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稍等片刻,小老兒這就去請總管事前來見您。」
眼瞅著韓閱笑眯眯地將軒轅天心給安置在廂房裡,並將手中捏了一路的萬古令又恭敬地交還給她後,韓閱這才匆匆轉身離去。
已經對韓閱這種差別對待麻木的眾人目光呆滯地看向笑眯眯低頭喝茶的軒轅天心,半晌才找回正常的聲音問道:「盟主,你跟萬古商會究竟是什麼關係?」
軒轅天心聞言抬頭看去,只見玉衡一臉疑惑不解地看著她繼續道:「看上去你跟萬古商會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但若真的不簡單的話,先前韓老又怎麼會不認識你?直到你拿出萬古令後,他似乎才確定了你是誰。」韓閱方才的反應真的有些不正常啊!
「盟主,您就說說唄。」天璣一臉好奇地湊了過來,頂著一張少年特有的青澀臉故意賣萌。
「……」軒轅天心一臉黑線地往身後靠了靠,拒絕天璣再湊近自己,「雖然你看上去還是個少年,但你的年紀應該比大叔還要大叔了,所以拜託你不要用這樣一張裝嫩的臉故意賣萌。」
天璣聞言臉色一垮,瞬間變成了心碎的表情:「盟主,其實屬下的年紀還小。」
「呵呵。」軒轅天心冷笑。
天璣捂住心口,一臉受傷地往後退了兩步,他是真的年紀還小啊,為什麼盟主就不相信呢?!
「盟主。」其他人可不會去管天璣是不是很受傷,在天璣退下之後天璇也跟著湊了過來,不過這個憨貨還沒能將話說完,便又被後面的人給擠了開去。
被擠開的天璇一惱,結果他卻發現擠開自己的人是城主大人後,那到了嘴邊的一句『你擠個屁啊』又立馬吞了回去,只能用一種不敢怒又不敢言的幽怨目光無聲地盯著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壓根就沒發現身後那幽怨盯著自己的目光,笑眯眯地看著軒轅天心,明知故問道:「你早就認識萬古商會的人,也早就曉得了他們的底線?」不過他也不是真的要軒轅天心回答自己,在話音還未落下時又道:「這萬古商會似乎跟你們一族的關係很密切,但我方才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他們究竟是出自哪裡。新盟主大人,不如你跟我說說唄,怎麼說咱們如今也是一條船上的人,是不是?」
「想知道?」軒轅天心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好奇的玉天照,在後者連忙點了點腦袋後,方才盯著他半晌,笑得有些故意且惡劣地道:「你求我啊!」
玉天照:「……」
求她?!這連毛都沒有長齊的丫頭片子居然要本城主求她?!
玉城主臉都快綠了,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軒轅天心會冒出這樣一句極為欠揍的話來。
不僅是玉城主的臉綠了,就連屋內同樣好奇的七位統領也是如此,七位統領紛紛看向城主大人,都在心裡默默地想以城主的脾氣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麼點事兒就真的去求人的!?他們家的城主可是一向傲氣得狠,一向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
然而,七人心中的想法還沒有落,那一向傲氣,一向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城主大人在臉色輪番變了好幾個色後,他的傲氣見鬼去了,富貴能淫了,威武也能屈了。
「盟主大人。」玉照城笑得一臉見眼不見牙,就差沒有撲過去抱大腿了,「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真的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哦……」
特別是最後那個『哦』字,還帶了拖音和嗲音,聽得軒轅天心當場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連七位統領都紛紛打了一個寒顫,一臉惡寒又嫌棄地盯著自家這沒有節操和底線的城主大人。
丟臉!
真丟臉!
