上書千字文,以謀逆之罪定呂海、蔣晟誅夷九族,文武皆驚,天下震怖,又以幼帝無能,妖后亂政之名,將林新廢為弘農王,遷住永安宮,迎沛王林宴入京登九五之位,延用年號順寧。
沒了呂海,百官群龍無首,莫有敢言者,擔心落得滅族之災,只得任由趙正擺弄朝堂,跪受而迎。
林宴登基後,趙正自封太師,大權獨攬,封溫衡為蘭台御史,領京兆尹,封張肅、孔攸為左右中郎將,封許埔為虎賁中郎將,領執金吾,封陳禹為中宮校尉,掌宮中宿衛之事。
除此之外,其餘人等也皆有賞賜,又經溫衡建議,提拔了些許名流,雖說都是些不堪大用的廢材,但是為了穩固政權,少不了這些人的支持,對於這種給點好處就能對你搖尾巴的狗,趙正從來不會吝嗇手裡的骨頭,他們啃得動,是因為他賞的,萬一有天敢對你齜牙咧嘴了,隨手就能一棍子打死。
待完全掌控了洛陽跟朝廷之後,趙正便開始修建自己的府邸,比他在咸陽時的那座還要華麗氣派,而銀兩都是他從民間搜刮來的,其中以富商跟地主為大多數,敢有不從者,皆以莫須有之罪抄家,引起了極大的民怨,但是無人敢反,也沒有實力去反,只得趕緊逃離京城。
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洛陽人口銳減數十萬之多。
不僅如此,為了充盈自己的府邸,趙正幾乎將皇宮之中的稀奇珍寶都給搬了過去,甚至殃及後宮嬪妃,但凡有些姿色的,就算是宮女他都沒有放過。他在宮中揮霍無度,國庫空了,就以剿賊的名義出兵掠奪,屠戮百姓。
時有安遠將軍鄒定,怒於趙正非人哉,聯合屯騎校尉束安、公車司令柴坊,夜伏司馬門,欲刺趙正。這司馬門乃皇帝馳道,只有天子才有資格通行,趙正藐視於天,目無王法,常常以此為樂。
那天,趙正外出打獵歸來,經司馬門回府,柴坊攔道下跪,呈上書信,奏朝中官員私通之罪。趙正讓柴坊近駕表奏,他觀其眼神狠厲,料是有不軌之心。果不其然,奏章中藏有匕首,柴坊藉機刺殺,怎料趙正早有警戒,反被一把制住。
見事情敗露,柴坊大聲一喊:「順天應命,除賊衛道。」
兩旁衝出鄒定、束安,各帶刀甲十數人。趙正抽刀斬柴坊於車前,斥道:「就憑爾等,安能殺我?」
雙方人馬刀來劍往,廝殺一片。
鄒定亂中突圍,直奔趙正車駕,此時,宮門外湧入了數十騎,乃許埔救駕前來。
許埔瞧著鄒定,怒目而視,喝道:「匹夫,休傷吾主。」
皺定哪管得了他,一劍刺中趙正的胸膛,只聽「噔」的一聲脆響,劍身竟應聲而斷,驚時,許埔飛馬趕至,大刀起落間,砍下了他的首級。
趙正知道這宮裡面有很多人想要置他於死地,所以他的內甲從不離身,甲為金蠶絲所扁,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他。
許埔下馬跪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太師責罰。」
趙正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淡然道:「無妨,你去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
當陳禹匆匆的趕到司馬門時,馳道早已屍橫遍野,這三人中,他與柴坊相識最久,也是第一個相信他並非是個為了貪圖榮華富貴而不擇手段的人,可謂英雄相惜,如今見他倒在血泊之中,即將落個暴屍荒野的下場,不禁心生愴然。
強忍著心裡的悲傷,陳禹下馬行至趙正車駕前行禮,道:「屬下拜見太師,因宮中禁衛失職,鬧出賊人,驚擾大駕,實在罪該萬死。」
趙正道:「葉子我都除掉了,這根…你就去幫我拔了吧。」
陳禹是跪伏在地,面朝地下,別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臉色是有多麼的陰沉,但語氣卻沒有多大變化,問道:「屬下愚鈍,還請太師明示。」
趙正看著陳禹,面帶厲色,冷冷一笑,道:「這幾人你應該認識的啊,他們都是太后的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教我如何安心?」
陳禹諫道:「恕屬下斗膽一言……」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趙正打斷:「你什麼時候敢這樣跟我說話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就乖乖的去辦,不要在我面前妄言,誰借你的膽啊?」
陳禹咬碎了牙,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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