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第八十三章:陽邑坡 虎嘯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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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回了長子後，羅單率三千輕騎東出朝歌，趁林廣跟吳奉在白馬城僵持之時，偷襲其駐酸棗的大營，此戰若勝，則林廣必亡矣，而他也將坐擁中原腹地。行軍兩日，軍隊抵達一山間峽谷之中，忽而間狂風大作，折斷數面旌旗，隨之大霧瀰漫而來，戰馬恐懼嘶鳴，蹄間亂踏，不受掌控，有落馬者數十人，傷有輕重不等。

    溫衡諫道：「主公，妖風凌亂，鬼霧繚繞，此出師不利之大不詳兆也，還是退回去吧。」

    羅單冷哼一聲，道：「今日不取豫州，將再無時機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眾將士聽令，繼續前進。」

    軍隊緩行有近百米，兩側山間隱隱傳來雷滾聲動，不等看時，十數塊巨石轟然砸下，死傷者有近千人也，皆血肉模糊。羅單心驚不已，拉住坐騎，不敢再進。

    溫衡問校騎道：「此乃何處？」

    校騎答道：「此雲夢山鬼谷之地。」

    溫衡大驚，對羅單道：「仙人阻路，必有緣由，請主公速回上黨。」

    羅單從言，引兵而回，此間，風止而霧散，眾皆謂之奇也。剛到上黨，有流星馬報來，言說：陳禹奇兵突襲晉陽，時城中守備不足，已失。羅單急問羅明瑛如何。報說：羅明瑛引殘兵退到了陽邑，請兵支援。羅單鬆了口氣，暗道：若非仙人相救，我妹妹性命休矣。遂命百里徵引兵一萬前去支援。

    報至晉陽，司馬棋玉聞羅單竟然回來了，忙叫霍遠前去追回裴石，令其在瀟河紮營，莫打陽邑。

    陳禹不解道：「軍師天算竟也有失，莫非這羅單身旁有高人相助？」

    司馬棋玉問校騎，讓將事情經過盡數說來。校騎將羅單在鬼谷的遭遇詳細說道。聞後，司馬棋玉明了一笑，命其退下。陳禹倒還不解，問來緣由。原來當年宋懷曾七上雲夢山請鬼谷輔佐皆被拒之門外，後鬼谷門人江機輔佐武帝成就西蜀霸業，宋懷因此懷恨在心，舉兵四十萬上鬼谷屠山。武帝趁機抄其後路，發兵豫州。連連敗報，令宋懷不得已只能回防，於是鬼谷便欠下了武帝一個人情。武帝臨終前修書一封，言：若今後有林氏子孫蒙難，請鬼谷門人見之務必相救。

    隔天，陳禹發兵陽邑關，領精兵兩萬，鐵甲神弩兩千輛。此外還有司馬棋玉新發明的五十輛震天雷火車，射程在三百五十步到四百步之間，投擲高達五十尺，如果配上火油的話，數百以計之，足以在頃刻之間將一城變為火海，如此，城中百姓亦難以倖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司馬棋玉不打算去用。

    兵至瀟河大營，裴石、霍遠率兵兩千為先鋒，同羅單對陣於陽邑坡。陣前，羅單引馬而出，輕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不過一群手下敗將，亦敢妄圖我并州也？」

    裴石提刀驟馬馳出，叫道：「今日不僅要這并州，還要你的狗頭，逆反之賊，吃我一刀。」

    羅單相迎，交馬間，只見裴石大刀劈到，當時晃身側避而開，手中長槍急出，照面搠去。裴石翻仰閃過，回首拎刀揮圓。羅單攔槍截住，撞出一簇火星。兩合罷，各自回陣，抖擻精神，復而再戰。戰近四十合，霍遠來助，左右包夾羅單。又戰四十合，羅單尋著破綻，猛的一槍刺到霍遠面門。霍遠驚詫，拽緊韁繩往後拉住，以馬擋槍。羅單刺穿馬匹脖頸，霍遠當即棄馬摔落在地。羅單照地再刺，恰裴石趕到，揚刀攔住，遂棄霍遠，再戰裴石。又戰二十合，裴石單騎抵羅單不過，飛馬回陣。羅單下令掩殺，破敵上千，先鋒軍死傷過半。

    裴石、霍遠引敗軍回到瀟河大營，來見陳禹，一身狼狽，垂頭喪氣的。陳禹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懷，且羅單勇猛，當世無雙，絳河關一戰，八員上將都敵他不過，況只你們二人乎。」

    裴石請道：「明日我再戰他，必要勝之。」

    梁沖道：「裴將軍近幾日都在前線勞心勞力，不如稍作休息，讓我來會會此人如何？」

    裴石嘆了口氣，擺手道：「也罷，進川可要好好的替我揍他一頓。」

    第二天，羅單引兵到寨前叫罵。陳禹迎出，左側梁沖、司馬棋玉；右側裴石、霍遠，並駕排開。虎仕軍列陣在前，破軍龍騎列陣在後，黑甲纏身，大戟長槊明晃刺眼，氣若無邊之汪洋，勢如參天之太岳。

    羅單觀其陣勢，笑道：「陳定江，若非有我，你豈能走到今天啊？」

    陳禹亦大笑，道：「所言不差，沒有你羅單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長安城中，做趙正的走狗，受盡後世的罵名，所以我應該感謝你，讓我這美人計有處可施，這才得以逃出生天，想想你一世英名，竟毀於女子手裡，陳某心裡實在惋惜得很。」

    羅單慍怒，指罵道：「狗賊，只會呈口舌之能，有本事出來與我一戰？」

    梁沖引馬上前，道：「你還不配。」

    羅單問道：「話者何人？」

    梁沖回道：「廣陽太守，梁沖是也。」

    羅單輕笑道：「老子槍下不殺無名之輩，速速退去。」

    梁沖道：「今日過後，你將聞我名而喪膽也。」

    話下，躍馬挺槍，殺到了羅單面前，先手一槍取其心間，掠刺過去。羅單見其出手不凡，不敢大意，遂拉馬避開，欲迎還擊，卻見梁沖又是一槍襲到，便只再躲，連躲十數下，不由心驚其槍法之快，竟壓得他是毫無還手之力。裴石見得羅單抱頭鼠竄的樣子，心情暢快，拍手叫好。兩人你追我趕，你攻我閃，來去戰罷五十餘合，不分勝負，各自回陣。

    羅單戰意濃烈，朝梁沖叫道：「再來。」

    裴石見狀，下馬卸甲，半裸臂膀，親自操鼓擊至。梁沖躍馬再戰羅單，龐家槍法以迅猛著稱，靜若處子，動若雷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羅單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梁沖死死壓制，其章之精，其法之妙，非大成者不能如此。

    兩人從上午打到了日曬三竿，足足斗有三百餘合，不分勝負。羅單已是有些心急了，詐敗回逃。梁沖縱黑麒麟急趕上去，緊追其後。羅單見機使出回馬槍，刺向梁衝心窩，欲要將其逼退。梁沖閱遍天下武藝，豈能不識此招，早便閃開，反手槍出，扎其腰間。羅單明知沒有幾分把握，故而用力七層，好做迴避，怎料梁沖槍快出他所料，避之不及，也未盡受，被龍嘯劃開了個口，倉皇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