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佛 第十章 默默有聞一座山

    如此驚人的天地異象驚動了四方修士，東面一座直俏的山上，有一座古廟，內有一紅髮老者靜坐不動，忽然被這天地異象驚動，走出廟門，望著天空，面色凝重。

    忽然沉聲一喝：「影一，去查。」只見紅髮老者身後身影走出一人，跪道點頭，瞬間消失不見。

    南面一片白色，晶瑩剔透的冰川在月色下熠熠生輝，冰谷中現出一端莊秀麗婦人，身穿道袍，後面跟著一個面蒙白紗的女子，也在望天，婦人手中不停掐算，微皺眉頭，對身後少女說道：「清兒，去看看。」

    西面大佛寺內，空見大師也在看天，忽然手指向天彈了彈，一片黑影浮動，隨即消失不見。

    北海之地，面目清朗的中年書生，手握書卷，望著天空，靜靜地站了好久，一言不發，背手握卷，回到大殿，沒有任何生息。

    萬佛古界的各個地方，各門各派不斷重複著如此畫面，大約一炷香後，空中的旋窩漸漸撫平，卐字符文已消失不見，一切如常，只見繁星點點。

    剛剛發生的天地異象，對於姬晨來說，如過了一世，以前發生的一個個畫面不停地在腦海里展現，他見到了小時候相遇的黑色塔林。

    見到了黑色塔林里封印的一片界域，界域裡一座小茅屋。

    見到了小茅屋裡的師傅，為了維持自己的元神不滅，以佛法封印了塔林之中的天地元氣和天地之力，傳他八部無上真經，告訴他，被萬佛古界的修士迫害慘死的虛偽面孔。

    見到了姬晨成長的種種經歷，和被大佛寺僧人追殺的種種場面。

    見到了一個俏麗的女孩，她叫墨影兒，和他在界獸山的依依儂儂。

    見到了一個叫顏水瑤的嬌媚女子，觸動了他腦海里封印的修羅海。種種畫面不停顯現，猛然之間畫面破碎，姬晨暈了過去。

    一片青暉落在他的身上，卐字符文在他的眉心明滅不定，漸漸湧入眉心，身體一陣蠕動，姬晨從僵態漸漸恢復過來，草原上的青浪猛地襲來，站起來的姬晨，只覺身上清涼，發現自己**裸的站在地上。

    剛才發生的天地異象把他的衣服已化為飛灰，苦笑一聲，定了定心神，內視軀內，發現他的功力第四層已經圓滿，一段陰晦難懂的經文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修羅槍》三字梵文，清晰可見。

    姬晨明白，只要他學成修羅槍，就可輕易踏入第五層，心裡暗暗期待，也期待見到那一少女。

    東郭城是一座久遠的城池，有人傳說他與萬佛古界是同一個時間誕生的，但只有郭氏族人才能知道，或者現在郭氏族人也不知道，只有真正的郭氏先祖才知道這座恢弘的城是怎樣建成的。

    說這時一座城，不如說它是一座山，一座陡峭的山，彎彎曲曲的大道，像一條大龍，盤旋在如劍似壁的山上，從這條大龍的體形和這座山的險陡可以看出。

    郭氏先祖的豐功偉業，看出郭氏先祖的驕傲之心，看出郭氏先祖的磅礴偉力。

    緊挨峭壁的是一棵青勁虬龍的大樹，蔥翠古樸顯露出它的時間底蘊，挺拔蒼立，直入千丈山頂，顯出它的生命浩瀚，若大的樹冠籠罩整個山頂，應該說是整個城池，飄渺的日光隨著飄忽的枝葉不停幻動。

    城池裡的人群摩肩接踵，顯得這裡的活力生生不息。

    姬晨在昨日深夜已穿戴整齊，放下被草原晨露淋濕的心情，踏上這片屬於東郭城的大地，一道莫名、熟悉的召喚從眼前的城池中傳來。

    姬晨自認從沒有到過東郭城，更談不上熟悉，心裡暗自詫異。隨著他越來越靠近城池，這股召喚越來越近，他自己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吸引著他。

    他不知道山旁那一棵大樹隨著他的腳步踏入、呼吸韻律而產生律動，這座城池的所有修士都不知道，包括山頂廟宇的人也不知道，這棵大樹竟然產生愉悅，輕輕搖曳著樹冠。

    姬晨的前方是一片紅褐色碎石碾成的大路，草原的花草在這片紅褐色的大地的交匯處戛然位置，路上的修士之多，數不勝數，車水馬龍，修士騎的奇禽異獸不斷從前方一座紅褐色石塊壘成的巨大城牆內進進出出。

    不，應該是一道城牆，只有一道橫在一座山前，這座城牆像一隻蠻牛異獸，橫臥在這片大地上，守護著它身後的那一座山，那一座城池。

    隨著修士們熙熙攘攘的人流，被這隻蠻牛吞噬而入，姬晨在此刻心情大好，抬頭放眼看著這一片震撼，感覺郭氏先祖的如此手筆。

    郭氏後人把這裡經營的非常熱鬧，一片寬闊的廣場之後，一條蜿蜒大道上店鋪滿布，人流如潮，可以說這裡沒有什麼東西是其他城池沒有的，只要你有足夠的靈石，可以在這裡肆意揮霍。

    姬晨在這裡享受著恢弘大氣，這片波浪起伏，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這位哥哥，你是第一次來嗎？」

    一個渾身乾淨，身著店家小廝打扮的小孩，展露希冀的大眼，眼巴巴地看著姬晨，聰慧的大眼印在稚嫩的小臉上，鼻尖一點黑灰痕跡，現出這個小孩為了生計而忙碌的心情。

    他有五六歲左右的樣子，一雙青布小鞋在姬晨的注視下顯得局促不安，稚嫩的目光突然變得堅毅，向姬晨接著說：「哥哥，您累了嗎？我家有休息的地方，有好吃的東西。」

    姬晨微微一笑，颳了刮小孩鼻尖的黑灰，憐惜地說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兒，哥哥有點累了，你帶我去，好嗎？」說罷，抱起孩子柔弱的身子。

    小孩感覺姬晨的善意，指著一家上面掛著「息來是客」小旗的店門，店門不大，可以說非常小，與緊挨著旁邊高大闊綽的酒樓相比，可以說是非常寒酸。

    門內放著兩套桌椅，店內沒有一個人，角落一個藍色布簾後，隱隱有熱氣冒出，顯得一切非常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