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初春風寒,喝碗薑湯暖暖身子吧。」心蘭端著一碗薑湯進屋。
蘇沐歌一直在驅寒,所以每天在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回喝上一碗薑湯。
接過瓷蠱,蘇沐歌吹了吹後便是一飲而盡。
熱辣的薑茶就是要一口悶才爽,喝進去後感覺整個腸胃都是暖暖的十分的舒服。
「王妃,門外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將太后娘娘賜的人給您送來了。」傳話的丫鬟在門外通報道。
蘇沐歌放了碗挑挑眉,她到是忘記了,太后昨天還「好心」的給她賜了人。
「幾個?」
「一共五個。」
五個,太后還真是看得起夏侯墨,一來就來五個。
「把人都安置在翠雲居吧。」
翠雲居是王府客院中的一個院子,可不是王府的後院。
「是。」
把人都安排下去後,蘇沐歌把柜子里的男裝找出來換上。
「王妃,您,您又要出府?」月如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蘇沐歌把長發在腦後扎了個馬尾,以一根成色普通的簪子固住,從抽屜里拿出藥水在臉上抹了抹。
「嗯,好些時候沒到程燃那去看看了。」
「你去告訴王衣和王諾她們,先跟我到後院的製藥園子裡去看看。」
因為禁衛軍突然被夏侯坤截胡,製藥的事情也就暫時停了下來。
昨晚夏侯墨跟她說,軍隊那邊有大量的需求,所以這製藥的事要繼續了。
「是。」有王衣和王諾跟著,月如也沒再說什麼。
現在近身伺候蘇沐歌的還是月如她們,但外出的話還是王衣和王諾跟著。
蘇沐歌讓她們同樣換了一身男裝,三人這才出了王府。
「之前那幾個製藥的師傅現在在哪兒?」
「回王妃,他們都在後院的院子住著,一直都沒有離開。」
蘇沐歌點點頭。
原本以為院子裡空蕩蕩的,誰知道那幾個製藥的師傅都在院子裡挑選著簸箕里的藥。
看見有人走進院子,幾個人紛紛站了起來。
「幾位師傅在做什麼?」
蘇沐歌開口後,他們才知道眼前的人是王妃,都惶恐的上前見禮。
「參見王妃。」
蘇沐歌擺擺手。「不必多禮。」
「幾位師傅是在選藥?」
其中一個高瘦一點的師傅上前道:「回王妃,這些藥是王爺派人送來的。」
「王爺?」
王衣聞言便道:「王妃,這些藥應該是朝廷供的軍需。」
也就是說,這藥是朝廷給煙霞關的戰士的了。
「就這麼些?」
「並非,這應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蘇沐歌走到那些藥的近前蹲下身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一對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藥能用?」在最前面的簸箕里的是一堆艾葉,艾葉有祛濕驅寒的做用,冬天她就喜歡用艾葉煮了水來泡腳。
可這簸箕里的艾葉不說成色了,肉眼可見的霉球都滿了,這還能用?
「這些藥一送來就是這樣的?」那幾個師傅互看了一眼,有些無奈道:「回王妃,這些已經是小的幾個挑選過一輪的了。」
也就是說,剛送來的比這些更差!
「你們可稟明了王爺?」
「幾個人搖搖頭。」
「不用再挑了,這些藥已經不能用了,先放著吧,回頭我會跟王爺說。」發霉成這樣若是要再入藥不僅會影響藥效,指不定還會出什麼問題。
「是。」
蘇沐歌從身上拿出一張單子遞給王衣。「你今天帶人把這上面的藥買回來,明天繼續開始做藥。」
「是。」
蘇沐歌將事情交代完後,只帶著王諾上了馬車。
「之前每年朝廷給煙霞關守軍的藥都是這樣的成色?」
王衣和王諾在夏侯墨身邊做事多年,剛才王衣既然能說出那樣的話,證明她們是知道的。
說到這個王諾臉色就很難看。
「軍需是誰負責的?」
「兵部侍郎,隋大人,鎮伯候府上的大公子。」
難怪了,夏侯坤的外家,能給夏侯墨什麼好東西。
「之前還不會如此,自從王爺被禁足後……」就真是連樣子都不做了!
