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輕輕點頭:「是的,去年殞命的女生,是我的學生,她的男友與你一樣,非要查出墜樓事件的真相,結果——」
「結果女生墜樓,成了第九個!」雪兒一臉堅定地判定道。
「不是墜樓,而是在校園的運動會上,撐杆跳的時候摔死的!」英語老師糾正起來。
「啊?撐杆跳摔死了?」我和雪兒張大了嘴巴,異口同聲驚訝道。
「是的,當時她跳起來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有落在墊子上,而是詭異地摔在了硬實的地面上,並且碰巧的是,頭磕中了一塊雞蛋大的礫石。
撞擊的力量似乎非常大,那塊礫石直接擊穿了她的頭蓋骨,進入到了腦子裡,令其當場抽搐殞命,仰望著天空死不瞑目!」英語老師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我深深吸口氣,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女生的男朋友呢?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查出墜樓事件的真相?」
英語老師低沉地搖搖頭:「那男生就在女生的旁邊,親眼目睹了她的慘死,當時就瘋了,現在在京源市精神病醫院裡。」
雪兒臉上露出惋惜之色:「真可憐,好端端的一對,就因為調查墜樓的事件而殞命。」說完轉向我,眼神中透露出複雜之色。
我當然知道她的意思,正色道:「別期望我放棄調查,小爺我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
她用手一指我的鼻子,厲聲起來:「那好,你趕緊搬出小樓,離我遠點!」
我忍不住哼笑兩聲:「呵呵,你怕啥啊?人家那對男女是戀人關係,我們是嗎?」
她撇撇嘴,不在搭理我,獨自吃起了悶飯。
英語老師又規勸起來:「上官,我希望你別因為一時好奇,將自己和雪兒置於危險境地,十年來我目睹了十個女生死亡,實在不希望再有下一個了!」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老師,你覺得有些事情只要不管不問,就能避免了嗎?調查的話還有阻止的希望,但是充耳不聞,只會有更多的女生遇害。」
她無奈地嘆口氣:「沒想到你會如此執著,先吃飯吧,菜都有些涼了」
動起筷子後,才發現桌子上的菜有些特別,竟然全是素的,不由得一陣愕然。
英語老師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我這十年來一直只吃素食,沒有照顧到你們倆的胃口,早知道還不如叫點外賣呢!」
雪兒邊海吃著,邊好奇地隨後問起來:「老師,你是素食主義者啊?」
英語老師苦笑了一下:「嚴格來說,不算是吧,主要是因為……因為娟子墜樓的那件事,自打那之後,不僅人的血不能見,連動物的也看不下去。
殺雞切肉或者宰魚的時候,總會產生幻覺,以為案板上被我切割的,是娟子的肉體,她不停地質問著我,為什麼要切她的肉,為什麼……
好幾次,都差點將自己的手指頭切掉,並且做出來的大魚大肉,也難以下咽,即便吞下去,也會吐出來,所以後來,我就不接任何觸血腥的東西了!」
說完之後陷入了沉默,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我用腳輕輕碰了下雪兒,對狼吞虎咽的她打了個眼色,示意打開話茬。
這丫頭還算不笨,清了清喉嚨:「嗯嗯,老師,我覺得素食好,健康、美味、天然,以後我也要向你學習,不吃,不對,儘量少吃葷腥,還希望你多教我幾樣拿手菜。」
英語老師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問題,包管讓你留住上官的胃,繼而留住他的心。」
雪兒嘟囔著嘴巴,委屈地解釋起來:「老師,我們不是情侶,不過是暫時合租罷了,早晚……」
…………
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暢談,氣氛也重新歸活躍,接下里的飯菜,仨人也吃得津津有味了。
