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生石 11.痴心狐妖

    四娘語罷，回首看向床上男子，柔聲道「我於相公在一起一百年了，只可惜……」

    「你將他強行留在這裡，只會害了他。」

    「我自是知道。」四娘痴痴道「|相公曾說過生生世世都要陪著我，但我卻知，忘川河邊走，孟婆湯過口，他怎麼可能會記得我，我不想他忘了我，就只能這樣留著他，哪怕他不能說話，但只要能看到他，我都是開心的。」

    「那你為何要殺害餘杭鎮無辜少女。」

    若這四娘真的只是為了留住相公未曾作惡我也不說什麼，但她卻為了留住相公，犧牲他人。

    「我雖有千年修為，但要留住相公卻還是不夠，我為了相公，也只能如此，再說。」四娘話鋒一轉「人類低賤，我只不過稍作恐嚇他們就為了自己活命拋棄女子，與其讓那些女子活著領略人心涼薄，還不如被我吃了投胎轉世。」

    四娘說罷抬頭看我，開口「別逼我動手，我不想傷你。」

    南澈直接拔劍朝四娘攻去，四娘五指分開，指甲迅速長出，指甲發黑，帶有劇毒，若是不小心沾上，只怕……

    我連忙避到一邊，如今我只有築基修為，別說修行千年的四娘，就是外面那三個隨便一個，我都打不過。

    南石、南清、南礫相繼跳下屋頂，南石走到我身旁，怒道「你這人好生冷血，竟然讓我師兄一人對那千年妖精。」

    南清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全是責備，明顯對我讓南澈一人面對四娘之事不滿，至於南礫，至始至終都在看與四娘交戰的南澈。

    我冷哼一聲「你要是有能耐，你自己去幫，何必拿我說事！」

    南石被我氣的面色發青，拔劍就要衝上去卻被南礫一腳踹回原地。

    南礫眸光清冽，冷聲道「你想上去送死嗎？」

    「師兄？」南清連忙扶起南石，解釋道「南石師兄只不過是好意。」

    南清說完，走到我面前，低聲道「還望縈懷師姐助我師兄一臂之力。」

    南石捂住被南礫踹疼的肚子，邊吸氣邊說「別求她，這個女人冷心冷血，怎麼可能會幫師兄。」

    阿木站在一旁不服氣道「你們有種自己上，別在這指桑罵槐的，特別是你。」阿木揚起下巴看向南石「身為一個男人竟然跟女人一樣喜歡唧唧歪歪，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有凝成元嬰。」

    南石麵皮漲得通紅，嘴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南礫側過頭睨向我，詫異道「你才築基？」

    我自是知道他在詫異什麼。

    我與長垣、君子墨被人並稱為長留三大弟子，其中君子墨與長垣均已成功化神，而我雖然比不過他們，卻也早已凝成元嬰，否則南石也不會讓我去助南澈一臂之力。

    南石面色訕訕，眼神閃躲就是不敢看我，低聲道「對不起。」

    我掃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反倒是南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也不知在算計什麼。

    四娘雖然有千年修為，但為了替她相公續命，消耗良多，即便吞吃大量少女血肉也是支大於收，時間久了，自然不敵。

    南澈手執長劍，指向四娘喉間「你可有話要說？」

    四娘突然仰頭大笑「成王敗寇，我四娘落到你們手上。無話可說，只是可憐我相公……」

    四娘痴痴的看著床上她夫君的身影「沒了我，只怕相公難以支撐下去，早知今日，我就該讓相公進入輪迴，現如今，只怕他就算投胎，也只能入畜生道。」四娘面色戚戚，看著我泣聲道「仙子，我四娘死不足惜，還望仙子救我相公，來生四娘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仙子的大恩大德。」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嘆道，要是四娘不貪戀與她相公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造成如今這般局面。

    「仙子救我相公！」四娘直直的看著我，我突然就想起了君子墨。

    妖對人都可以這麼痴心，寧願自己死去也要救自己的相公。

    魔跟妖一般，為什麼君子墨卻能狠下心殺我。

    這般想著，我突然覺得四娘罪不該死，但她的夫君，我卻無法，求助看向阿木「你可有辦法保四娘夫君？」

    「多謝仙子！」四娘聽我開口，便知我答應，面色一喜，沖我盈盈一拜，突然張嘴，一顆妖丹直直朝我飛來，「四娘自知百死難贖其罪，妖丹就當報答仙子救我相公之恩。」四娘美目含情脈脈看向她夫君，柔聲道「還望我們來世能再續情緣。」

    話音剛落，就見四娘身子便化作點點光斑，飛入她夫君體內。

    阿木嘆道「世有無情人，卻又多情妖。」

    我看著手裡的妖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半晌才嘆道「多情妖也好，無情人也罷，四娘的夫君怎麼辦？」

    阿木抖了抖毛，苦惱到「你得了四娘的妖丹，要是不幫她照顧她夫君，只怕……」

    無力扶額，又是因果。

    從懷裡拿出護心鏡，放到四娘相公胸口，低頭踹了踹阿木屁股「你送他會長留給師傅。」

    阿木瞬間炸毛、仰起頭顱，傲慢道「我乃白澤後裔，一身傲骨錚錚，更何況，他還是男人，我才不要臭男人坐在我身上。」

    「要是他是女的你就送？」

    「怎麼可能，反正我是不會送那男的回去的，你就死心吧！」阿木抖了抖毛，為了顯示他的一身傲骨還特意變身。

    我嘆了口氣，阿木怎麼老是學不乖。

    低頭憐憫的看著阿木，，嘆道「我本想把四娘的妖丹送你，助你化神，既然你不願意，為了你的傲骨，還是算了。」

    阿木瞬間呆住，轉過頭呆呆看我，半晌才說「此話當真？」

    四娘雖然用妖丹為她夫君續命，但她終究修行千年，妖丹自然珍貴，可以說是千金難求。

    我挑眉「想要！」

    阿木連連點頭，恨不得把頭埋到土裡以表忠心。

    強忍住笑「你若能將人完好無損的送回長留，我就把妖丹給你！」

    「此話當真？」

    「誰說謊就沒飯吃！」

    阿木聽我竟然發了如此重誓，歡喜的尾巴晃了幾晃，奈何他沒有狗的天賦，非但沒顯得可愛，反而撲起一地塵土，白白惹了好幾個白眼。

    但開心過頭的阿木絲毫不在意，在我幫助下將四娘相公駝上背後就啟程會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