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從身後摸出一把泛著黑光的匕首,這匕首我知道,是用牛角打磨而成的,具有辟邪驅煞的作用,但從來沒有見她使用過,一直都是高高懸掛在牆上!
小時候還偷偷用它削過蘋果,不過刀刃一點也不快,鈍鈍的。
之所以印象十分深刻,是因為姨奶奶說過,製作這匕首的牛角,是從一頭白色的活牛頭上,硬生生拔下來的,打磨的時候上面還帶著血水。
那時候我還比較單純,連著做了好幾晚的噩夢:一頭哞哞直叫的白牛,疼得發了瘋,朝我飛速沖了過來。
嘴裡『呼哧』著白色的氣息,腦袋上、頭上全是汩汩流淌的鮮血,眼珠子瞪得比拳頭還大,被染成了殷紅色,十分瘮人……
「刺啦——」
一道劃拉聲將我從回憶拉回現實,定眼一瞅,姨奶奶正揮舞著手裡的牛角匕首,切割起束縛在我身上的長髮,已經割斷了一束。
胸口能夠呼吸後,忙沖她詢問起來:「姨奶奶,您怎麼來了?」
她頭也顧不上抬,忙著切割長發,隨口回應道:「我怎麼來了?再不來你小子就掛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吶,才離家幾天呀,就惹上了這玩意!」說著手上加快了動作。
被訓斥了一句後,我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她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險,並且又是怎麼趕來的,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
那把牛角匕首果然厲害,刀刃既算不上鋒利,也不用蘸血,但能直接將詭異的長髮割得「啪啪」斷裂,只短短几秒的功夫,就將我身上緊裹著的頭髮全部割了開。
恢復自由後,我來不及歇息和寒暄,忙沖姨奶奶催促道:「您老快去救她們兩個吧,都已經到極限了!」
誰知道姨奶奶並不著急,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態,反問道:「她們是誰?跟我又不熟,為什麼要救?」
我急著解釋起來:「跟我熟呀,一個叫小雅,一個叫若冰,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
姨奶奶狠狠瞪視了我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好像沒見過漂亮女孩一般,她們兩個的長相,還不如梅子那丫頭呢!再說了,要不是她們兩個拖累,你也不會命懸一線,所以不值得救!」
瞧瞧那邊的小雅和若冰,已經陷入了昏厥狀態,腦袋馬上就要被拽掉了,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衝動,對姨奶奶呵斥起來:「別說沒用的了,趕緊過去救人!」
說完之後我自己也有點後悔,從小到大,似乎沒有這樣頂撞過她,不知道會不會惹惱脾氣一向古怪的她,一氣之下丟下我們不管。
出乎意料,她除了一瞬間的愣神外,什麼也沒有多說,竟然攥著牛角匕首跳了過去,「刺啦刺啦」兩聲劃拉後,將扯拽小雅和若冰脖頸的長髮砍了斷。
勒住這倆丫頭身體的幾束長發,也像是有自知之明般,「哧溜哧溜」地縮了回去,躲到了那邊的沈長清頭顱後面。
我忙跳過去,攙扶住癱軟的小雅以及若冰,用手一試探,好在還有呼吸和心跳,忙大聲喊起起她們的名字,希望能夠快點醒來。
姨奶奶一臉煩躁地瞥了我一眼,隨即揚起手臂,「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打在了小雅以及若冰的臉上,從聲音聽得出來,真使了勁。
我都有點替這倆丫頭疼,不過還是很高興,因為她們被扇了耳光後,竟都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甦醒了過來。
「上官,我們現在是不是都死了,看見的是彼此的鬼魂?」若冰開了口,聲音十分細微。
「不是!我們沒死,鬼魂是沒有溫度的,但我們身體還是熱的!」小雅那丫頭,搶在我之前回應了若冰。
不過若冰似乎還有點不相信,又將目光瞅向我,帶著求證,見我點頭後才徹底打消狐疑。
若冰和小雅都看見了旁邊的姨奶奶,臉上湧現出好奇和不解,異口同聲地詢問起來:「這個女生是……?」
我清了下喉嚨,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這是將我從小養大的姨奶奶,也是我目前的唯一親人,父母失蹤多年,至今也還沒有找到……」
「兔崽子,你什麼話都敢給別人說呀?能不能有點警惕意識,江湖險惡?!」姨奶奶打斷了我的介紹,厲聲訓斥起來。
小雅和若冰兩人傻住了,瞪大兩雙美麗眼眸掃視著姨奶奶,大抵是沒有料到,她會看上去如此年輕,身材也會如此婀娜吧!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一陣滑動聲突然傳來,是沈長清的頭顱,她拖著長長的頭髮遊了過來,在姨奶奶跟前停住了。
煞白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老太婆,沒看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嘛,有本事別用手裡的牛角匕首啊!」
姨奶奶連遲疑都沒有,就點頭答應了:「好的,沒問題!」說完之後將牛角匕首揣進了懷裡,令我們三個大跌眼鏡。
我趕緊提醒起來:「千萬不要輕視那顆頭顱,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鬼屍,難對付著呢!既然牛角匕首對她有傷害,那就繼續使用呀!!」
姨奶奶用餘光瞪了我一眼,冷冷反問道:「難道我看不出來她是鬼屍嗎?難道我不知道怎麼去對付她嗎?難道捉鬼驅煞的方法,還要你教我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我無言以對,也不敢多做反駁,隨即退後兩步護住小雅和如冰,安撫她們相信姨奶奶能力。
對面的沈長清頭顱,也許是不信任姨奶奶,沒有驅使著長發襲擊過來,而是嘴巴大張,發出了奇怪的叫聲,吐字十分含混:「嗚~啊~嗚,啊~嗚~啊……」
正納悶著,突然感覺浸泡在時水中的腳驟然冰涼,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不由得渾身一顫,起初以為是沈長清的頭髮,在搞暗度陳倉的偷襲,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水中的的東西,只是抓住了腳腕,並沒有纏繞,而且從被攥的感覺來看,像是人的手掌,肥大的手掌!
照著手電朝下一看,發現確實是一條手臂,不過非常粗大臃腫,上面還殘留著一道道的割痕——是先前抓著雪兒往下拉的那條!
這手臂的力量我是深有體會,將我和雪兒一直拉進河底的淤泥,要不是用沾血的瓷片劃拉它,兩人就上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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