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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聽宗九這麼說後,小惡魔氣嘟嘟地鼓起了嘴。
「誰要看那個人渣的記憶啊!」
魔術師挑了挑眉,「可你不能否認,他就是未來的你。」
正在他們兩個交談的時候,將練習生安置完畢的修女匆匆回來匯報。
「教皇冕下,都按照您的吩咐,給每個房間放上了炭盆,門窗也都提前關好了。」
小惡魔點了點頭,「辛苦了,大家也早點休息吧。」
說著,他把頭轉向了白髮青年,伸出手去,「走吧,大哥哥的房間就在我的房間旁邊,早睡早起才精神好。」
宗九越看越驚奇,倒也沒多說什麼,跟著對方帶路的方向離開。
小孩子的手溫熱溫熱的,連帶著佩戴的紅寶石權戒一起被魔術師修長的手指包裹。沒有半點成年之後不似人類的冰冷,反倒像一具暖烘烘的小暖爐。
「說起來......」
白髮青年拉長語調,聲音裡帶著似是不經意的探究:「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長大後那個模樣。」
這個問題實在讓宗九百思不得其解。
別說是其他沒看出來小惡魔和no.1關係的人了,宗九就算看出來了,有時也會不免感到魔幻現實。
六歲的惡魔性格簡直就是小天使,雖說帶著孩子般的狡黠,但可愛那也是真的很可愛,甚至還會主動關心別人,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成年後的惡魔性格惡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不說,還喜歡看別人掙扎在泥潭中的模樣,以他人的痛苦為樂,周身充斥著惡意。
一般來說未來性格大變,究根結底基本都是童年到長大這段期間發生過什麼。
很多小孩子小時候調皮活潑,可以中途遭逢家庭劇變,校園欺凌,社會動盪......等等等等原因,導致未來性格截然不同。
惡魔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成長期間長歪了,歪的還是特別離譜的那種,根本救不回來。
宗九猜,no.1的原生世界,也就是那個超S級副本可能出現了什麼變故。不僅僅讓惡魔成功變態,還讓他得到了操縱傀儡絲和穿梭陰影的能力。畢竟無限循環里的特殊能力歸根結底還是來自於副本,no.1的原生世界既然本身就是個超S級副本,從副本得到的能力自然也是強到逆天,這麼一想完全說得通。
走在他身旁的男孩身影脊背一頓。
兩個人走到了教堂走廊的拐角處。
這裡光暗涇渭分明,背後和前邊牆壁上燃著燈火,明明滅滅的光線在樓梯一排排鐵欄上切割,光暗交錯著映照到小惡魔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晦澀不清。
有那麼一瞬間,小男孩的側臉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
並非是因為他自己難過,似乎是因為某段存在六歲人格中的未來記憶。
「哥哥想知道嗎?」
他測過臉來,軟趴趴的黑髮緊貼著臉頰,頭頂呆毛翹起,露出一個和平時別無二致的笑容。
「想啊。」宗九回答的十分爽快。
白得的情報,不要白不要。趁著小惡魔好忽悠,先一頓操作了再說,等到大惡魔回來後可就過了這村沒這店。
「好。」
小惡魔笑了笑,笑容淺淡,「如果哥哥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哥哥,不過不是今天。」
「要是成年的我知道,那可就糟糕了。」
說著,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誰讓我這麼喜歡哥哥嘛,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可能把我拎起來打一頓屁股。」
魔術師十分給面子地從喉嚨里低笑一聲。
看小惡魔吐槽大惡魔實在太搞笑了。
成年體的惡魔果然是人嫌狗憎,連小時候的自己都不喜歡他,做人也算失敗了。
兩個人順著大教堂的螺旋樓梯,走到了最頂上。
最頂上一層是教皇的房間。
長長的走廊上鋪著深紅色的地毯,邊緣用金線手工編織,纏繞在一簇簇流蘇表面。
牆面上的燈火昏暗,照亮了周圍通體灰白色的花崗岩石牆。
宗九推開厚重的木門,帶著小惡魔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內里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藝術品。
有雕刻,有油畫,還有赤金做成的精美擺件,最中央的大床里塞滿了舒服的羽毛,柔軟到不可思議。簾幕如同裙擺般從房間最高處散下,圍住大床周圍,如同女子散開了面紗。
宗九拿出了自己的物理學聖劍,蹲下來伸到壁爐里扒拉兩下,把下方燒得發紅的柴火撿出來,注視著它們竄起火苗,這才鬆開手。
第一次拿出來使用,結果是用來當火鉗的物理學聖劍重新飛回他的耳垂上。
「你睡吧,我走了。」
把人送到後,宗九漫不經心地將手插/進兜里,無視了小惡魔懇求又略帶著希望的神情,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可是哥哥,外面在下雨,還在打雷,我好害怕。」
他還沒走幾步,背後就傳來了小惡魔悶悶的聲音。
「這樣吧,我給你變個魔術。」
魔術師回過頭,靈巧的手指在空中翻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隻小臂長的玩偶兔,塞到小男孩懷裡,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乖,睡不著就抱著它,很快就能睡著了。」
「你總要長大的,加油哦,哥哥看好你。」
小惡魔:「......」
最終,他還是沒能把魔術師留下來。
隨著大木門「嘎吱——」一聲關上後,偌大的房間內再度恢復了死寂。
厚重的門板和花崗岩石牆足夠隔絕一切聲音,關好的窗欞也將外頭轟轟烈烈的風雨阻攔到最小,只能從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縫隙里聽聞聲音。
教堂內並不通電,一到晚上就黑漆漆一片,房間又太大,壁爐里的火焰竄起來一下後又縮了回去,懶洋洋地趴在木柴上燃燒,沒多少明火,伸手不見五指。
小男孩站在原地,聽著門外遠去的腳步聲,神色不明地低下頭去,緩緩將懷裡的玩偶兔抱緊。
......