雖然城主大人在以前有時候做出來的事情也挺丟臉的,但像這樣這麼丟臉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城主大人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丟臉,還眨巴著眼睛賣萌般地瞅著軒轅天心,臉上全寫著『求告知,求解惑』這幾個大字。
「離我遠點!」軒轅天心被噁心地不行,就差沒有將跟前的人給一腳踹飛出去了,嫌惡地撇開頭不願意再看他一眼,語氣惡狠狠地道:「都跟你說了不要頂著一張高冷帝的臉卻儘是做一些逗逼才做的事情,你的節操跟底線都拿去餵狗了麼?」
節操和底線都拿去餵狗的城主大人一臉委屈地咬手指,瞪著軒轅天心控訴道:「明明是你讓我求你的,如今我求也求了,你還想怎樣?」
軒轅天心受不了地抖了抖,跟趕蒼蠅似地沖他揮了揮手,「你是不是傻?你覺得如今這天地間還有誰能夠無視天道設下的屏障,並自由地來往妖梵兩界?」
「嗯?」城主大人不抽風了,神色也跟著正經了起來,他一雙鳳眸微眯,若有所思地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們啊。」說完,又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盯著軒轅天心,繼續道:「難怪萬古商會對著你會是那般態度,若是他們的話,那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軒轅天心聞言撇嘴,但並沒有說什麼。
玉天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隨即不知道打哪裡將他的那把骨扇又給摸了出來,然後唰地一下將骨扇給打開,一派風流寫意地笑吟吟道:「不過他們也真夠能耐的,居然將產業給布滿了各界之中,難怪當初我怎麼查都查不出來他們的底細,甚至連善見城的勢力都動用了也依然沒有查出來。」
軒轅天心用鼻子哼了哼,在心裡默默地道:他們若是不能耐,又怎敢將產業如撒網撈魚般地遍地撒!
玉天照斜睨了她一眼,又唰地一聲合攏了骨扇,拿在手中慢慢地轉動著,似笑非笑地道:「今日這一趟倒是來的不錯,居然讓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你說……」玉天照的眼睛亮了亮,望著軒轅天心一臉好奇且興奮地問道:「你說待會兒本城主去找他們要一個封口費,他們究竟給是不給?」
聞言,軒轅天心立刻用看怪物的目光看著玉天照,這傢伙的腦迴路究竟是怎麼長的?他在知道了萬古商會的底細之後居然先想到的是去要封口費?
見玉天照一副『你覺得行還是不行啊』的神色盯著自己,軒轅天心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道:「你可以去試試看啊,不過究竟是要到封口費,還是被人給滅口,那我就不知道了。」
玉天照:「……」眨眨眼,在封口費和被滅口之間來回的糾結,不確定地對軒轅天心問道:「應該不會把本城主滅口吧?怎麼說本城主也算是有後台的人啊。」
這邊玉天照的話音還沒落下,廂房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跟著傳來一個妖妖嬈嬈的聲音道:「玉城主的確是有後台,且還是一個不小的後台,但我們的主子可是一個只認錢不認人的主兒,您若是當真要找我們商會要這個封口費的話,或許一不小心還真會被我們家那愛錢的主子給滅口呢。」
話音剛落,只見先前離去的韓閱就進來了,而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來的卻是一個穿的花花綠綠,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粉味兒的漂亮男子。
軒轅天心在乍一看見這個跟在韓閱身後進來的漂亮男子時還以為是雀笑從妖界跑來了小梵天,然而等他從韓閱身後走了出來後她才發現,這妖妖嬈嬈的漂亮男子根本就不是雀笑。
雖然不是雀笑,但他那一步扭三扭的身姿,簡直就是跟雀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
瞅瞅那嬌滴滴帶笑的語氣,瞅瞅那花花綠綠的衣裳,瞅瞅那走一步就要扭三下屁股的妖嬈風姿,瞅瞅那翹著的蘭花指上捏著的一方粉色小手絹……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翻版的雀笑啊!
翻版雀笑一進屋裡來就一屁股頂開了正要開口為軒轅天心介紹的韓閱,然後他一雙風情萬種的丹鳳眼卻不看屋內的其他人,捏著小手絹就直奔軒轅天心而去。
「喲!」翹著蘭花指將小手絹一甩,頓時一股香風撲鼻而來,翻版雀笑用著小碎步小跑幾步到了軒轅天心的跟前,開口就是:「奴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將您這個小冤家給盼來了。」
小冤家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地想要從椅子裡跳起來,結果卻沒有成功,被翻版雀笑給一爪子按了回去。
「跑什麼呀?」翻版雀笑含情脈脈地湊近小冤家,身上的香粉氣味熏得小冤家的臉都綠了後才繼續嬌嬌悄悄地笑道:「您怎麼一見著奴家就想跑呀?奴家是長得不好看?還是嚇著您了?」幾句話的功夫,翻版雀笑就已經快要趴在小冤家的身上了。
小冤家綠油油著一張臉,僵硬地側頭看向身旁,結果剛剛還坐在她身旁的魅姬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躲到了角落去,不僅魅姬躲了,就連玉天照都躲開了,還有七位統領們也如同受驚的兔子般,七個人都擠在了房間裡的另一個角落裡,紛紛用著驚恐地目光看著那花花綠綠且香氣逼人的翻版雀笑。
老天!
