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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縣一帶多為丘陵山地,因此有不少山賊強盜在此落草為寇,附近村莊深受其害,更有甚者連軍隊物資也敢動心思,南陽太守賈啟為此頭疼不已。張徹上任縣令後,剛到府衙便聽聞東邊戴莊附近有山賊出沒,於是馬不停蹄的帶著夏侯欽跟吳瑁直接殺了過去,生擒賊寇二十餘人。
張徹安撫好百姓後,率兵將賊寇押回雉縣,縛其手腳,懸吊於城樓之上,此時正逢夏季,陽光毒辣,皆苦不堪言。
三日後,張徹命士兵提上兩桶水,前去看望那些賊寇。這些人經過幾日來的暴曬,膚色又紅又黑,嘴唇乾裂,渾身刺痛難忍,已臨瀕死之狀。
張徹將人都給放了下來,道:「想吃飯,想喝水的,現在就把山寨的位置報給我,如若不然,那我就吊到你們變成一具乾屍為止。」
時191年,建平元年,八月十七,張徹命夏侯欽下榜招募壯丁,共得民兵四百餘人,分三路進攻,僅半個月便突擊了大小山寨二十餘處,抓獲山賊千餘人,斬首百餘級,繳錢糧輜重數萬石。九月,張徹上表賈啟,犒賞士兵。同月,張徹命工匠打造千副鐵銬,將抓獲的賊寇縛住手腳,分批發配開墾農田,表現好的有賞,表現差的受罰。正逢十五中秋佳節,張徹開倉施粥賑糧,凡無家可歸者,皆可到府衙來吃飯,是夜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百姓口口聲傳,讚頌不已。
第二天早晨,夏侯欽同吳瑁到後院來找張徹,告其吳奉昨夜病死於鄴城的消息。
正在練劍的張徹聞言,出劍動作頓止,臉色一沉,收回了招式,道:「冀州也將淪陷了,陳禹僅用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平定北方,此人太過可怕了。」
夏侯欽冷哼道:「這傢伙自己沒幾分本事,就會靠女人,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張徹道:「正因為這樣,才足以證明此人的不凡之處,如果將來我們完成了與子墨的約定,免不了要有跟陳禹正面對抗的一天,到時候可別輕敵。」
夏侯欽跟吳瑁拱手稱是。
這會有下人到後院來,道:「稟縣令,大公子到。」
張徹吩咐道:「把大公子迎到正堂好生招待著,切勿怠慢,我換身衣服就到。」
下人應聲退去。
吳瑁斷言道:「這大公子突然到訪,怕是南陽出事了。」
張徹換好衣服後就匆匆的趕去正堂會見來客,到時一看,來的還不止賈和一人,隨行有南陽主簿董敘及其子董軍和陸瑜、郭琰、金由等心腹者。夏侯欽一想到這些人曾經密謀要害張徹,不覺胸中怒火升騰。吳瑁見狀,拉住夏侯欽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衝動。張徹一一相拜過後,請眾人入席,大公子居首位而坐,其餘分席堂下兩側。
賈和舉杯道:「此地賊患縱橫,已困擾南陽許久,不想張賢弟才到雉縣上任月余便已將其連根拔起,我是不得不佩服啊,當替南陽百姓敬你一杯。」
張徹恭謙道:「大公子過獎了。」
飲罷,董敘又舉起了酒杯,起身敬張徹道:「張縣令,先前老夫有所得罪,幸得張縣令心胸寬廣,不計前嫌,老夫愧疚已久,早早便想登門謝罪,但是聽聞張縣令正忙於除賊,故而不敢冒然打攪,今隨大公子而來,就是想當面表示歉意。」
張徹亦是起身相敬,道:「董主簿言重了,您為荊州鞠躬盡瘁,晚輩甚為敬仰,我雖死而不足道惜,公若亡則棟樑倒矣。」
兩人飲罷,郭琰、金由、董軍相繼再敬。張徹各飲一杯,坐下時,看向了末位處的陸瑜,此人面帶微笑,見他看去,只是輕點了下頭,靜坐不動。
賈和見狀,責問道:「文山,為何不與張賢弟共飲一杯啊?」
陸瑜朝賈和拱手作揖,道:「在下想問張縣令幾個問題,問完再喝也不遲。」
張徹做請道:「陸先生有話儘管說來。
陸瑜便問:「聽聞冀州軍大敗,吳奉病死於鄴城,對此張縣令有何看法?」
張徹回道:「吳奉此人,野心有餘而能力不足,早晚有此一敗。」
陸瑜又問:「陳禹得北方之地,是否會再南下攻取中原?」
張徹回道:「陳禹挾天子以令諸侯,若不臣服,必為所取,他早已將天下視為己有。」
陸瑜再問:「中原若失,陳禹將無可匹敵,荊州門戶與之正面相對,到時張縣令認為是戰是和?」
張徹回道:「在下人微言輕,不能決斷,但不管是戰是和,我們三兄弟都願攜有志之士與國賊戰至一兵一卒,絕不投降。」
陸瑜終於是舉起了酒杯,道:「在下敬張縣令一杯,在這諸侯並起、鷹視狼顧之年,竟還有人肯為大凌拋頭顱灑熱血,可敬可佩。」
賈和終於得到了張徹的答案,甚是滿意,又舉杯同他一飲。酒過三巡,眾人笑談之間,有南陽校騎慌忙來報,說是賈啟病危,請大公子跟張徹速速去見。張徹聞言,心頭猛的一顫,他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當賈和跟張徹趕到南陽時,天色已暗,兩人下馬後,直奔臥房而去。此時房內僅有賈宵、心腹內侍和賈啟的正室冉夫人。賈宵見張徹竟然真的敢來,暗中冷笑。
賈啟現在臉色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跟兩個兒子了吩咐幾句之後,便將屋內的人都給揮退,只留下張徹跟內侍二人。
內侍將賈啟扶正坐在床上,隨後取來南陽印綬,侯於旁側。
賈啟道:「賢侄,我已經命不久矣了,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一事相托,還望賢侄莫要推辭。」
張徹跪拜道:「若是侄兒力所能及,定當在所不辭。」
賈啟道:「我希望賢侄能夠擔任南陽太守一職,這是太守大印跟江夏和南郡的虎符,從今往後,你就是荊北之主,三郡文武奉你號令,三軍兵馬任你調動。」
張徹看著賈啟,道:「是否連叔叔都覺得侄兒心懷不軌,若是如此,侄兒願以死明志,不再讓叔叔有後顧之憂。」
賈啟道:「那賢侄便與叔叔說個實話,我那兩個兒子,誰可承此家業?」
張徹一拜,回道:「叔叔可看吳奉下場如何。」
賈啟心中瞭然,閉著眼睛輕嘆口氣,問道:「那宵兒如何安排啊?」
張徹回道:「讓二公子去守南郡,荊北三郡互成鼎足之勢,可安矣。」
賈啟不解道:「為何是南郡,而不是江夏?」
張徹答道:「南郡臨近荊南,一旦王淼來攻,大公子必往救之,如此的話,興許二人便能化干戈為玉帛,若在江夏,侄兒怕二公子到時會受人挑唆,陷大公子於不利。」
賈啟輕輕的點了點,鄭重道:「人是你自己挑的,叔叔希望你能輔佐好和兒,護一方百姓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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