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翻身坐起,打開床頭櫃燈後又立刻將這床頭櫃的抽屜打開。
就見白天放在裡面的那塊碎片玻璃,原本是被他用好幾本證書壓在下面的,但此刻這碎片玻璃一眼就被看見,因為它已經在證書的最上面。
剛才聽見的那啪的一聲正是它跳動的聲音。
略一遲疑,黎安伸手拿起這塊入手冰冷的玻璃。
仔細看了看,與白天檢查的時候一樣,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
但只要與碎片玻璃在一起待久了,那種說不出的寒意仍然能感覺到。
「或許只在實驗室里觀察那麼一會兒,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剛才這東西明顯自己跳動了一下。」黎安暗自嘀咕。
而就在他的夢裡,正好夢見從梁涓的嘴裡飛出來一個黑色蒼老的影子,那影子讓自己把什麼東西給它。
現在想來,應該指的就是這塊碎片玻璃了。
如果做的那個夢與現實有聯繫的話,黎安感覺這梁涓化鬼的原因被自己給找到了,應該與從她嘴裡飛出來的那個蒼老黑影有關。
而那黑影在這次詭異事件中的目的,顯然就是要獲得碎片。
這玻璃定然還存在自己沒有發現的秘密,黎安決定直接去買一台顯微鏡回來,多花點時間在觀察玻璃上,相信總能看出不一樣的地方。
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睡意,用手機上網搜索了一下光學顯微鏡的價格,發現竟然多少價位的都有。
相對貴的是那種工業級的顯微鏡,有上萬一台的,還有普通的,實驗室用的,家用的,甚至買給孩子學習的,這種最便宜,只要幾十塊。
黎安懷疑這種幾十塊的是不是玩具。
選擇半天,他選擇了一款相對靠譜的牌子,售價大概在一千至兩千以內,然後付款確認了訂單。
為了保險起見,在抽屜里找到一個以前裝糖果的金屬盒,將碎片玻璃放進去,蓋緊盒蓋,然後再次放進床頭櫃的抽屜里,又用兩本書壓好。
這樣的話,即使這碎片玻璃能夠自行跳動,也頂多只能在裡面蹦躂。
至於夢中那詭異黑影,受到黑色六芒星的鎮壓,大概率已經無法在這個世界出現。
或者黎安懷疑那傢伙即使是真實存在的,可能也受到某些環境或者條件的影響,否則不會想著通過死去的梁涓化鬼,再借用她的手來行動。
第二天一早。
黎安早早到了公司,然後去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給資深編輯老紀送了過去。
老紀此刻已經泡好了茶,一見黎安端著咖啡到自己的工位,他頓時明白了對方的來意,擺了擺手,哈哈笑道:「小黎啊,我喝不來咖啡,已經泡好茶了,你自己喝。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黎安將咖啡放在桌上,也不拐彎抹角,笑眯眯說道:「要請紀編幫個忙,不知道『新客』雜誌社那邊是通過什麼方式請動的顧新啊?」
老紀喝了一口茶,回道:「顧新這人拿錢請不動,再說現在人家也不差錢。我托人打聽之後,得到的回覆是『新客』那邊拿出了某樣讓顧新頗為感興趣的東西,這才換來一次短暫見面的機會。不過只是見面,並不是正式採訪。」
「顧新感興趣的?」黎安疑惑。
老紀點頭:「你也知道,文人墨客總有那麼點愛好,而且小癖好還很刁鑽,一般的文書墨寶看不進眼裡,當然也不可能送名貴書畫。據說新客拿出來的是某樣老事物,具體不得而知。」
「老事物?」
聽了老紀的話,黎安心裡忽然咯噔一下,一個念頭升了起來。
他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老事物」這三個字,謝過老紀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工位。
老紀看著黎安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嘆氣。
他知道這孩子有衝勁、有想法,但顧新那個硬骨頭不是誰都能啃下來的,連自己動用了那麼多資源都沒有辦法。
而「新客」雜誌社那邊這次多半能成了,人家可是調查了顧新很久,研究其愛好後才有的放矢,花了大代價爭取到的此次見面機會。
一旦見面,關於專訪的事多半都能敲定,雖然專欄室主任姚天明不想放棄,但大家都知道有些話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實際上「浪潮」這邊已經很難再扭轉這個事實。
在老紀看來,姚天明這一次好好在提升專欄文章質量、研究讀者心理上下功夫,比妄想邀請顧新進行專訪恐怕要靠譜很多。
昨天的會上,他也只是隨口答應再去打聽,但心裡很清楚,這已經基本改變不了當前的局面。
黎安回到工位後,心裡琢磨著那捲《與百年老屋一起活著》的手寫稿。
本來這手寫稿作為獎勵就很莫名其妙,此刻一聯繫剛才老紀說的那番話,他忽然有了想法。
既然顧新對一些「老事物」感興趣,會不會對這卷手寫稿也會感興趣。
至少他知道,在對方的新書《獨處一世》中關於老宅的描述細節,與這卷手寫稿就有相似之處。
這當中會不會就是一種聯繫?
想到這兒,黎安有些按捺不住了,拿出手機,找到昨天存下的顧新的手機號碼。
這是昨天會議上主任姚天明告訴參會人員的,只是當時他警告過,沒有十足把握不要亂打電話過去打擾顧新,否則會適得其反。
這卷手寫稿或許就是個契機,必須爭取一下。
心中忐忑片刻,黎安離開工位,來到無人的吸菸區,撥通了這個號碼。
在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心跳如鼓,趕緊開口:「您好,請問是顧新先生嗎?」
對面有人回答,但聽起來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我是顧新的家屬,請問你是誰?」
黎安一愣,知道這幾天可能打給這位大作家電話的人太多,所以顧新已經將自己的手機交給了他的老婆,讓她來出面接聽各方的電話,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我是浪潮報刊社的專欄記者黎安……」黎安忙道。
不過話還沒說完,顧新的老婆立刻道:「抱歉,我家先生暫時不接受採訪。」
說完就要掛電話,黎安忙道:「不是採訪的事,是我有一樣東西想要給顧先生看一下,一卷手稿,一卷很老的手寫稿。」
那邊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馬上掛斷。
黎安又繼續說道:「手稿是對一所老屋的描述,透出豐富的情感和無法言喻的意境。因為我之前拜讀過顧先生的大作《獨處一世》,發現裡面第七卷的內容有一部分關於老宅的描述似乎與這卷手稿的描述不謀而合……」
這一次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了響動,似乎手機被人拿了過去,一道中年的煙嗓聲很快響起:「那手稿……有沒有名字?」
「有,名叫《與百年老屋一起活著》。」黎安立刻回答。
他知道這一次應該是正主出現了,並慶幸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有沒有作者名?」
「只寫了一個『舒』字,『舒服』的『舒』,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名。」
「你是哪家單位的?」
「浪潮報刊社,人生往事專欄記者,我叫黎安。」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黎安愣了愣,暗道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問你吧,怎麼現在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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