這究竟是個什麼鬼?萬古商會將這麼一個東西給放了出來,真的不是想要嚇他們嗎?!
嚇到人的翻版雀笑卻不自知,依然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的小冤家,笑吟吟嬌滴滴地繼續道:「老早前奴家便接到了小雀兒的傳信,說是您這個小冤家會來小梵天,並讓奴家時時刻刻地看著您。奴家自從接到小雀兒的傳信後就一直在盼著,那可真是天天數著日子過啊,瞅瞅奴家為了等您這個小冤家,等得奴家這張花容月貌都快枯萎了。」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上了自己臉,明明嘴上在說自己容色憔悴了,但臉上卻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樣,蜜汁夢幻地道:「幸好主子不久前給奴家從人間界帶了不少面膜回來,否則奴家今日還不敢出來見您這個小冤家呢。」
小冤家:「……」面膜?!好脫戲的一個詞啊,她已經好久都沒有聽到面膜啊這麼現代感的東西了。
估摸是見小冤家一直沒說話,翻版雀笑繼續摸著臉笑吟吟地道:「您可不要怪奴家來得遲了些,在聽說您來了後,奴家就連忙敷了個急救面膜才過來,您這小冤家若是早早地傳消息過來,奴家今日必定會一直守在大門口等著您來為止的。」
「呵呵。」小冤家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努力地將自己往身後挪了挪,拉開了些二人之間的距離後,方才幹巴巴地笑道:「貴主如今在小梵天?」
「早就不在了。」翻版雀笑似不滿意她第一次跟自己說話卻說的不是自己,撇了撇嘴道:「按行程的話,如今可怕在東邊。」
東邊?
軒轅天心眸光一動,心想東邊該不會是指神族吧?
似知道她在想什麼般,翻版雀笑捂著嘴低低笑了兩聲,道:「就是您想的那樣。」說完,又啊了一聲,一臉抱歉地看著軒轅天心,繼續道:「瞧瞧奴家給高興的,居然都忘記先介紹自己了。」含情脈脈地望著軒轅天心,笑眯眯地道:「奴家叫凰笑,乃商會在小梵天中的總管事,您可以喚奴家笑笑,也可以喚奴家凰凰。」說著便忍不住捂嘴樂:「當然了,您若是想要叫人家凰哥哥或者凰姐姐,笑哥哥或者笑姐姐都可以,只要是您喚的,喚奴家什麼奴家都高興。」
軒轅天心:「……」她一點兒都不想喚他什麼笑笑或者凰凰,倘若真這樣喊且還給喊習慣了,哪日她將她家那個作妖的傢伙給放了出來,萬一在那個東西的面前喊漏了嘴,她敢肯定不是眼前這位會死的很慘,就是她生不如死了。
不過,軒轅天心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不喊凰笑什麼笑笑或者凰凰,但凰笑卻一直眼巴巴地瞅著她,似乎就在等她開口喊一聲。
軒轅天心默默地跟他對視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凰姐姐,可以讓開點麼?你或許沒有聽雀笑姐姐說過,我家那位可是個醋海!」
凰笑聞言眨眼,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家的那位醋海究竟是誰,倒是躲在角落裡的玉天照倏地瞪大了眼睛,然後一臉好心又提醒地對快要趴在軒轅天心身上的凰笑道:「凰笑管事兒,你還是跟她保持一些距離好些,她家那位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
玉天照沒敢將剩下的話給說完,雖然他還沒有見到過那一位,但關於那一位的傳說可聽了不少,只要一想到那一位的性子,玉天照立刻打了一個哆嗦,然後一臉後怕地想著,他應該跟那位小姑奶奶沒有太親近吧?!
在玉天照的話音一落,沒反應過來的凰笑終於想起了什麼,只見他倏地一下遠離了軒轅天心,那速度就跟軒轅天心的身上帶著什麼可怕的病毒般,一張漂亮妖嬈的臉蛋都跟著白了白。
夭壽哦!
他光顧著去稀奇這一位小冤家了,倒是忘了這小冤家其實是個有主兒的,且那個主兒還是個人人都不想去招惹的存在!