第二天一大早,教堂便開始了晨禱。
小鎮居民們如約而至,一個個排著隊從大教堂的門口魚貫而入。
大家手裡從白色的聖水盆內沾了聖水,在胸口和額心前畫著十字架,虔誠祈禱。
睡醒後的練習生們也一個個下了樓,有些練習生甚至自發組了個小隊去小鎮外面逛了一圈,如今站在一旁,一個個神色複雜。
他們已經避免去想曾經的事情,也避免去回憶。
可這個小鎮真的很美。幾乎所有人都能從小鎮裡找到自己在現實世界生活的回憶。
或許是一台冰淇淋車,或許是一家麵包店,或者是自己家小時候的院子。
或許就像小鎮居民自己所說的那樣,現實和虛幻有那麼重要嗎?
當虛幻足夠真實,你又怎麼分得清現實原本是不是虛幻呢?
一邊是前途未卜,鬼影重重的無限世界;一邊是鳥語花香,溫暖祥和的避風港。如何選擇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直播間的彈幕都深有同感。
【說實話,就算這個副本里沒有練習生的親人,只要能夠保證安全,應該都會有數不勝數的練習生選擇留下】
【是啊,要是能夠有選擇,誰會願意留在無限循環,或許這回運氣好活下來了,誰又知道會不會死在下一輪副本里?唉,當初那位鬼谷子前輩那麼強,不一樣神魂俱滅,什麼也沒留下,何況我們這等平民老百姓】
【確實,換了我我也會留下來,真是感同身受】
徐粟罕見地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
正在此時,練習生里傳來幾聲驚叫。
晨禱結束後,不少鎮民都猶豫著上前,問練習生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吃早餐。
「伢子,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米粉,來家裡嘗嘗不?」
「以前你最喜歡的那家早餐店鎮上也有,爸好久沒和你聊過天了,知道你這一路上過的辛苦,有什麼不開心的不高興的要不都來和爸聊聊?」
安東尼的金毛也嚎叫兩聲,大耳朵耷拉下來,高興地撲到半吸血鬼腳上撒歡打滾。
總之能完成主線任務就留下來,完不成主線任務就是立刻抹殺。
因為想通了自己打算留下來後,練習生們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
於是也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鎮民們少了幾個,有幾個練習生的親屬沒有來。
戴著眼鏡的鐘意遠頓覺奇怪,便順口問了一句,「我阿媽去哪裡了?」
他一問,另一個鎮民一下子卡了殼,支支吾吾地不開口。
鍾意遠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神情越發急切。
「我阿媽呢,我阿媽去哪了?!」
在現實世界裡,鍾意遠的阿媽早在他讀高中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正好高考前夕,於是村里人便遵循他阿媽的遺願,誰也沒有開口。等到他高考結束回村後,頭七都已經過了,連阿媽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從此成了心裡最大的遺憾。
所以當初在小鎮裡看到自己已故的阿媽時,鍾意遠的眼淚直接唰唰唰就下來了。
能夠和已死之人會面,已經是奇蹟,不少人窮盡呼喚也無法再見一眼。也因為鍾意遠本身擁有陰陽眼,於是便越發成了執念。
「她......她......」
鎮民吞吞吐吐,到頭來還是只嘆了一口氣,聲音苦澀,「娃兒啊,你阿媽是自願的,千萬不要責怪自己。」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把鍾意遠給鎮懵了。
他聲音顫抖,終於肯定了自己心裡的那個猜測。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打中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我的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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