蘇沐歌聞言冷笑,隋家這是以為夏侯墨失了帝心,所以就為所欲為了。
蘇沐歌沒有去程燃他們所在的院子,而是先到了藥店。
這間藥店一直都是程燃在幫她管理,買賣的多數是成藥。
蘇沐歌到藥店時,程燃正在櫃檯上算賬。
看見蘇沐歌走進去,藥童就迎了過來。「這位公子,請問您是要買藥還是看病?」
藥店裡有一個坐堂大夫,但凡是在藥店裡買藥的人都可以免費看診。
程燃聞聲抬起頭來,待看清蘇沐歌的臉,便將手上的活計放下。
蘇沐歌雖然在臉上塗了藥水,但只是改變了膚色,對不熟悉她的人也就罷了,比如那幾個製藥師傅,但對於常跟她有接觸的人還是能看出她的模樣來。
程燃走上前讓藥童自去忙,將蘇沐歌請到了後堂。
「公子,您怎麼過來了?」
「好些時候沒來了,今天就過來看看,藥店裡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來買藥的人也越來越多。」
畢竟是事關人命的東西,加上這藥店開的時候並沒有藉助蘇沐歌的任何名聲,所以剛開始時生意並不太好,但慢慢的,蘇沐歌做出來的藥效果很好,買過的人一般都會再來,漸漸的生意也就好了起來。
蘇沐歌點點頭,京城這邊是偏北的地方,不存在南風天,做出來的藥就不容易受潮,保存的時間會更久得多。
「一定要注意藥的保質期,過期的藥絕不能賣。」
「是,小的一直謹遵小姐的話。」
「你們的藥吃死了人,你們還不認賬!大夥來看看啊,我娘原本好好的,結果來這間藥店買了藥回去吃後,今天就不行了!這就是一家黑心的店,害了我娘的性命!」
程燃正準備把賬本拿給蘇沐歌看,外堂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小姐稍等,小的去看看怎麼回事。」
「嗯。」程燃走到店外,就看見一個三十上下的布衣男子站在店門外大聲嚷嚷著,在他腳邊還躺著一個五十上下的婦人,看著已經沒了氣息。
藥店,醫館最忌諱的就是死人,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了,就算事情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可生意肯定會一落千丈。
他們的生意好不容易做起來了,可不能這麼讓人給壞了。
程燃想著,便走到男子跟前道:「有什麼事還請公子言明,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公子如此壞藥店的名聲,到時是非黑白,在下只能請官老爺來鑑定了。」
男子一聽,呵呵的笑了。「喲,這是在威脅我呢?以為我怕嗎?我告訴你,你們的藥害死了人,就是到官府我也是不怕的!」
「既然你說,是我們的藥害死了你娘,那你就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沐歌聽事情不對,便從後堂走了出來。
這種事情,今天必須說清楚了。
「小……公子,您來了。」程燃很自然的退到蘇沐歌身後。
蘇沐歌挺直著背脊看著男子。
男子哼了聲氣恨道:「如春之後,我娘就染了風寒,前幾天我就帶娘到你們醫館來買藥,你們坐堂的大夫還給我娘診脈了,說是普通的風寒,只要吃上幾天藥再養個幾天就好了,可誰知道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我娘,我娘就沒了聲息……」男子說到這裡,噎嗚的哭了起來,一個七尺男兒如此痛哭到是叫人動容。
蘇沐歌走到那老婦人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脈,的確是已經死了,而且屍體已經冰涼,證明已經死了好些時候了。
「你們藥店的藥害死了人,你說,該怎麼辦!」
蘇沐歌蹲下身,伸手看了看老婦人的瞳孔和口舌。
「我娘已經死了,你還想對我娘做什麼?」男子看蘇沐歌根本不理自己,而是在他娘身上查來看去的,更是腦補,走上前就想要把他推開,卻被程燃攔住了。
「你們害死人不算,難道還想凌辱我娘的屍首嗎?」男子這麼一喊,圍觀的百姓紛紛指責的看向蘇沐歌。
「人都死了這人還不放過,真是惡毒啊。」
「就是,這樣的藥店誰還敢來啊。」
「就是就是。」
蹲在老婦人跟前的蘇沐歌就像是沒聽見那些人的聲音一般,手拿起老婦人的手看了看,快速的看了一番後她站起身來看著男子。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如實回答,你想讓我賠你多少銀子都行。」
男子聽她這麼一說,氣焰似乎小了一些。
「我,我來只是討公道的,又不是為了讓你賠我銀子,我娘的命是用銀子可以買來的嗎?」
蘇沐歌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那我賠的銀子,你要不要?」
「那,那是你們藥店理應賠的,我為何不要!?」
蘇沐歌譏諷的勾起唇角。「所以你話不要說得太滿,先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好,你問!」
「我問你,你娘生前在家裡是萬事都要操勞還是安享晚年什麼都不做的?」
男子想也不想的道:「我娘都這把年紀了,我當然是讓她安享晚年,又怎麼會再讓她辛苦操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7s 3.72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