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東屠的靈媒!他手裡拿的是什麼?」
「他要做什麼?!」
當巴別塔外的光路穩定的瞬間, 冰島上其他旅客導遊還在靜觀其變權衡利弊的時候,數個身影從各自陣營躍出,毫不猶豫飛向了污染籠罩的巴別塔。這其中速度最快的第一批隊有展開大鵬之翼的歸途萬向春, 有化作三足金烏的飛鴻齊樂橙, 背後天使六翼展開的白教堂副隊以及馭使火龍的神秘學大衛。
其他旅隊聯盟也各有人飛奔向巴別塔光路,但速度都沒有他們快。然而即便如此他們卻也不是第一個趕到光路的——在一片驚呼中只見一個珍珠色的身影一個幽靈閃現就瞬移到了巴別塔近前,正是靈媒!歸途的萬向春只比他慢一步,但就這一步讓他成功將太陽掛飾投進了光路中, 然後立刻回身撤退。
幽靈全力爆發出的速度無人能比,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 甚至連近距離接觸巴別塔的污染影響也在靈媒回到陣地後才爆發出來,回到東區屠夫聯盟陣營前的靈媒渾身裹挾著恐怖污染,無時不刻在侵蝕著他的身軀與精神, 污染濃得甚至逼得周圍異化態的屠夫都不得不退後, 他的眼淚蒸乾,哭聲都噎在了喉嚨里, 巴別塔污染將哭聲扭曲成笑, 靈媒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來, 笑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強大的情緒影響力讓靈媒身後異化態的屠夫導遊們也開始大笑,笑的鬼哭狼嚎卻是哭喪著臉,驚恐著眼, 看起來十分扭曲怪異, 笑著笑著就笑的嘴角開裂, 雙眼流血, 胸腔劇痛,喘不上氣來近乎窒息。而靈媒的情況也沒有多好,他笑的雙眼流血, 卻渾不在意,一瞬不眨盯著那光路看。血將他的雙眼蒙上一片猩紅,他看到那純白色的光路在被他投進太陽掛飾後也變成了猩紅。
「慢了一步。」
萬向春回到巴別塔正對的東側冰蓋,這是屬于歸途和夕陽旅團強者的陣營,旁邊是和歸途守望相助的飛鴻。
「沒扔進光路,扔到了裂縫裡。」
剛才轉變為猩紅色的光路瞬間爆發出可怕的熱度,好似在近距離接觸太陽,沒人能忍受住這種爆發的高溫,哪怕是契約了火龍的大衛。原本距離光路極近的幾人被逼退回去,萬向春憑藉著速度驟降到巴別塔底,成功將大西洲的信物扔進了裂縫。
而三足金烏齊樂橙試著衝擊光路毀掉太陽掛飾,卻沒能成功,被內部力量混雜暴虐的光路逼退。
「光路根本沒有完全形成,裡面還是一團亂麻,差點把我攪死。」
飛鴻旅隊中三足金烏化人,齊樂橙兩邊臉頰上皆是一片橙紅金羽,金烏之力化解吞噬剛被炙烤灼燒留下的傷痕。旅社無法掌控北緯三十度旅程,光路不能貫穿巴別塔,除非是開闢者或者融合了蝴蝶碎片的人,否則沒人能通過光路從外侵入塔內。
「他果然選擇了這個時候」
神秘學旅隊,大衛看向泛起猩紅血色的光路,臉色難得的冷凝嚴肅,他看了眼光路,又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似乎在找尋那源自隊長的主事人身影,又好像只是看了一眼,而後便開始擦拭自己的法杖,帶著冷厲戰意。
不遠處白教堂那邊所有正式隊員雙目微闔,虔誠禱告。這是每一名白教堂旅隊隊員,紅主教旅團團員在重要戰役前就要做的禮拜儀式,這將能不顧惜生命一往無前的激戰。但禱告聲掩飾不住東區屠夫聯盟那邊的笑聲,無法驅散那越發猩紅的光芒。
逢魔之日。
是猩紅的血,猩紅的日光,是猩紅的斗篷。如同一輪紅日,又像一輪血月,透出著弔詭不祥,像是民間鬼門大開,將要百鬼夜行,終於在一瞬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原本嘈雜起來的人群變得安靜起來,直到寂靜無聲,只能聽到靈媒的大笑,聽到東區屠夫們鬼哭狼嚎的大笑。
砰咚。
砰咚。
大笑聲中靈媒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瘋狂心跳,以及——
【刷啦啦——】
【刷啦啦——】
鎖鏈被拖動的碰撞聲響從極遙遠的遠方傳來,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讚歌聲,響在巴別塔外,響在巴別塔內,伴隨著急劇升高的溫度,跳動的猩紅色好像血光。能響在巴別塔中卻不被扭曲,說明這聲音也帶著污染,是與巴別塔不相上下的污染!
