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慢慢停了。
天空也逐漸放晴。
眼前的別墅,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宋缺和白研良身上的傷口。
「我們正在回到現實世界。」
宋缺的聲音有些悵然。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人悲傷,哪怕是他自己。
但祁念,這個在他眼裡,一直有些蠢的女孩,卻讓他心緒難平。
她從進入霧集的第一次任務開始,就在救人。
直到現在,她的最後一次任務,哪怕即將變成鬼,她還在救人……
白研良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眼前這棟正在快速消失的別墅。
忽然,他身體一僵。
就在剛才!
他的嘴唇被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是手指哦……」
祁念的聲音帶著女孩的俏皮與害羞鑽進了白研良耳中。
「祁念!」
白研良難以抑制逐漸加速的心跳,看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別墅就完全消失不見……
白研良的手臂,宋缺的手掌,傷勢通通癒合,甚至連身上的污漬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時間從過去轉回了現實。
三人站在一條公路旁,身後不遠處就是安然無恙停放著的車。
那棟別墅……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與它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個女孩。
……
青衣街。
高飛打開了自家院子的門,四下看了一眼,拿起了手機。
「他……回來過。」
「怎麼了,良心不安?」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當然不是。」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但高飛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
「這就對了。」男人的聲音變回了嚴肅,「哪怕被千夫所指,也不要懷疑我們的道路,我們做的事……無比高尚。」
「……」
高飛掛斷了電話,神色茫然地看向了院內一角的槐樹。
高尚嗎……
……
杜尚景死了。
回到現實後,白研良三人立刻得知了這個消息。
雖然早有猜測,但他的死訊真的傳來時,仍是令人唏噓。
僅存的七人,坐在咖啡廳,聊著遙不可知的未來。
「你們這次執行任務花了一天一夜,這一天裡,我嘗試著尋找你們的蹤跡,但無論是人,還是車,都憑空消失在了那條公路上。」顧平生說到。
比起以往,他的話要多了一些,也許是越來越少的人給了他愈發強烈的緊迫感。
「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顧平生四人注視著白研良三人,想從他們的視角聽聽看法。
宋缺說到:「霧集被影響了,任務開始時間是錯誤的,幸好我們提前了一天去,不然下場會和杜尚景一樣。」
「從迷藏任務開始,任務的執行時間就變成了現實時間,這是一種蠱惑。我們到達任務地點後,仍然會被送回過去世界,只是過程更加簡單和隱蔽。」宋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霧集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力量開始變弱了。」
「門。」郁文軒忽然說出了一個字。
「你的意思是……那扇出現在霧集虛空中的巨門?」
「霧集『力量』的弱化,更準確的是在那扇門出現之後。」郁文軒摸著下巴,「不過,有個地方我一直很不明白。」
說罷,他看向了白研良:「我們把話挑明吧,白研良,你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怔怔出神的白研良身上。
從聚會開始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話,要了一杯白水後就一直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你進入霧集之後,每一次任務都有你,為了你,霧集甚至改變了規則,取消了纏怨者的『獎勵』,每個人都變成了纏怨者。」郁文軒盯著他,「你曾經對我說起過一個夢,但關於你,我一無所知。」
面對所有人的目光,白研良毫無反應。
直到宋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
「到我了嗎?」他看著大家開口。
他根本就沒聽其他人說話。
郁文軒反而笑了,「很好,希望你能說出一些讓我感興趣的事。」
白研良點了點頭,似乎沒聽出郁文軒言語之間的威脅。
他捏著杯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低聲道:「我要,讓所有的鬼消失。」
此言一出,看著他的六人中,有兩人的目光頓時變了些。
倒是郁文軒,被他的說辭真的勾引起了興趣,「哦?你打算怎麼做?」
白研良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
他靠在座椅上,目光一一掃過幾人。
「兩件事。一,有個名為暗淵的組織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目前我查到了他們的兩個據點,夏橋街和鬼首山。上元村,中元村,下元村就是他們製造的陷阱,我要還擊。」
「第二件事,上一個任務被某種力量影響,導致霧集的任務信息出錯,那這次呢?」
話音落下,風袖雪幾人變了臉色。
對啊,那個名為「目擊」的任務,會不會也已經開始了?
「我們快去吧!」風袖雪看了他們一眼。
目擊任務的執行人,分別是她,郁文軒,余笙,顧平生,以及白研良。
這幾人中除了余笙讓她覺得不太有用之外,其餘三人都比較可靠,當然,某種程度上還必須當心郁文軒。
「不用。」白研良阻止了她,「就算提前是日期,也不會提前時間,只要在今晚零點之前到青衣街,就不會有事。」
「我要說的,主要還是第一件事。」白研良的目光掃過眾人,「霧集裡,有暗淵的眼睛。」
此言一出,白研良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除了許知非以外,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看向了余笙。
余笙有些手足無措,她擺了擺手:「我……真的不知道……」
「你哥哥呢?」風袖雪問到。
余笙茫然地搖了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我有一個哥哥。」
「你家裡現在有哪些人。」白研良去過余笙和任無道的住處,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沒和其他親人住在一起。
聽白研良這麼問,余笙搖了搖頭:「就……我一個。」
忽然,她又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到:「對了,還有阿有!」
「阿有是誰?」白研良追問到。
余笙低下頭,躲開了白研良的目光,她的聲音有些委屈:「阿有,他說他是管家。」
管家……
白研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很顯然,那個阿有就是任無道。
是時候去會會他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4836MB