吃飽喝足之後,我想起一件事,輕聲詢問起來:「老師,那……,十年來所有摔死的女生照片?」
她擦了下嘴唇:「放心吧,明天搜集好了後,我會轉交給你。」
「那就麻煩了,還有今天的午飯,多謝款待!我們也不打擾了,先回去了。」說完與雪兒一起告辭離開。
「你們要多小心一些,尤其雪兒,儘量不要去太高的地方。」英語老師在關門前又囑咐了一句。
走在大街上,我瞥了眼大大咧咧的雪兒,輕聲開口:「你覺得英語老師怎麼樣?」
這丫頭哼哼起來:「沒想到你愛好這麼廣泛,連熟`女都不放過!」
我將頭撇向另一側:「什麼跟什麼呀!我是問你她的性格脾性,以及剛才說得那番話。」
她眼睛上瞟,思索了片刻:「脾氣挺好呀,知書達理,剛才告訴我們那些是一片好心,不想讓我們步了第九個女生的後塵,雖然我們也不是一對。」
「沒有了?」
「還有什麼啊?」雪兒用狐疑的目光盯著我:「你一臉深沉的樣子,是不是有其它看法?」
「具體的不好說,總覺得英語老師怪怪的,似乎對我們有所隱瞞,還有,那張畢業照……」
「畢業照怎麼了?」雪兒十分好奇地追問。
「沒……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哼!你不就是害怕我將你的發現告訴小雅,讓你輸了賭注,幫我們洗一年的襪子嘛?小氣!」這丫頭對我鄙視起來。
「那倒不至於,關鍵是我有可能看錯了,拿捏得不准,告訴你的話徒增疑惑,還不如確定了再說。」
「不說拉倒,還找什麼藉口,行了,我也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接下來去哪兒玩?」
「還能去哪裡,去床上玩吧!」
「你——」雪兒用手指著我,嘴巴撅得老高,好像吃了多大的虧。
「想什麼呢,我是說回小樓睡覺,下午再出去玩。」
「不行不行!」她拽著我的胳膊,「今天秋高氣爽,最適合郊遊了,我已經看過地圖,市區東面樹木蔥鬱,還有一條小河,是最佳的選擇。」
說著揚手打了輛的士,也不顧我的反對,將我生拖死拽拉了進去。
見如此也只好作罷,在車上眯著眼打起了頓,直至被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吵醒——到地方了!
下車一瞧,仿佛進入了一片荒野之地,除了一條水泥路之外,兩側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再遠就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
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一些棒子露出尖端來,閃著明亮的黃色,猶如一塊塊黃金,很是吸引人。
當然了,更加吸引人的是路邊的楓葉,已然有了『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壯觀,美不勝收,也明白了為何當年,杜牧會『停車坐愛楓林晚』。
也許是偏僻的緣故,路上車很少,幾分鐘都見不到一輛,更別提人了。
雪兒就像是一個小姑娘般,蹦蹦跳跳地采野花、摘樹葉,還用草莖編了一個環形的帽子,戴在頭上當鳳冠,開心極了。
但只有一股子勁,半個來小時後,這丫頭拖著沉重的步子,沖我吩咐起來:「小上官,本大小姐累了,快過來馱著我。」
我白了她一眼,輕哼道:「使喚誰呢?小爺的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一般重,要是馱著你更邁不動了!」
她瞪視著我嘀咕起來:「一點都不紳士,詛咒你這輩子找不到老婆,吃飯硌掉牙,喝水嗆喉嚨……」
我聽得有點煩,自己也有些疲憊了,指著前方對她催促道:「再走幾百米有一座橋,到了那兒再歇息吧。」
這丫頭一聽來了精神,將手掌搭在眼睛上方眺望了下:「還真是,那快走吧,一會去河邊玩玩,最好能捉幾條小魚。」
說完竟然奔到了我前面,一溜煙到了橋上,手扶著圍欄凝望斜下方,神情突然變得安靜,似乎被什麼所吸引。
我走過去,戲謔道:「看什麼呢,這麼入迷?」說著也將目光轉向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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