當穿透到巴別塔絲絲縷縷的光柱變為猩紅血色時,當鎖鏈聲響起時,在場眾人臉色驟變,陰陽蝶不敢置信盯著變色光路,跟傻了一樣;衣魚低頭退後幾步,將自己藏到追夢龍的身後,狼人沃克狼臉震驚扭曲,發出一聲被污染模糊的聲響,看嘴型應該是不敢置信的在罵狗屎;占星者化作的火焰天使臉色冷峻,雙翼舒展護在衛洵身前,攥緊的拳頭說明他心情極不平靜。其他巔峰旅客也要麼不敢置信,要麼神情驚駭,但卻不約而同聚到了一起,像是要共同抵禦接下來的可怕意外。
這小團體的中心是水晶龍死死盯著猩紅色的光,水晶似的眼眸中滿是極度的警惕與敵意,他拱起龍翼將背上的白鴿牢牢藏住,像是某種應激反應。但白鴿卻不怎麼聽話,非要從龍翼交疊的縫隙中探出頭來,目光灼灼看向那道猩紅血光,他看到當光路出現的瞬間魔鬼商人身影消失,應該是回到了旅社。而光路變為猩紅色的時候衛洵心中情緒激盪,立刻果斷召回了芬里爾狼讓它遠離黑寡婦和喬治,遠離光柱。
最終衛洵看向被血色光路籠罩的切片喬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急,切片喬治已經被光柱籠罩,沒人能秒殺他毀掉光柱,更無法阻止外人的到來,即便是黑寡婦也不行。就見那半身美人,半身蜘蛛,披著導遊斗篷的強大蟲母飛奔向碎光束的中央,奔向被光束籠罩控制的喬治。
她想將喬治扯到自己懷裡,或是想飛奔到喬治身邊,卻被光柱阻攔。最終喬治將身體傾向他,他們以一種扭曲傾斜的姿勢隔著光柱碰觸到了彼此——
黑寡婦毫不猶豫,白皙的手掐住了喬治的喉嚨,鋒利的蜘蛛前肢貫穿他的鎖骨要將喬治殺死,只有切片喬治死亡有可能終止這該死的光路!
可能終止嗎?切片喬治沒有任何反抗,垂下眼悲傷溫軟的目光望向黑寡婦,看到連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眼眸中因焦急流出的淚水。而後喬治抬起眼望向猩紅色的光路時,那些柔軟的情緒全都退去,眼中只剩冰冷與怒火,但他無法做到什麼,他甚至連靈魂都無法徹底自己掌控,隨著喉間窒息感傳來他只能像盾牌一樣牢牢擋在黑寡婦的身前,即便他這盾牌也根本無法——
【嗤!】
劍似的利器從猩紅色光柱降落,挾無可匹敵的恐怖壓迫感與力量感轟然墜落!它轟碎了黑寡婦立起來包住切片喬治的蜘蛛長腿,貫穿了切片喬治的胸膛,也刺穿了黑寡婦的心臟。而那墜落的『劍』也終於止住墜勢,展露真容。
這是一柄印加風濃重奢華的權杖。杖身貫穿了喬治和黑寡婦的心臟,鷹似的黃金羽翼舒展鑲嵌在喬治的胸前,閃爍著燦爛的金光,猶如天使的羽翼。但這如黃金雕琢而成的鷹翼中央簇擁的卻並非天使,而是——
太陽。
【刷啦啦——】
沉重的鎖鏈聲再次響起,纏繞在權杖上的黃金鎖鏈猛地繃緊,將權杖拔出了兩人的胸膛。霎時間鮮血噴涌而出,交融在一起,讚美太陽的宏大扭曲樂聲徹底降臨,轟然震響在了猩紅光路內,瞬間就壓過了周圍扭曲的巴別塔污染,頃刻間猩紅光路徹底形成,終於完全貫穿了巴別塔,原始大海都被染成了血一樣不祥的猩紅。
而黃金鎖鏈拖拽向上的權杖則是伴隨著鎖鏈撞擊的聲響,被一隻纏繞著鎖鏈,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
【咔嚓】
原本代表束縛的金色鎖鏈破碎斷裂,滿是太陽炙烤的痕跡,斷裂的鎖鏈如鎏金裝飾般陷在血色的斗篷上,垂落在權杖和手臂間,垂墜在那極其寬大有力展開的惡魔之翼上。猩紅如血的導遊斗篷垂落,一個極為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出現在了猩紅光路中,漆黑如夜色的髮絲垂落,金色的面具遮掩住了他的容貌,卻無法遮蓋住那幽深的,一黑一藍的眼眸,以及隨他一同降臨的可怕威壓!