凰笑白著一張小臉,心驚又後怕地站得遠遠的,雙手不斷地擰著手中的小手絹,又神經質地到處瞅,邊瞅邊對著軒轅天心心虛問道:「那位…他不在這裡吧?」
似乎是見凰笑確實是被某個東西給嚇著了,軒轅天心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衣袖,方才點頭含笑道:「不在。」
一聽某人不在,凰笑頓時鬆了一口氣,拍著心口就道:「可嚇死奴家了。」話落,估摸又覺得這話顯得自己特別膽小,努力地想要解釋:「那個…奴家不是真的被您家的那位給嚇著了,而是怕被誤會,其實奴家雖然性別是男,但愛好也是男。」
性別是男,愛好也是男?這真是好別致的一番解釋!
軒轅天心嘴角一抽,而屋內除了韓閱這位男性以外,剩下的幾位男性都紛紛再次離凰笑遠了一些,又再遠了一些。
察覺到屋內除了韓閱以外的男性都遠離了自己後,凰笑不高興地跺了跺腳,不過好在在他又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韓閱總算輕咳了一聲,提醒般地道:「凰笑管事兒,不要忘了正事兒。」
被韓閱這麼一提醒,凰笑總算正經了不少,只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敢再往軒轅天心的跟前湊了,而是選了一張離她較遠的椅子落了座。
正經起來的凰笑總算像個正常人了,他的目光也不只是盯著軒轅天心了,只見他剛一坐下後,目光就一一掃過了屋內的其他人,隨即他挑眉妖嬈一笑,對著軒轅天心就道:「奴家聽說您這次會來咱們商會是為了三個月後的神佛大典?且奴家還聽老韓頭說您如今是神修聯盟的新盟主?」
軒轅天心見凰笑正常了之後也收了臉上的笑容,點頭正色道:「的確如此。」
凰笑眉眼綻開,風情萬種地朝玉天照拋了一個媚眼,又道:「奴家還聽說,神修聯盟原來的盟主正是玉城主?」
玉城主唰地一下打開骨扇,也不否認,十分乾脆地道:「的確是。」
凰笑捂著嘴笑樂了,盯著玉天照就道:「玉城主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堂堂雙城城主,居然還偷偷摸摸地建立起了一個神修聯盟。奴家能問問城主您是怎麼想的嗎?」
玉天照不犯二的時候還是很正經很高冷帝的,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凰笑,淡淡笑道:「本城主如今都跟著這小姑奶奶來了這裡,凰笑管事難道還不清楚本城主究竟是怎麼想的麼?」話音一轉,又笑道:「不過本城主雖然是深藏不露,但真要說起深藏不露這個詞來的話,還是你們萬古商會更高了幾籌啊。」
跟聰明說話就是省事兒,雖然二人這幾句話說的雲裡霧裡的,也聽得屋裡的七位統領們也是一頭霧水,但該明白的人都聽明白了。
玉天照一個雙城城主還偷偷摸摸建立起了神修聯盟,這番作為怎麼看都怎麼是想要謀大啊,然而當他站在了軒轅天心的身邊後,這個結果就又不一樣了,他雖然也是在謀什麼,但卻能肯定他不是為自己謀了,而是為了軒轅天心在謀。
凰笑似笑非笑地瞅了玉天照一眼,又笑吟吟地看了軒轅天心好幾眼,方才道:「玉照城城主一脈果然被主子給說中了,你們依然記得自己的祖訓。」
「連祖訓都不尊的子孫,那豈不是就成了不肖子孫了?」玉天照笑道:「雖然本城主天生反骨,但卻並不想成為家族的不肖子孫啊。」說完,又笑道:「而且,連一向占中立的你們都已經暗中站了隊,遵循一個區區祖訓,那也就沒什麼了。」
「說得不錯。」凰笑笑吟吟地點頭,「祖訓都遵循了,不能站隊的我們也站隊了,那麼三個月後的神佛大典,我們萬古商會就更沒有理由不幫了。」
「凰笑管事果然夠痛快!」
雖然之前在得知了萬古商會的底細後就曉得了他們會給出什麼樣的答覆,但在聽到凰笑這樣確切的說出來後,玉天照還是忍不住拍掌一樂。
不僅是玉天照因為凰笑這句話樂了,就連聽得一頭霧水的七位統領們也紛紛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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