【任務,我接下了】
冰冷低沉的聲音伴隨著猛然爆發的日光,黑寡婦和切片喬治胸口被權杖貫穿的血洞處瞬間出現了扭曲的太陽紋路,黑寡婦勉力還想阻攔,但可怕的實力差距讓她根本無法抗住印加太陽門渾厚古老的污染爆發,太陽紋路轟然破碎爆發出磅礴熱力,將汩汩流淌的鮮血焚燒成了灰燼,將他們的心臟靈魂燒成灰燼,只剩下緊緊相依的軀殼。
而在這一瞬間原始大海乾涸,污染完全失控,整個巴別塔劇烈顫抖,幾乎要在這一瞬間崩碎,卻又強行被旅社的光路撐在毀滅的邊緣。
【經確認,切片喬治確定死亡,黑寡婦確定死亡】
光路出現後旅社的播報聲都清晰了很多,響徹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斬殺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喬治並未完全死亡,完成者將獲得旅社修復的巴別塔,將獲得之前所有獎勵疊加】
【斬殺任務的完成者是——嬉命人!】
旅社喜氣洋洋的播報聲還未停下,但巴別塔內的局勢卻又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見嬉命人踏出猩紅光路的下一刻那極具壓迫力的身影就瞬移到了水晶龍的身邊,作勢要抓向被龍翼保護的白鴿。但當追夢人狠厲爆發出撒哈拉污染殺向惡魔時,惡魔高大的身影卻被捲起的黑色狂沙撕碎,緩緩消散。
這竟是幻影!怎會如此真實?!追夢人心中大驚,嬉命人的實力遠比之前還要更強,超乎他的預期!只覺得一陣冷風伴隨著劇痛襲來,他的龍翼被生生撕裂,背後一空。水晶龍立刻於夢境真實中找到了真正的嬉命人,但卻來不及了。就見十幾米外響起一聲悲愴的鯨鳴,體型龐大的虎鯨被太陽權杖砸成了一灘爛泥,而身披猩紅斗篷的高大惡魔手裡抓著一隻白鴿。
真正的喬治還沒徹底殺死,被衛洵復活的小東西還在苟活。那被追夢人馱著飛起,從太陽鳥變為白鴿,被追夢人庇護,被安雪鋒守護的白鴿好似是衛洵。而蜥蜴公爵始終沒再露面,又像是在保護喬治。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能確定蜥蜴公爵不會反水?誰能確定以洛基高超的魔術技巧不能把喬治變成白鴿。
多重北緯三十度污染疊加讓一切力量氣息都變得混亂起來,讓人難以感知蝴蝶碎片的蹤跡。追夢人善良愚蠢,蜥蜴公爵野心勃勃,難以控制。將喬治托給追夢人,假裝衛洵顯在人前,而自身與蜥蜴公爵隱藏,才是最穩妥也最冒險的做法。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但當這鴿子仰躺在他手心裡蜷著爪子,沖他咕咕眨眼睛的時候,如此近的距離感知就不會再有錯誤,嬉命人神情冷峻。
這玩意是衛洵。
而且還砸手裡扔不掉了——就見一抹海似的濃郁蔚藍色從白鴿定位而來,流淌而出,如鎖鏈般要拷住嬉命人的手腕,正是安雪鋒開闢的大西洲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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